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存心要將夏侯傑的鐵劍削斷,所以手上用勁很大,誰知兩劍相觸之下,鐵劍竟是毫無抗力,被他的寶劍一撞,飛出了老遠。
原來夏侯傑被他逼急了,只好使出最冒險的辦法,那一劍急刺根本就是虛招,西門玉如果不去削他的劍而對他的身體攻擊,夏侯傑就死定了!
然而西門玉自恃神劍在手,竟沒有想到這一着,一劍掠空,夏侯傑的手已經探了過來,竟是想從他的掌中將寶劍奪過去。西門玉在匆促之下,本能地將劍一擡,避過他的一抓。
夏侯傑的抓勢未變,劍已脫了空,西門玉見機會難得,高舉的劍虛空繞了一圈,又筆直地砍了下來!
兩人相距既近,他的劍勢又急,他認爲夏侯傑無法倖免。
誰知劍光直落而下後,居然又砍了個空。眼前失去了夏侯傑的影子。他怔了一怔,還沒有弄清是怎麼會事,背上已着了一下重擊!
象是一柄巨大的鐵錘由一個力士揮着敲在他的背上,將他的身子震得直飛起來,又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他的眼前頓覺金星亂飛,什麼都看不見了。若不是他的根基打得着實,這一擊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耳鼓裡嗡嗡直響,心頭氣血翻涌,他知道自己已受了嚴重的內傷,必須立刻把這口淤血吐出去,否則傷勢將更爲加重。然而他也知道這口血一噴,自己的功力也將跟着散去,也許兩三年內都無法恢復!
所以他一咬牙,居然憑着一股戾氣支持着,不讓這口熱血噴出來,慢慢地坐起身子等待着!
等待什麼呢?他知道夏侯傑必然會前來奪取手中這把劍,所以他明曉得自己不宜再用力,卻也支持着不肯把劍脫手放棄,而且還凝聚餘力作最後的一擊!
也許自己從此會落個終身殘廢,然而能殺死夏侯傑,這代價仍然是值得的。
眼前朦朧地走來一條人影,彎腰向他的手中抓來,西門玉奮力大吼一聲,劍光直圈出去!
然而來人的動作比他更迅速,一手奪去了他的劍,跟着一掌摑在他的臉頰上,掌力並不太重,卻被他壓制的熱血又翻動起來了。他再也無法忍耐,嗓子一甜,一口鮮血激噴而出,眼前也整個清明瞭!
劍已握在赫連新的手中,他心中慶幸神劍未失。
赫連新已滿臉怒色地喝道:“混帳逆畜,你居然想殺起我來了!”
西門玉嘶啞地道:“教主!剛纔是你……”
赫連新怒道:“自然是我!別人還會來救你不成!”
西門玉急叫道:“教主!弟子實在不知道是您,我還以爲是夏侯傑!”
赫連新怒叫道:“放屁!你連人都認不出來了!”
西門玉軟弱地道:“弟子受擊後,眼睛根本就看不見東西。所以忍死須臾,就是想盡餘力與敵同歸於盡。”
赫連新微微一怔道:“你傷得這麼重嗎?”
西門玉這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點了點頭,赫連新哈哈大笑道:“好!這纔是我的弟子,我先前見你坐着不動,還以爲對方手下留情,沒有傷你太重呢!你能忍這麼久,倒是不負我一番教導!”
說完又對夏侯傑冷冷地道:“你既然對他下了手,怎麼不過去把劍取回來呢?”
夏侯傑朗聲道:“魔心聖教中無一善類,夏侯某對你們絕不姑息!可是夏侯某也絕不乘人之危。只要他能從地下再站起來,夏侯某自然不會放過他,可是他失去戰鬥能力時,夏侯某豈能做那種趕盡殺絕之事。”
赫連新哈哈一笑道:“那麼你不是爲了怕他最後拚命而不敢過來的了?”
夏侯傑慨然這:“笑話,夏侯某一生行事講究光明磊落,不屑用陰謀陷入,也不怕人家用陰謀陷我,剛纔我若是知道他尚有餘力可資一搏,倒是頗願一試。”
赫連新發出一陣怪笑道:“夏侯傑,你可知道你這番話給自己招來了多大的麻煩?”
夏侯傑也是一怔,想不出自己的話中有什麼不妥之處。
赫連新又冷冷地道:“你剛纔動手時,在危急中居然能想出那種絕招,脫手棄劍,誘敵深入,然後用迷蹤步加上追風神拳,反敗爲勝,心智武功俱臻上乘,使老夫心折之至。認爲你的確是本教教主的最佳繼任人選,老夫取下聖劍,原是準備給你的。”
夏侯傑微笑道:“我不相信你有這種好心,也不會接受你的好意。”
赫連新沉聲道:“你別忙,現在你就是想接受,我也不會給你了!”
