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都蘇籍見到花七。他
蹙眉道:“你怎麼來了。”
花七能來這麼快,自然是用了紫綬仙衣。
無論是誰,只要可以飛,總可以省很多路。花
七道:“我是怕某人傷心過度。”蘇
籍道:“我沒這麼脆弱。”
他其實有點不滿,因爲紫綬仙衣很重要,他才交給花七保管,結果這傢伙直接穿在身上,雖然套了個大氅。可
是現在這時節還穿大氅,不是有病麼。
花七道:“我本來就有病。”蘇
籍:“……”
花七搭着蘇籍肩膀道:“我這次來也是想搞事情。”
蘇籍道:“你除了對搞事情有興趣,對別的也不感興趣。”
花七道:“我也擔心你啊。”蘇
籍:“……”無
論如何,因爲花七來到,蘇籍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最瞭解自己的人,果然還是自己。而
且花七來後,他生活也舒服很多。
因爲有錢,直接買了一座小院。這位置也很符合蘇籍向來喜歡的格調。鬧
中取靜!要
在繁華的神都找一片清淨地,着實不容易,但有錢就好了。世
間的麻煩多是隻有一種。
那就是貧窮。好
在蘇籍很久都不用有這種麻煩。
前朝有位大官,一日之餐,要花費萬錢。現在蘇籍呢,他一天吃十萬錢,都趕不上他賺錢的速度。
蘇籍也沒有這樣鋪張,他的早餐是豆腐腦。仍是鳴珂巷外老南街豆腐李的豆腐腦,花七服務很周到,親自跑腿去給他買來。
豆腐腦仍是不加糖,不加鹽,只吃豆腐自然之味。花
七不喜歡吃。他
道:“我覺得你現在還是吃點有滋味的東西比較好。”蘇
籍道:“這豆腐本來就有滋味,對了,豆腐李現在身體怎麼樣了?”花
七道:“估計沒幾年就要入土。”蘇
籍一嘆,說道:“我看他這門手藝得失傳。”他
見過豆腐李的兒子,只喜歡舞刀弄槍,不喜歡做豆腐。
豆腐李只有這一個兒子,疼都來不及,自然不會逼他。
花七道:“你可以學。”
蘇籍道:“我只喜歡吃。”
花七:“……”吃
完豆腐腦,蘇籍才道:“說吧,接下來幹什麼?”花
七道:“去見你的老情人。”
蘇籍幸好已經吃完豆腐腦,不然一定被嗆住。
他道:“去見南康做什麼?”花
七似笑非笑道:“原來你心裡偏向的是南康,人妻少婦,果然魅力無窮啊。”
蘇籍想踢他一腳,他第一個想起南康,自然是因爲答應過沈力,他有空會去見南康,倒不是因爲別的。花
七見蘇籍要惱羞成怒,很快又轉移話題道:“去見魏凌雲。”
五年來,南北鎮撫司早已如日中天,京城文武無不談之色變。
魏凌雲更是博到一個玉面羅剎的名頭。蘇
籍卻憐惜她。一
個女人要做出這樣一份事業,不狠心怎麼行。他
不禁想起從前讀過書裡的一段話,愛情對男子來說不過是身外之物,對女人來說卻可以是整個生命;男人可以獻身宮廷,軍營,教堂,海船,市場,有劍和袍,財富和光榮不斷交替;驕傲,聲名,宏圖,充斥了他的心,還有誰能永遠佔據他的記憶?男人門路很多,但女人只有一條:那就是愛了再愛,然後再受懲罰。其
實女人難道就不想有劍和袍,不想有驕傲、聲名、宏圖,只不過她們多數沒有這個機會罷了。這
終歸是男人主導的世界。不
知用什麼法子,花七竟約到魏凌雲。
就像蘇籍不知道花七用什麼法子,竟能買通一批朝廷官員一樣。
明月山莊這幾年始終沒有在洛水紮下根基,但花七深謀遠慮,早已在朝堂裡建立好人脈。
而且他竟似未卜先知般,選中的官員,都逃過了歷次的朝廷洗牌,反而官運亨通。不
得不說,這是花七的本事。蘇
籍自問他用心琢磨,未必沒這能力,但他沒法在這些事上用心,所以他沒這個能力。魏
凌雲平時很忙,所以他們約在晚上。在
雅閣。雅
閣是新開的一家主打交州菜的酒樓,佈置大氣,菜品賣相也十分不錯。這
酒樓而且很低調,主打回頭客,靠的是口碑相傳,而且每日接納的客人有限。魏
凌雲來吃過一次,對這裡的印象不錯。她
看向花七和蘇籍兩人,說道:“兩位就是張三和李四?”這
種名字一聽就是化名。
蘇籍也不知道花七怎麼做到的,居然能用這種化名和魏凌雲相見。
花七笑道:“回稟鎮撫使,咱們不叫張三李四,其實我是明月山莊的管家花七,這位是我們莊主。”魏
凌雲流露出一絲驚訝。
她久居中樞,卻也耳聞過明月山莊,何況近來東海王還在明月山莊手上吃了癟。
魏凌雲道:“原來是無病公子和花七管家。”
花七微笑道:“鎮撫使叫我們名字即可。”魏
凌雲道:“兩位找我有何貴幹?”
