這時一顆紫色的內丹從顧寒江體內飛出,閒卿召回內丹後閉上眼睛開始調息,臉上充滿了不捨與難過。
兩人雖然時常鬥嘴,卻是交心好友。當年閒卿失去一半修爲,被虎妖偷襲身受重傷,是顧寒江將其救下並帶回與青山治療休養。後來顧寒江把年幼的明繡救回與青山,閒卿也會經常去幫忙照顧明繡。
悲傷中的明繡忽然睜開了眼睛,想到一件事,九泉各有奇能,其中或許有能......想到這裡,明繡眼神中重新亮起了希望之光。
正武盟大廳內。
“扁絡桓下藥制住我們,等嬴旭危利用高驍動搖邪教人心之後,兩人便一同離開了。”越今朝和居十方向左冠人敘述了在邪教據點時嬴旭危和扁絡桓的情況。
“如此看來,那兩人本是同夥,故意將邪教的情報透露給我們,利用我們幫他們剷除邪教......”左冠人摩挲着自己的虯髯,緊皺着眉頭,“而嬴旭危又是邪教聖宣,那邪教可說是由他創建。他這般一手興盛邪教又將其毀滅,到底有何目的?”
“可能,就跟之前洛兄推測的那樣,他們只是拿邪教當一個棋子,背後還有更加巨大的陰謀。”越今朝想起了之前洛昭言的猜測。
左冠人來大廳內來回踱步,繼續顰蹙眉頭 ,說道:“還有啓魂珠之事,有邪教徒招認,他們向不少虔誠信徒分發了啓魂珠......邪教之患,遠未完結啊......此事老夫定會追查到底,絕不姑息!正武盟兄弟們的血,絕不能白流!”左冠人義正言辭說道。
越今朝和居十方點點也表示贊同,之前爲了對付邪教,正武盟已經付出了太多,徐啓明等人的性命,還有顧寒江的重傷,都是爲了剷除邪教所致。
左冠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對兩人語重心長說道:“十方,越少俠,老夫之前既痛心你們在攻打邪教時行爲有失,又擔心你們就此一蹶不振。現在,老夫也放心了。人一輩子多少要摔幾個跟斗,能爬起來,就是好漢。但你們也需記着,你們都是大有可爲的年輕人,今後會承擔起越來越大的責任,處事務必要戒驕戒躁、仔細謹慎!”
兩人點點頭,若不是剛纔顧寒江帶兩人出去經歷了那些,這兩人指不定還要消沉多久呢。
“今朝!今朝!”越祈急切地呼喊着越今朝的名字,闖進了大廳,身後跟着洛昭言和閒卿,兩人都是陰沉着臉。
“怎麼了?”越今朝看到身後的閒卿有些驚訝,之前左冠人以閒卿是妖的緣由要求閒卿不得進入正武盟,閒卿爲了明繡也答應了,而此時閒卿卻明目張膽進來了,以他對閒卿的瞭解,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越今朝有種不祥的預感。
“明姑娘帶着顧前輩的遺體,一個人離開了。”洛昭言開口說道。
遺體?
“顧叔死了?他不是已經好了許多嗎?”居十方瞬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越今朝同樣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剛纔還好好的,而且看上去已經身體無恙了,怎麼會......
“這......實乃憾事啊......”左冠人聽到顧寒江去世的消息同樣是吃驚加惋惜。
“他借了我的內丹,迴光返照了這半日。取回內丹後,我調息了片刻,小繡兒便趁機走了。她定是回了與青山,你隨我去找她。”閒卿邊解釋邊走向了居十方,目光如炬,表情嚴肅,“她要打要殺,你都得給我受着。”
居十方心有慚愧,只好低下頭默默承受。
越今朝分析道:“雲來石在明姑娘那,我們走回與青山怎麼也得幾天......”
越祁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對閒卿說道:“閒卿你不是妖怪嗎?你能帶我們飛過去嗎?”
閒卿沉默了片刻,沉沉說道:“我如今是心有餘力不足......”