夏侯傑道:“我本來就沒有這個打算。”
赫連新陰惻惻地道:“我不管你作何打算,假如我想叫你加入本教,絕不怕你逃上天去,不過我現在已改變主意了,你根本不是教主的材料,魔心聖教是靠着鐵的紀律建下的基礎,身爲教主的人必須心狠手辣,當機立斷,你別的都夠條件,就是氣質不合……”
祁連山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夏侯大俠仍正人君子,與你們這羣邪魔歪道自然是冰炭不同爐……”
赫連新沉聲道:“祁兄說對了,夏侯傑與本教確爲冰炭不能同爐,所以我已經放棄了邀他加盟的意圖,可是本教對於不能同道的人,也不會允許他同存!祁兄可曾想到這一點?”
語畢目露兇光,祁連山大叫道:“夏侯大俠,快進入敝派聖壇,這老賊已經動了殺機。”
夏侯傑端立不動,赫連新冷笑道:“祁兄這是多此一舉,夏侯傑若是肯逃命的話,我就不會殺他了。因爲一個人肯愛惜性命,必然也會不擇手段以求自保。”
夏侯傑朗聲道:“赫連新,少廢話,你想怎麼樣?”
赫連新冷冷地道:“沒怎麼樣,你武功的源流很雜,兵刃拳掌樣樣來得,我倒想試試你如何能在我的劍下逃生。”
夏侯傑傲然而立,不去理睬他。
喬璇姑卻叫道:“你不要臉,堂堂一教之尊,竟然欺負一個赤手空拳的人。”
赫連新笑道:“我不想欺負他,只要他能找出一件可堪匹敵的兵器,我不反對他使用!”
夏侯傑淡然地道:“不必!與其拿一柄凡鐵束手縛腳,倒不如空手來得乾淨俐落!”
赫連新大笑道:“你倒是頗有自知之明,老夫也就不客氣了!”
說畢長劍一舉,慢慢指向夏侯傑,就像是貓兒捕捉到一隻肥壯的老鼠,擺在掌中端詳,想選一處最合意的地方咬上第一口。可是夏侯傑的反應卻出乎意外的冷淡,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這使得赫連新非常失望,以譏諷的口吻問道:“夏侯傑,你似乎不打算抵抗!”
夏侯傑淡淡地道:“不錯,但也不完全正確!”
赫連新好奇地問道:“這是怎麼說呢?”
夏侯傑道:“我們之間的功力懸殊,即使我們處在相等的條件下對搏,我都無法勝過你,何況是空手面對着你持利器,抵不抵抗都難免一死,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赫連新哈哈大笑地道:“中原第一劍手,居然會有這種可憐相……”
夏侯傑飛快地道:“你別得意,我之所以不抵抗,是因爲無法在抵抗中保全性命,可是我並沒有打算束手待斃!”
赫連新道:“你不抵抗,又不束手待斃,這話倒是令人費解?”
夏侯傑輕蔑地一笑道:“沒有什麼可費解的,我已經存心給你殺死了,可是也不能白白地被殺,多多少少我都要撈回一點代價!”
赫連新道:“你打算撈回點什麼代價?”
夏侯傑道:“這還無法決定,要看你先從我什麼地方下手,你如砍我的手,我就給你一腿,你如砍我的腳我就回你一拳,不管拳腳,只要你捱上一下,也會叫你半死不活,別人就有機會殺死你了!”
赫連新大笑道:“這是老夫此生所聽過最大的笑話,老夫遇過比你更強的對手,結果死在老夫手下的沒有能傷及老夫一毛一發……”
夏侯傑冷冷地道:“那不同,別人在對搏時,心中尚存僥倖逃生之念,所以纔沒有還手的機會。我已放棄求生之念,一心用在如何反擊你之上,自有十成的把握!”
赫連新怔了一怔,神情轉爲嚴肅,沉聲道:“夏侯傑,你倒是把我給嚇着了,一個置生死於度外的敵人是最危險的,老夫在下手時,倒是要揀一處最安全的地方!”
夏侯傑道:“沒有安全的地方,我死意既堅,四肢五官都可以作爲反擊的武器!”
赫連新道:“老夫第一招就砍下你的腦袋呢?”
夏侯傑道:“這是我最希望的事,根據一般的情形,人丟了腦袋,軀體尚能作片刻的掙扎,我無頭的屍體會撲過來抱住你,這樣祁幫主也好,喬姑娘也好,殺死你不過是舉手之勞!”
赫連新勉強地笑道:“你以爲老夫會相信這種荒唐的故事嗎?”
夏侯傑莊容道:“一點也不荒唐,人爲萬物之靈。一靈不昧,在氣絕後仍然能控制自己的行動!”
赫連新忍不住叫道:“胡說,老夫絕不信這一套。”
夏侯傑道:“信不信在你,不過我可以舉出許多實例,例如快刀的故事,宋室大臣陸登的故事……”
赫連新連忙問道:“他們是怎麼回事?”