花七道:“是我們莊主找鎮撫使有事。”蘇
籍:“……”
這傢伙根本沒跟他說有什麼事。
魏凌雲看向蘇籍,這個戴面具的神秘傢伙找她會有何事?
蘇籍心頭靈光一閃,說道:“鎮撫使可知玉門觀。”魏
凌雲道:“知道,她們行事太過,被本司南鎮撫使趙子行警告了一番,近年來已經在西北銷聲匿跡。”
她聽到玉門觀,想起當初蘇籍要她打聽玉門觀的事,故而頗多留意,可惜蘇籍又離開了京城。
她哪裡知道自己心中唸的人,此刻正在自己面前。
蘇籍道:“鎮撫使大人也該知道玉門觀背後有京中權貴撐腰。”魏
凌雲點頭。蘇
籍道:“近來她們到了江南,卻打上我們明月山莊的主意,只因爲我們明月山莊有一塊從陰曹地府手裡得來的古玉。”他
主動將古玉拿出來。魏
凌雲見到後,神色一驚道:“陰符玉。”
蘇籍道:“正是,此物我們可以交給大人。”她
道:“你們能從陰曹地府那裡得到這塊玉,何其不易,爲何又要轉交給我們?”
蘇籍道:“因爲這塊玉有兩枚,我們只得到一塊也沒用,而且另一塊在玉門觀的觀主手裡。”魏
凌雲道:“她們爲何要打陰符玉的主意?”蘇
籍道:“可能是爲了陰符玉上面的武功吧。”魏
凌雲心道:“絕沒有這樣簡單,若是明月山莊這種江湖組織搶陰符玉是爲了武功還情有可原,可玉門觀背後是趙國公府,看來是爲了上面的兵法。”
她道:“這古玉我就暫且收下,多謝兩位盛情,不知兩位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花
七道:“我和範仲宣大人是鄉人,年幼時,家裡受過他的恩惠,所以希望鎮撫使開恩讓我和他見一面。”範
仲宣已經被關了五年,天子都對他不聞不問,說不定都忘了這個人。
魏凌雲覺得這不是大事,因此點頭道:“此事不難,明天我就給你安排。”蘇
籍倒是想起來,花七這身體的主人確實和範仲宣是鄉人至於受沒受過恩惠,鬼才知道。魏
凌雲很快就走。
花七笑道:“你果然聰明。”蘇
籍道:“原來你是想利用魏凌雲幫咱們找到剩下半塊古玉。”花
七道:“難得你肯配合我,我還以爲你不情願呢。”
蘇籍道:“你也沒給我不配合的機會。”
這傢伙一肚子壞水。他
之前不說,就是爲了不給蘇籍反對的機會。
花七笑了笑。
無論如何,他目的已經達到。以
南北鎮撫司的勢力,他不信找不出舜華和白五來。
…
…魏
凌雲回去後,第一先是找趙子行商量。
自從蘇籍離開神都,她和趙子行十分不對付,可是大事上,還是不能含糊。何況趙子行和趙國公府關係不一般。
如果趙子行肯參與進來,找到玉門觀的觀主會容易許多。
無論如何,陰符玉都得落在朝廷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