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初雪終是滿意的笑了。
哼!想算計自己家,惟一的後果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而這把米應該夠寒永鬆、秀才奶奶他們狠狠的痛上一陣子了。
下午來幫忙收豆子的琴姨坐在前院裡,一邊利落的剝着豆夾倒出豆子,一邊開心的把上午那事的後繼發展說了一遍。
話說寒大爺爺把秀才奶奶押回了寒秀才那,劈頭劈臉的就把寒秀才給罵了一通,罵他管束不了自己的媳婦、教子不嚴,把寒秀才罵得一張老臉青白交錯,差點沒當場就痛揍秀才奶奶。
而罵完寒秀才後,大爺爺便命三叔公喚來的一羣寒家後生,把寒永鬆抓到了寒家宗祠去了,寒秀才一家也被叫去了。
各家的宗祠一般情況下外人都是進不去的,所以在裡面發生了什麼事,琴姨他們並不知道,但猜也知道肯定跟寒永鬆有關,因爲過了一會,他的慘叫聲就傳了出來,等寒秀才一家從堂祠出來的時候,站着走進去的寒永鬆卻是讓人擡着出來的。
說到這,琴姨應該是想起了當時寒永鬆的慘樣,掩嘴笑了起來,“阿秀你不知道,他們還特意拿衣服把他蓋住了,想是不想讓大夥知道寒永鬆被打哪了,結果寒大爺愣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們,跟着走出來,一把就把那衣裳掀開了。”
樑磊聽得好奇,趕緊追問,“琴嬸子你快說呀,他讓打哪了?”
一旁的栓子幸災樂禍的道,“還能打哪了?被打屁股了唄,你沒看到,都讓打開花了。”
“這麼狠?”樑磊嘴巴說着狠,眼睛卻閃閃發亮的,顯然這小子內心還興奮着的。
栓子點點頭,“咱還會騙你麼,你不知道當時大夥見了全笑了,那麼大一個人,居然還讓人打屁股,秀才老爺的臉呀,唰的一下,比咱家一直沒涮的鍋底都黑。”
這描述挺形象的,在旁聽着的衆人全都笑了,琴姨邊笑邊拿起手邊剝好的豆莢皮朝小兒子丟了過去,“臭小子,別以爲咱沒聽出來你這是在埋汰咱不涮鍋底。”
栓子立時摸着腦袋,心虛的嘿嘿傻笑起來。
衆人見狀又是一陣轟堂大笑。
笑了一會,秀娘一邊抹着笑出來的淚水,一邊感嘆道,“大伯這回是真的下了狠心了,希望他三伯能記住這教訓,往後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別老是想些歪門邪道了。”
琴姨撇了撇嘴,“他要改得了,就不會有狗改不了****那話了,不過呀,他要想招惹你們家,那倒真的得好好想想了。”
秀娘忙問,“咋了?”
琴姨一臉興奮的笑道,“你不知道,寒大爺這回不只打了他,還當着咱們大夥的面,承認寒秀才早就跟你們斷了親了,他那一房的人,跟你們雖然同樣姓寒,卻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了的,還說你們願意喊他們三叔三嬸,娃兒願意叫寒永鬆三伯,那是你們顧念往日的情份,卻不代表他們就真的是你們的長輩了。”
秀娘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真的?”
琴姨肯定的點點頭,“絕對是真的,當時圍在那的鄉親全都聽到了,你們家宗祠裡走出來的那些叔公長輩啥的,也都聽到和承認了。”
說到這,琴姨無不得意的哼聲道,“這下子他們可就別再想拿長輩的身份拿捏你們了,不管是誰,只要寒秀才那一房的人再來鬧,你都可以當成是小山他娘那樣,直接拿掃把把人給轟出去,包準沒誰會再說你們不敬長輩。”
聽到這事,秀娘和大丫都有些小激動,雖說兩家早斷了親,但因爲作證的人,那個里正早不知哪去了,大爺爺又一直沒公開承認,村長也跟着不哼聲,寒爹爹顧念着大爺爺的想法,雖然嘴上老說兩家斷親了,但也一直沒公佈斷絕書,這纔會讓他們家一直啞巴吃黃連,總是讓裝作若無其事的寒秀才他們給拿捏住。
現在好了,大爺爺當着大傢伙的面承認這事了,以後他們家明裡暗裡都跟寒秀才那邊再沒任何的關係了。
寒初雪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看來大爺爺這回是真的下了決心,不再姑息寒永鬆那些人了。
之前他一直沒肯當衆宣佈兩家寫有斷絕書的事,不無像寒永竹的事一般有給寒秀才留後路的意思在,但是欺瞞稅糧若是認真追究下來,可是足以禍延家族的重罪,寒永鬆居然敢在這種事上耍弄小聰明,已經完全觸及到大爺爺的底線了,邱從豐的事還記憶猶新呢,大爺爺能饒得了他纔怪。
狠狠的打了他一頓,並讓大夥親眼看到他的傷勢,那正是寒家因此事而給大傢伙的一個交代。
畢竟寒永鬆犯下欺瞞稅糧之罪的事,上午範里正已經當衆說過了,也言明瞭此罪可引發的嚴重後果,就算範里正說只要交齊就不追究了,但寒家也不能當沒事發生過而不給大傢伙一個交代,要知道如果此事鬧大了,那可是關係到全村老少的身家性命的,如果寒家不能及時給出一個交代,這事傳開後,村民哪裡會肯罷休。
而當衆宣佈了兩家再無關係的事,這想來便是大爺爺早上離開時所說的,給自家的交代,同時也讓寒永鬆他們那邊再無法有恃無恐的作壞了,畢竟除了自己家,村子裡寒氏的族人,基本情況都差不多,寒永鬆就是想打歪主意,人家也沒這本錢讓他盯上。
想明白後,寒初雪脣角微揚露出一抹冷笑,這就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會死。
如果寒永鬆不是自恃摸準了大爺爺的心思,以次充好的騙稅糧,盤算着要是能過關自然好,過不了關,讓秀才奶奶來撒潑胡鬧一番,大爺爺爲了家醜不外揚,也爲了不讓弟弟惟一的兒子連口分田都保不住,定然會讓已經是大戶的自己家出了這稅糧,不管是借的還是給的,反正自家只要出了,他們肯定就能省下五石糧食來了,如此他便可又一次佔自家的便宜。
卻不知,他是有些小聰明,但別人也不傻,大爺爺活了這些歲數,當了這麼多年的族長,就他那些小手段、小把戲,大爺爺又如何會看不透。
而他一次又一次的自作聰明其實已經是一次又一次的挑戰着大爺爺的底線,當大爺爺最終無法忍受而暴發的時候,他便只能自食惡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