夏侯傑微笑道:“快刀的故事是一名待決的囚犯聽說一個行刑的兵士刀法極快,殺人毫無痛苦,他便要求用那位兵士行刑集首,結果一刀砍上去,那囚犯的頭掉在地下,還能叫出“好快的刀!”四個字。宋室名臣陸登爲金兵攻破,城破後不甘受握而自刎,死後遺體屹立在大堂前而不倒……”
赫連新叫道:“這兩個故事我都聽過,那根本就是無稽的傳說。”
夏侯傑莊容道:“不是傳說,人的精神就是一股氣在支持着,只要這股氣不散,一切都是可能的。”
祁連山支撐着站起來道:“我相信夏侯大俠的話,凡事都是一氣之爲用,陸登是忠烈之氣支持着,死後猶能懾敵,那死囚是戾氣支持着,死後尚能作驚人之語。夏侯大俠是英烈之士,這股英烈之氣,必能所向無敵……”
赫連新色厲內荏地叫道:“老夫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豈會被你們這幾句話就嚇倒了。”
夏侯傑道:“沒有誰要嚇你,你不相信的話,大可以試一下。”
祁連山道:“不錯,你可以試一下,我與喬姑娘也準備着。”
赫連新口中叫得響,舉劍的手卻在輕微的震顫,可見他心理還是有點害怕。
夏侯傑從容地笑道:“假如你另外還有人在旁邊,也許可以幫你擋一擋,因爲人死而氣散,絕對支持不了多久的,目前你只有一個人,那就很難說了。”
祁連山道:“假如你那個徒弟不受傷,你的機會也多一點,誰叫你太相信自己了。”
赫連新把眼光移向祁連山與喬璇姑。
夏侯傑明白他的想法,隨即道:“你就是先把他們殺死了,仍然無法使情勢改變得對你有利,祁幫主門下仍然有很多人守在地道的入口處,他們自然也聽見了我們的談話,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是別打那個主意吧!”
喬璇姑道:“不需要別人了,夏侯相公的話使我也得到一個啓示。夏侯相公能做得到的事,我們也做得到,只要你對我們之中一個人出手,其他兩個人都有機會收拾你。”
祁連山大笑道:“不錯,人到了不怕死的時候,對於最後一口氣的運用大致都差不多,赫連新!我現在倒是歡迎你先對我下手了。”
赫連新此時的神情極其困惑,他明知道這是最荒唐的事,卻又不敢輕易嘗試。祁連山得意地道:“赫連新,你武功雖高,佔盡上風,卻曾有不敢殺人的時候,要是讓你魔心聖教的門下知道了,對你這個教主的威名可是大大有損。”
赫連新畢竟陰沉,居然收回長劍道:“老夫行事從不冒險,今天明知是不可能的事,老夫也不想殺你們了。”
祁連山道:“你想退走了?”
赫連新點點頭道:“不錯!反正在沙漠上不怕你們逃上天去,權且容你們多活片刻,下次老夫帶足了人,再一個個收拾你們也不遲!”
祁連山的肩創只是外傷,經過喬璇姑用藥敷治後,已經不再痛苦了,尤其在興奮的心情下,反而顯得精神奕奕,動作也異常敏捷,他雙腿一躍,移到另一個方向,與夏侯傑、喬璇姑鼎足而據,將赫連新圍在中問道:“你想走可沒有這麼容易!”
赫連新怒聲道:“你想找死?”
祁連山意氣如虹地道:“不錯,今天難得你落了單,以後再難找到這種機會了,所以今天我不辭一死,也要把你擱在這兒!”
赫連新怒吼道:“我留下你們的性命,已經是你們天大的運氣了,你別不知進退……”
祁連山也大聲道:“白駝派此刻元氣大傷,錯過今日,我們仍是死路一條,我必須拚死留下你,爲其他人留下生機!”
赫連新冷冷地道:“你爲了白駝派不辭一死,其他人可沒有這個必要!”
祁連山道:“夏侯大俠爲了中原無數生靈,死意更堅,我相信他也不肯放你過去的!”
赫連新忽地轉向喬璇姑道:“你年紀輕輕,難道也不想活了嗎?”
祁連山忙叫道:“喬姑娘,你千萬不能聽他的話而泄了氣,只要你意志一鬆,他定然會從你這一處突圍的!”
夏侯傑卻道:“祁幫主,這可不能勉強,喬姑娘不像我們,她沒有拚死的理由!”
喬璇姑道:“夏侯相公,你不用替我擔心……”
夏侯傑卻正色道:“不!以命博命,必須在意志十分堅定的情形下才能使氣得所憑藉而有威效,剛纔你是生機全絕,我不懷疑你的力量,現在卻不同了,你可以不死,就不必勉強自己,而且也沒有用……”
喬璇姑道:“那麼你要我放他過去了!”
夏侯傑道:“不錯!假如他從你這一方退走的話,你不必攔阻,遠遠地躲開他!”