之前跳下深淵救起顧寒江的時候,閒卿已經受了傷,今日將內丹借出,更是讓他修爲受損,無法施展全力,更無法帶這麼多人飛行。
“飛......對了!”居十方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向左冠人比劃着問道:“盟主,從邪教收繳的東西里有沒有這樣的......”
半刻鐘後,居十方要的東西從庫房取來了,正是當時在風煙驛綺裡小媛乘着飛走的飛行器。
“當時在宗主房,我就覺得這東西眼熟,果然是當時在風煙驛帶走扁絡桓的那個小女孩乘着飛走的機關......”居十方一邊蹲在地上研究調整,一邊向衆人解釋道。
衆人都在身後默默地看着他忙乎,不久之後,居十方終於舒了一口氣,“好了。”
只見那個原本黯淡無光的機關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發出淡藍色的光澤,然後緩緩升起,浮在離地一尺的空中,隨後居十方又將飛行器的操作方式教給幾人。
“幹得好。”越今朝讚許道,“我們就用這個趕去與青山。”
幾人點點頭表示同意,收拾了五架飛行器,準備出發。
“閒卿俠士。”左冠人突然叫住了閒卿。
閒卿停下腳步,並未回頭,而洛昭言卻轉身緊張地看着左冠人。
之前左冠人曾禁止閒卿進入正武盟,而如今閒卿不但進了正武盟的大廳,而且堂而皇之出現在左冠人面前,更是在左冠人這麼盟主面前對其手下機巧堂堂主居十方十分不客氣。洛昭言擔心左冠人會爲難閒卿。
“閒卿俠士,之前在邪教總壇得你相助,老夫感激不盡。但老夫還是希望,少在正武盟看見你。”左冠人義正言辭說道。
閒卿嘴角一揚,輕蔑笑道:“小娃兒,你的正武盟還從不曾入我的眼。”說完便瀟灑離去。
年近半百的左冠人被稱作“小娃兒”,感覺真是怪異。目送衆人離去,左冠人眼神中流露出悲傷,他與顧寒江年齡相仿,乃是至交好友,他本人和正武盟時常得到顧寒江的幫助,還想着邪教之事後再好好喝一頓犒勞犒勞這位好友,結果卻......
唉!真是可悲可嘆啊......
越今朝幾人出了大廳,來到一處空曠無人之處,因爲顧寒江的事,氣氛變得很沉悶。
“如果早知道事情會這樣,我、我寧可......”居十方十分自責,他也曾想過當時如果自己衝過去關閉機關,那顧寒江就不會重傷致死。
可是他沒有那樣的勇氣,也沒有顧寒江的身手,那種情況下,他去的話估計連機關都碰不到。但是他絕對不會讓豆包去冒險的,豆包是他的夥伴,也是孃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是念想,也是寄託,別人不懂,他也不會去解釋。
“如果那天我判斷正確,徐大哥他們就不會死,整個戰局可能就會改變......”越今朝同樣自責,對於徐啓明的死,他無法原諒自己,徐啓明對他是那麼的信任,可是就因爲他判斷失誤一句“左邊”,導致徐啓明橫屍當場,都沒有機會最後再見一次自己的妻兒。
“不錯,寒江兄的死,你們兩個都有責任。”閒卿看着自責的兩人,不客氣地說道。
“閒卿......”洛昭言連忙制止道。
越祈也說道:“閒卿,你別怪今朝和十方啊,他們已經夠難受的了......”
現在的越今朝完全沒了平日裡意氣風發的樣子,越祈看着很是心疼。
“因爲自己也受到傷害,便可以逃避別人的追責,原來人類是如此輕鬆的麼?”閒卿冷冷說道,語氣神情與明繡生氣時一模一樣,看來是明繡小時候受了閒卿的影響。
幾人無從反駁。
天色暗了下來,一行人終於乘着飛行器安全回到了與青山。
房間內,明繡正在燭光下緊皺眉頭地翻閱着書籍,一邊急切地翻着一邊自言自語道:“沒有......沒有......這裡也沒有......師父......”
很快又翻完了一本,明顯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有些氣急敗壞,揮起拳頭就要砸向桌子,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