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又是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這蕪湖周圍,在數日之前已經駐紮滿了佛門宗派,其中有許多來自周圍衆多修真界之中。
這密密麻麻的不知凡幾的佛門宗派,並沒有讓楚鳴感到震驚,從仙家修道界前來的他能夠猜測出佛門宗派的衆多。
真正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圍繞在蕪湖外衆多低矮的小山旁的普通人,那些普通人的數量大的驚人,密密麻麻漫山遍野,一座座帳篷聳立着,甚至有着衆多的虔誠的佛門信徒都在恭恭敬敬的向着這邊磕着頭,雙手合十不知道在祈禱着什麼。
他向着四周看了一圈,發現圍繞着蕪湖的橢圓之間,修真者的外圍,各處都佈滿了從田華界各處趕來的普通人。幾乎就像是一個衆大的國度。
“對於修佛者來說,蕪湖裡面,便是聖地。但是對於那些普通凡人來將,這蕪湖周圍,卻也都是聖地。蕪湖會盟不舉辦的時候,不時地會有着性情堅韌的凡人,跋山涉水不遠千萬裡前來此地朝聖。在田華界另外一端的普通人,自年輕的時候向着這裡趕來,或許會一直到白髮蒼蒼才能夠到達。”
楚鳴正自驚訝之間,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用回頭,他也知曉是天意禪師。
但他還是轉過頭來微笑着與天意禪師打了聲招呼:“師兄。”
而在這時候,他便看到天意禪師的臉上表情有些感慨。
天意禪師深深地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心神有些略微的恍惚,略帶着一絲苦澀的說道:“但,白髮蒼蒼能夠來到這裡,已經是人生一大幸事,有些人或許終其一生,都無法自來到這裡。”
看到天意禪師如此唏噓,楚鳴頓時心中有些詫異,按說一名修真者即使看到血流成河,也不應該心神如此激動,更何況還是天意禪師還是以禪定聞名的修佛者。
天意禪師似是也認識到自己的失態,搖了搖頭,自嘲一笑後,對楚鳴說道:“失態了失態了,讓師弟見笑。在剛剛那一刻看到了如此多的白髮蒼蒼的普通人前來,想起了當年我就是這般踉蹌與狼狽的憑藉着意志力來到此地,然後承蒙師父收下了我。那一年,我八十三歲,自田華界的另一端黑海邊前來,與我的兩個哥哥一個弟弟一起,二十三歲出發,跋涉了整整六十年!”
“……只可惜,最終到達這裡的時候,只剩下了我一人。”
說完這一句的時候,天意禪師的臉上已經非常平靜了,但雙眼之中卻是依舊閃爍着點滴異樣的感情。
楚鳴無法分辨那是什麼情緒,無法也不願去揣測他此時的心情,但是僅僅只是想到他從二十三歲的青年時期,一路跋涉,靠着雙腳穿越了整個田華界,一直走了六十年的功夫,才走到這裡,便心生無窮的敬佩之意。
他覺得自己是沒有資格評判一個人這樣做是對還是錯的,但是顯然,佛的教義,已經在他的心中形成了一種信仰,真是這種信仰的存在,纔會產生如此強大的力量,纔會使得一個普通凡人完成了普通修道者也難以完成的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