祁連山嘆道:“夏侯大俠!你怎麼能這樣說,喬姑娘今天已經與赫連新結下怨恨,縱能逃過今天,以後也不得太平,你反而使她的決心動搖了!”
夏侯傑道:“赫連新固然可殺,但是我們不能勉強別人白白送死!”
喬璇姑不服氣地道:“爲什麼你們能攔得住他,我就是一定白白送死呢?”
夏侯傑道:“我與祁幫主除了本身的生死外尚有更重大的原因作爲後盾,所以能義無反顧。你拚死的理由不足,氣已先衰,所以我不要你無故犧牲……”
赫連新哈哈一笑道:“對了!小姑娘!你還是躲開一點吧!老夫日後對你自然也有一番報答!”
說着徑直向喬璇姑走去。喬璇姑想攔阻又有點遲疑,舉棋不定。
祁連山見狀一嘆道:“喬姑娘,你不必勉強了,現在你就是想攔他也是白白送死了,一氣之用在於心,你心中提不起這股念頭,必然也用不出那股氣……”
赫連新的行動十分緩慢,是爲了慎重之故,這時他走到她的面前,陰惻惻地一笑道:
“小姑娘,你是否打定主意了!”
夏侯傑叫道:“赫連新,你還不快滾!”
赫連新沉聲道:“老夫橫行漠上數十年,現在正圖大舉東下,被你們用這種方法逼退了實在太不服氣,多多少少也要帶點東西走!纔不辱魔心聖教的盛名!”
喬璇姑聽出他語氣不對,正想有所動作,赫連新的動作比她更快,橫劍直削。
喬璇姑眼看劍光照眼,心知不妙,咬緊牙關,就想利用夏侯傑的方法,不顧一切地撲上來。誰知赫連新更刁,居然及時偏過劍身,用劍葉平着在她的腦門上一拍,跟着另一手抓了過來!
喬璇姑是存心拚命的,衝勢奇猛,赫連新一拍之勢雖將她震昏過去,卻仍擋不住她的衝勢,不過赫連新已經有所準備,單手抓住她的衣領一提,將她的身子提了起來,挾在脅下,然聽橫劍架在她的頸子上。
夏侯傑與祁連山都想撲過去搶救,可是已慢了一步,赫連新用喬璇姑擋住自己,厲聲叫道:“站住!”
二人愕然止步,赫連新冷笑道:“你們這個拚命的方法果然有點道理,這女娃娃剛纔不顧性命硬撲,的確有點驚人,老夫若非早有準備,很可能會被她纏住手腳……”
祁連山又想找機會衝過去,赫連新道:“你再動一動我就宰了她!”
夏侯傑忙將祁連山拉住道:“祁幫主,救人要緊!”
又對赫連新道:“你把她放下來吧,今天就此了結,以後另外再算帳!”
赫連新冷笑道:“沒這麼容易!”
夏侯傑叫道:“你想怎麼樣?”
赫連新道:“你把西門玉揹着送出去,等我找到自己人之後,再把她還給你!”
夏侯傑想了一下道:“可以!”
祁連山忙道:“夏侯大俠!你不必去,我另外找個人代你就是了!”
赫連新道:“不行!我一定要夏侯傑送!”
祁連山道:“你分明是想借機會殺害夏侯大俠!”
赫連新冷笑道:“來不來隨你,我離開這個山口後,若是見不到你,你們就等着收屍吧!”說完挾着喬璇姑就走。
夏侯傑只得過去將無法行動的西門玉背起跟在後面。祁連山不放心也跟着道:“大俠,等他遇上自己人時,他一定會殺死你!”
夏侯傑苦笑一聲道:“我知道,可是喬姑娘在他手中,我必須接受他的條件!”
祁連山急道:“你這不是明擺前去送死嗎?”
夏侯傑道:“死生有命,我不能置喬姑娘於不顧!”
祁連山道:“那我也一起去!”
夏侯傑道:“不必!這明明是個陷阱,幫主還是從速率領貴門下轉移基地,或者另謀防禦之法,他已經知道貴派的虛實,一定會很快回來的!”
祁連山急得青筋直冒道:“我怎能叫大俠孤身涉險呢?”
夏侯傑苦笑道:“目前已不是個人安危的問題,魔心聖教這股邪惡的勢力必須從速剷除。幫主請以大局爲重,其餘都是小事!”
祁連山苦着臉道:“假如大俠遭了意外,魔心聖教將更爲猖獗,還有誰能抗禦他們呢?”
夏侯傑見赫連新在前面很遠,便乃壓低聲音道:“夏侯某不過是代人出面而已,真正對付魔心聖教者另有其人,幫主只要保存實力,耐心等候,事情必有轉機!”
說完追上赫連新而去,祁連山眼睜睜地望着他們將要走出山口,忍不住低頭長嘆,心中-徨無主。忽然前面又傳出呼喝之聲,他連忙擡頭一看,卻見山口並排站立兩人,一箇中年人,一個青年壯士。
而赫連新手中的神劍已到了那中年人的掌握中,祁連山心中不由一陣狂喜,他認得這中年人正是喬莊,忙趕了過去,心中還在後悔剛纔低頭的一剎那錯過了一場精彩的表演,不知喬莊用什麼方法搶走了赫連新的劍!
