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邱從富定是有些手段或是背景的人物,或者說是他背後的人並不簡單,所以纔會在吃了一次虧後,立即反擊,而且手段還極爲雷厲風行,否則就這羣混不吝的二流子絕對不會變得這般聽話的。
其實這羣人會變得般聽話,主要是因爲某驢的橫空出世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如果說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孃的是個人,這羣人絕對不會這麼快就服貼的,偏偏把他們收拾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竟是頭驢子,如此打擊稍有些自尊心的都會受不了的,巨大的反差比,愣是讓這些人的自尊與堅持碎成了渣渣,而隨後出現的寒初雪也非常人,一個粉嫩的十歲女娃,居然是個高高高手,接連的打擊,讓這些大男人都產生嚴重的自我懷疑了,又如何還敢在寒初雪面前犯渾呢。
他們現在的情況其實就跟當初的寒永竹和寒三嬸有些相似,都是因爲寒初雪突然表現出來的手段對於他們來說衝擊太大了,大到他們雖不至於崩潰,卻是想起都心驚膽戰,看到她都有種想繞路走的感覺,也就是說從心理上就先認慫了。
所以寒永竹夫婦自那之後再不敢打寒爹爹一家的主意,而眼前這羣二流子也正是這種心態,只巴望着趕緊把這小煞星和那隻能以一頭打八個的神驢送走,還他們一個正常寧靜的生活。
而劉里正沒經歷過這些,自然是不懂他們的心酸的,不過雖說是個不入流的里正,也算是在官場上混的人,看人眉頭眼額這項技能他還是有的,眼下邱從富和那小姑娘明顯不是好惹的,而盟友又已經反水了,爲了自保,他當然也只能跟着反水了,畢竟他跟姓陸的也不過是利益交易,又不是什麼生死同盟,如果爲了他的利益而把自己的老命搭上了,那纔是傻的呢。
當下他便擠出了一臉熱烈的笑容,“原來是邱老弟呢,哈哈,上回老哥我也是被這羣小子給嚇着了,可不是有意待慢老弟你呀。”
邱從富雖然長了張木頭臉,模樣有些嚴肅,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不會轉彎,當下也跟着打哈哈,“從富也知道上回是嚇着老哥了,這不回去稟告了主子,我家姑娘就這事特意跑了一趟,現在已經跟這幾位談好了,劉里正去量地他們絕對不會再阻撓了。”
劉里正驚疑不定的看了會寒初雪,又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人,因爲站定了,又站得近,他終是發現了,這些人臉上都帶了傷,顯然這談好的手段,絕對的粗暴。
想想自己的一把老骨頭,劉里正暗地裡打了個哆嗦,他可不認爲自己這身子骨扛得起這種談話方式。
“呵呵,原來這樣呀,老弟好本事,如此,待天亮後,咱就幫老弟好好的把這小桑園量清楚。”
寒初雪有些不滿意的蹙起了眉頭,“我跟我爹說了要帶地契回去吃早飯的。”
劉里正……
這天色正黑着呢,這叫他一個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子怎麼量呀,再說就算自己把這地量清楚了,沒有縣官老爺的官印,這地契也辦不了呀,而知縣老爺不日上三竿可是從來不坐堂的,這一點全豐昌縣的百姓都知道。
但這點顯然不是寒初雪會擔心的,她只想知道,“量不量?”
站在她身後的某驢配合的噴了一聲,長尾巴啪的抽了地面一下,一道地縫就這麼出現了。
咕嚕,除了寒初雪,所有人都嚇得倒吞了一口口水,太彪悍了,這頭驢子到底是啥品種的呀。
寒初雪又問了一句,“量,還是不量?”
劉里正想也不想的急應了聲,“量。”
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他學着邱從富的樣子,躬起了身,“姑娘放心,咱現在就量。”
寒初雪終於滿意了,“量清楚一些。”
此時劉里正哪裡還敢有別的話,忙不迭的應着,“是,是。”
就是再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出夭蛾子呀,要是不能讓這小姑娘滿意,只要她身後的那頭驢子再抽幾下地面,那縫就足夠把他這把老骨頭給塞進去了,錢財和性命相比,當然是命更重要了,就算他已進入風燭殘年,總歸還是不想死的。
聽得寒初雪嗯了一聲,明白是示意自己可以去幹活了,劉里正二話不說,轉身就跑進了桑園裡去了,那速度不說他有五六十,還真沒人會信。
那羣二流子,戰戰兢兢的站在那,不知該幹嘛。
寒初雪掀了掀眼斂,“你們跟着他,別讓老人家出事了。”
“是,是。”一羣人如獲大赦,你爭我搶的全跑進桑園去了。
以手支頤,縮在靠背椅上,寒初雪再次眼眸半閉。
“待地契辦好後,你先留在這,小林村裡願意留下的人可以留下,已經走了的想回來桑園幹活,也可以籤爲長工,我會派一批人過來幫忙管理桑園,待一切穩定後,自會把你調回去。”
明白她這是跟自己說話,邱從富恭敬的應了聲,“是。”
寒初雪沒再多說,一副假寐的模樣,不過神識則一直注意着桑園裡的情況,說是三百畝,但就大昌朝坑爹的土地丈量模式,肯定不會足的,差得不多也就罷了,若是差得多,肯定是要找補回來的,她寒初雪的便宜可不是那般好佔的。
緊趕慢趕的,劉里正終於在天亮前把桑園的面積量清楚了,一臉汗的再次站在了寒初雪面前,兩條老腿都有些發顫,沒辦法爲了老命着想,他這回可是一點懶都沒偷,就差把兩條腿板直來量了,這腿不顫纔怪呢。
“稟姑娘,總共是二百三十畝。”
“什麼?”邱從富忍不住驚呼一聲,他也知道這三百畝的地不可能足面積,但怎麼也沒想到會差這麼多,要知道私人土地可是按畝來收稅的,差了七十畝,這不是明擺着坑他們嗎。
官府給出的面積是多少劉里正自然明白,這裡面的貓膩他也清楚得很,所以報出這數據之後,他也是嚇得一臉蒼白的,雖說坑人的不是他,但萬一這小姑娘要遷怒,他可就危險了,但不實話實說,他又怕人家會事後來找麻煩,一直以能當上里正爲傲的他,此時此刻真是恨不得自己就是個啥事不知道的老泥腿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