不過喬莊能從赫連新的手中奪過劍去,則他的武功必然比赫連新高出一籌,至少有個人能制住赫連新了!
原來祁連山低頭嘆息之際,赫連新已走到山口,他想回頭看看夏侯傑是否跟了上來,背後忽地傳到一陣勁風。
赫連新臨敵經驗何等老到,立刻知道有人偷襲,而且此人功力不弱,因此回頭擦出一劍!
誰知道一劍撩出後,竟象是砍在一段厚木上,將劍身陷了進去,急切間拔不回來,等地掉頭望去,才見一箇中年人用兩個指頭夾住了他的劍。這一驚非同小可,以他的功力被他空手接住兵器已經不太可能了,更何況是天下第一利器魔心聖劍呢?
驚慌疏神之下,他手上一鬆,那柄寶劍被對方硬奪了過去,赫連新見那中年人一對白眼珠直翻,忽然記起這一定是喬璇姑的父親,也是夏侯傑等人所說的瞎子幫手,連忙退後一步,用手扶緊了喬璇姑。
這時黃先青也從石門後現身出來。
夏侯傑見狀欣慰地叫道:“喬前輩?您怎麼這時候纔來!”
喬莊冷冷地道:“誰叫你們亂闖到白駝山來的,要不是我想鬥鬥赫連新,真懶得管你們的閒事!”
祁連山剛巧也在這時趕到,聽見喬莊冷冰的語氣後,不禁一怔,連忙道:“喬兄久違了,十餘年闊別,兄弟常懸念在心,往事實系誤會,兄弟一直想找喬兄解釋一下,無奈喬兄行蹤無定……”
喬莊根本不理他,只是轉頭向赫連新道:“名震大漠的魔心聖教教主,怎麼如此窩囊……”
赫連新聞言滿臉飛紅,還有着一半驚惶,因爲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吃虧,而且還是栽在一個瞎子手中!
喬莊將劍在手中端了一端,然後翻着白眼道:“夏侯傑的人呢?”
夏侯傑連忙道:“晚輩在此!”
喬莊將劍朝他面前一丟道:“拿去!你這小子真沒出息,我把女兒交給你照顧,結果人也丟了劍也丟了!”
夏侯傑垂頭不語,祁連山忙道:“夏侯大俠失劍,令媛遭擄,實在都是敝派的錯失。”
喬莊冷笑道:“我全曉得,我是釘在他們後面來的。”
祁連山一怔道:“原來喬兄早就到了。”
喬莊淡淡地道:“不錯,赫連新把他魔心聖教的人吹得多厲害,其實卻是一批草包,可笑這批草包居然還敢攔阻我,不讓我過來,結果……”
赫連新忙叫道:“你將他們都殺死了?”
黃先青道:“對付那些草包何須喬前輩出手,我只將武當的掃葉劍法使出三招,就砍下了四十條腿。”
夏侯傑眉頭一皺道:“黃兄傷了這麼多人?”
黃先青微笑道:“兄弟是道家門下,講究慈悲爲懷不忍心殺傷無辜,兄弟砍斷的是他們的馬腿,不過魔心聖教的門下果然也神通廣大,他們一共是十個人,騎了十匹馬,兄弟砍斷了四十條腿,他們逃走時居然還有四十條腿。”
夏侯傑微怔道:“這是怎麼說?難道他們每人還有四條腿不成!”
黃先青大笑道:“可不是嗎,那些傢伙都是爬着逃走的,兄弟數了一下,四十條腿一條不少!”
除了赫連新外,其他人都笑了起來,赫連新臉色鐵青,沉聲道:“姓黃的,此刻由你得意,以後我到中原時定然叫你們武當門下不論老少長幼,全用四條腿爬下武當山去。”
黃先青道:“用四肢走路只有魔心聖教的門下才能見此盛況,武當可沒有養成這種習慣。”
赫連新陰沉地道:“你們最好先練習一下,否則就開始養成不用腳走路的習慣。”
黃先青一時還不明白他的意思,赫連新冷冷地加以補充道:“那時你們如不肯爬,我會將你們的四肢部砍斷,讓你們滾下武當山去。”
黃先青勃然大怒,差一點就想衝上去找他決鬥,喬莊卻一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喝道:
“別莽撞,這老混帳在我手下不當回事,你想鬥他還沒有這麼容易。”
赫連新怒吼道:“臭瞎子,你真以爲老夫怕你。”
喬莊哈哈一笑道:“我沒有說你怕我,可是一招失劍,你這個大教主也是夠能幹的。”
赫連新沉聲道:“那是老夫沒有防到你會在暗中偷襲,而且更不知道是你這個臭瞎子……”
喬莊微笑道:“你身處險地,自然應該時時小心,你連這點警覺都沒有,還當個屁的教主。”
赫連新道:“老夫自然防備到有人偷襲,可是我手中挾着你的女兒,怕你傷到她,才叫你把劍抓走了,我若知道是你,我就把你的女兒送出來,看你是否敢抓她。”
喬莊冷笑道:“這麼說來你輸得還不服氣。”
赫連新怒聲道:“當然不服氣,我把人放下來,我們可以重新再鬥嗎?”
喬莊笑道:“這不是廢話嗎?你不鬥也不行,以前我是懶得找你生氣。今天既然碰上了,我也不會輕易放你過去,你上來吧!”
赫連新朝他的手指着了一眼,尤其是那十根尖而長的指甲,更是特別注意,因爲喬莊剛纔就是用這指甲攫住了他的寶劍。
喬莊雙目雖盲,猜測別人的心意卻十分準確,他雙手一攤笑道:“聽說你的魔心搜魂指也是一絕,不妨與我這金剛指較量一下。”
赫連新對這十根微泛烏光的指甲好象頗爲忌憚,居然搖頭道:“你這指甲能擋住我神劍的利鋒,必然經過特殊的修煉,老夫可不想上你這當。”
喬莊道:“你不敢較量指功?”
赫連新道:“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本教的魔心搜魂指是內家勁氣,只用於徒手對搏。”
喬莊道:“難道我不是徒手?”
赫連新搖搖頭道:“你既在指上用過特別功夫,這十根指甲已可算爲兵器,我可不上這個當,除非你肯放棄不用指甲動手。”
喬莊道:“你的話也有道理,可是我的指甲生在手指上,叫我不用指甲,豈不是連手也限制在內了。”
赫連新道:“你可以把指甲折斷。”
喬莊大笑道:“你想得真美,我幾十年的功夫全用在這十根指甲上,爲了遷就你而折斷它們?”
赫連新道:“否則這場比鬥就無法公平。”
喬莊眼珠一轉道:“一定要求公平,我也可以考慮截斷指甲。”
夏侯傑知道喬莊心高氣傲,爲了爭面子,很可能會不顧利害,急得大叫道:“喬前輩,你別上他的當。”
喬莊冷哼一聲道:“你少多嘴,瞎子目盲心不盲,假如這樣容易上當的話,早就被人騙死了。赫連新,你真想叫我折斷指甲?”
赫連新道:“你如果打算要我徒手相搏,當然要使得兩方面條件相等。”
喬莊道:“可以,不過我知道你們魔心聖教有一套大解體的拚命功夫,在遇見頑強的敵人,無法以武功取勝時,能夠將內力貫注四肢,迸散軀體以求與敵同歸於盡。”
赫連新一愕道:“你怎麼知道的?”
喬莊笑道:“你們魔心聖教什麼鬼玩意兒能曬得住我的耳朵,什麼鬼花樣我不清楚?”
赫連新驚異萬分地道:“這種功夫是本教最大的機密,只有教主才能修煉,你是聽誰說的?”
喬莊道:“這個你不用管,我只問你承不承認?”
赫連新沉吟片刻道:“承認又怎麼樣?”
喬莊道:“承認了就好,你這些肢體豈不都成了暗器,是否也應該先砍下來?”
赫連新大叫道:“胡說!解體是一種最神的武功,那分解的肢體是畢生功力之凝聚,怎能算是暗器!”
喬莊道:“肢體連在身上纔是血肉,脫離軀體而用以傷人,那就是暗器!與我的指甲是同樣的性能!”
赫連新道:“胡說!暗器用以傷人,解體卻是先傷害自己,假如你的指甲折斷下來會傷害自己時,我就承認你的話對!”
喬莊笑道:“那就算我錯了,不過你們還有小解體法,那是裝在前面的四顆門牙,上含劇毒,可以含血噴射傷人,這總該是暗器了吧?”
赫連新又是一震道:“你怎麼又知道了?”
喬莊道:“我不是說過你們的鬼門道我全清楚嗎?我的指甲是天然生長的,你的門牙可是裝上去的,如若要我折斷指甲,至少你得把門牙拔下來!”
衆人聽得又是驚駭,又是佩服。不僅佩服喬莊的博學,更佩服他所提條件的尖刻。
祁連山忍不住笑道:“赫連教主這一大把年紀了,齒牙居然如此健穩,我還以爲是修爲有素,已得駐壽真決呢,原來卻是項絕毒的暗器!”黃先青更是尖刻地道:“只有毒蛇與瘋狗的牙上纔有毒,赫連教主是毒蛇呢還是瘋狗?”
祁連山道:“毒蛇其心,瘋犬其人,兩者兼而有之!”
喬莊大笑道:“你早如此表示,豈不是省了多少口舌,你連四顆假牙都捨不得,怎麼好意思要我截指甲呢!”
赫連新沉聲道:“不過老夫也不會徒手相搏,老夫要使用兵器!”
喬莊道:“可以,沒有人叫你一定要徒手!”
赫連新道:“那你把神劍還我!”
喬莊哈哈大笑道:“赫連新,你真好意思說得出口,劍是我從你手中奪過來的,你除非也奪回去!”
赫連新臉色一沉道:“那麼你的女兒也得靠你的本事奪回去了?”
說着將喬璇姑一舉,衆人都是一驚,夏侯傑忍不住道:“赫連新!你真卑鄙!”
赫連新冷笑道:“到手之物就可據爲已有,這是你們自己說的!”
夏侯傑叫道:“人怎可與其他物件相比?”
赫連新道:“在你們看來是人,在我看來,她不過是一件戰利品!”
喬莊逼前一步,赫連新忙將喬璇姑挾得更緊一點叫道:“你再走一步,我就擔斷她的脖子。因爲我不能帶着一個累贅,叫我白白還給你們,我又不甘心,正如你們不肯把聖劍還給我一樣?”
夏侯傑見他已經用手拍在喬璇姑的脖子上,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連忙道:“前輩!
把劍給他吧!”
喬莊怒聲道:“不行!我寧可不要女兒!”
夏侯傑一怔道:“前輩這是何必呢?前輩自己又用不着這柄劍。”
喬莊叫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夏侯傑見劍就插在自己的腳前,已經準備用腳踢去,不過他怕赫連新得到劍後,仍是不肯放開喬璇姑,因此道:“赫連新!我們把劍給你,你可一定得放人。”
赫連新冷冷道:“自然了,一件換一件,老夫乃一教之長,還不至於賴皮。”
喬莊卻沉聲道:“夏侯傑,劍是我奪回來,可是,我交給你後,仍然由你處置。女兒是我生的,我該有權處置了吧,我不要你用劍把她換回來,你一定要換,可得把話說在前面,第一次奪劍是出其不意,第二次可沒有多大把握了!你得想想清楚。”
夏侯傑道:“沒關係,神物寶器,唯有德者居之,在這種兇人手中,一定留不長久。”
喬莊道:“那是以後的事,目前在他手中,卻是一件利害的兇器,別看我第一次奪劍很容易,第二次很可能會死在他手裡。”
夏侯傑一怔道:“前輩的金剛指不是能摧堅抗利嗎?”
喬莊道:“不錯!可是也因人而異,我這十枚指甲能抗利器,不過是仗着苦修的功力作爲後盾,空手對敵,我可能會佔點上風,如果他拿着寶劍,再加上他深厚的功力爲助,我就不敢說了。”
夏侯傑不禁怔住了,他似乎沒想到會有這種情形。
喬莊又道:“你們動手的情形我雖不能目睹,卻全部耳聞,這老賊的功力確實深厚驚人,所以躲在暗中突襲,那一襲我本可以把璇姑搶救下來。然而我深加考慮後,還是決定奪劍,我並非不心痛女兒,可是這兒不止是一條性命,現在我交給你去決定了。”
夏侯傑默然無語,也不知該如何決定纔好,喬莊道:“只要他是空手,我還有五成的把握能殺死他,即使犧牲了一個璇姑,我或許還能替她報仇,如若他有了寶劍,他就有七成的機會殺死我,那時不僅你們活不成,璇姑仍是難逃一死,我已經考慮很久了。”
赫連新哈哈大笑道:“瞎子,我還以爲你一次佔了便宜,就真的狂起來了,原來你也相當精明。”
喬莊道:“瞎子的感覺最靈敏,一觸手就知道深淺,你裝得雖像,卻未必能瞞得過我。當我們兩相對恃的時候,你大概也摸清瞎子的底細了,所以才肯放手,等待另一次機會,否則你哪有如此容易對付的。”
赫連新揚眉一笑道:“你既然心裡有數,就趕快決定要不要交換。”
喬莊道:“不換,空手相對,我們各有一半機會,否則我只有三成希望,我不想冒這個險。”
赫連新道:“那你是存心犧牲女兒了?”
喬莊點頭道:“不錯!反正我女兒不會白死,多少還有個作抵的。”
說時用手一指夏侯傑腳旁的西門玉。
赫連新淡然道:“你不妨現在就殺了他,看我是否會皺一皺眉頭!”
黃先青道:“喬前輩,魔心聖教中僅是些冷酷寡情之徒,除了本身的私利外,什麼也打動不了他們,拿喬姑娘的一命與這匹夫相抵,似乎太不值得了!”
喬莊冷冷地道:“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目前只能找到這個抵命的,使我女兒不白死而已!”
赫連新道:“假如他是好好的,我還考慮是否可以交換一下,因爲他目前是我視爲教主繼任的人選,現在他受了嚴重的內傷,等於是個廢人,即使能留下性命,對我也沒有多大用處了。”
夏侯傑心裡忽地一動,忙問道:“喬前輩,您的療傷藥效驗如神,是否能治好他的傷勢?”
喬莊道:“當然可以,可是我不想把藥浪費在一條狗身上!”
夏侯傑笑道:“在您眼中自然是一條狗命,在赫連新眼中卻不同了,您何妨給他治一下呢!”
喬莊怒道:“爲什麼要給他治,即使他沒有受傷,我也要宰了他給璇姑抵命!”
夏侯傑道:“假如這是交換喬姑娘的條件呢?”
喬莊還沒有作表示,赫連新已開口道:“你們不用費事,除了把神劍交還,我不考慮任何其他的條件!”
夏侯傑微笑道:“你還是考慮一下的好,你殺死喬姑娘,最多使喬前輩失去一個女兒,我們若殺死西門玉,就等於截斷了魔心聖教的命脈!”
赫連新冷哼道:“笑話,我另選一個傳人亦非難事!”
夏侯傑微笑道:“你彆嘴硬,據我所知,你的精力不允許你再從頭開始訓練一個新人了,而且再要,找到一個合式的人選也不容易,你何必如此固執!”
赫連新微微色動道:“你們真能治好他嗎?”
夏侯傑道:“喬前輩說可以。”
赫連新道:“我不信!”
夏侯傑又朝喬莊道:“前輩意下如何?”
喬莊道:“我不答應,假如這小子的關係對他果真如此重要,我寧可犧牲自己的女兒!”
黃先青見赫連新似乎被說動了,他惟恐錯過機會,連忙道:“前輩也太固執了,連赫連新都不在您眼中,又哪裡在乎這一個鼠輩,晚輩替您作主了!”
因爲喬莊的行囊已經交給他揹負,而且在行路的時候,喬莊將各種藥物的性能都告訴了他,所以他口中說着,手裡已掏出一個瓷瓶丟給夏侯傑道:“分兩次內服!”
喬莊口中雖然不贊成,卻也沒有再作反對的表示,可見他心中還是捨不得犧牲女兒的。
夏侯傑遂放心地打開瓶蓋,倒出十幾粒黑色的小丸,分出一半,塞進西門玉的口中,餘下的仍然灌回瓶子裡。
黃先青道:“你現在可以把喬姑娘放開了!”
赫連新目注西門玉服藥後的反應,口中道:“急什麼!我怎麼知道那藥一定有效!”
黃先青笑道:“你的徒弟自己會告訴你!”
果然藥丸化開後,藥力行散,使得西門玉蒼白失血的臉上透出一絲紅色,精神也振作多了。
赫連新關切地問道:“玉兒!你怎麼樣?”
西門玉坐在地上伸伸四肢道:“好得多了,只是內力還無法恢復,運氣也感到有點困難!”
赫連新微感失望地道:“這種治法我自己也辦得到。何必要麻煩你們呢!”
黃先青笑道:“那傷藥若是一次服下,立刻可以見效,我是怕你反覆無常,臨時又變腔,才故意說要分成兩次。你把人放開,我們就把另一半交給你!”
赫連新怒聲道:“老夫乃一教之主,怎會做出那種不顧顏面的事!”
黃先青道:“那可靠不住,我們跟你打過幾次交道,你的行爲很難叫人放心!”
夏侯傑也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對你這種反覆無常的滑頭,還是慎重一點的好!”
赫連新勉強壓制住自己的怒氣,沉聲道:“你們不放心老夫,老夫還不放心你們呢!
老夫放開這女娃娃後,怎知你們一定會交出另一半傷藥?”
夏侯傑道:“你可以相信我。”
赫連新冷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你自己說的,而且你這小子並不老實,外相忠厚,肚子裡也是鬼計多端,否則老夫怎會看中你,要拉你入夥呢?”
喬莊怒聲道:“他不放心就算了,跟他嚕嗦些什麼?這又不是我們求着他。”
赫連新冷笑道:“目前是大家都不信任的時候,老夫豈能上你們的當,你們如有交換的誠意,至少要做到令大家都不吃虧。
夏侯傑忽地把餘下的藥往西門玉口中塞道:“現在你該放心了吧!”
祁連山驚叫道:“夏侯大俠!他已經能夠行動了,如果他趁機會溜走了……”
夏侯傑道:“藥力發生作用還有片刻的耽誤,假如他敢失信,我足有力量再加上一拳。”
說完又對赫連新道:“時機緊迫,你趕快採取行動,否則我就手下無情了,這一拳出去,我有把握叫他粉身碎骨。”
赫連新見西門玉閉目迎合藥性運氣,急忙伸手將喬璇姑拍醒道:“等他證明藥力有效後,我立刻放人。”
夏侯傑沉聲道:“赫連新,你馬上把她放開。否則我就出手了!”
赫連新沉聲道:“不行!我此刻若放了人,安知你不會乘機傷人?”
夏侯傑運拳作勢,正要往西門玉擊去,赫連新忙叫道:“算了!我放人就是。”
說着將喬璇姑朝夏侯傑推去,口中喝道:“玉兒!你還不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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