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墮落?”剛開始蕭平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愣了一下才確定喬老爺子就是這麼說的。
本以爲老爺子對茶園和炒茶學校都挺滿意的,應該大大表揚自己纔對。沒想到最後居然得到個“墮落”的評價,實在讓他哭笑不得。
“老爺子,您這麼說太讓我傷心啦!”蕭平苦笑道:“我不就是想多賺幾個錢嘛,都是正正經經的生意,怎麼能說是墮落呢?”
見喬老爺子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蕭平接着說:“現在這世道,做什麼事都離不開錢。就像我辦茶園、開炒茶學校,哪個不要花錢啊。別的不說,就是發給那些學生的工資,每個月也要好幾萬呢,不賺錢不行啊,老爺子!”
默默聽完蕭平的話,喬老爺子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蕭平說的都是事實,但看着在種茶、炒茶上這麼有天賦的蕭平把主要精力放在賺錢上,總是讓老爺子有些不爽。
在蕭平的熱情挽留下,喬老爺子同意在農莊住幾天,還去炒茶學校給學員們上了兩堂課。
喬老爺子上課也保持他一貫的風格,在課上幾乎一個字都不說,只是向學員們演示自己的炒茶手法。當初他就是這樣教出蕭平這個炒茶高手的,至於這些學員能從中領悟多少,就全看他們的造化了。
在農莊住了短短的兩天後,老爺子打算回去了。雖然還是對蕭平的“墮落”有些耿耿於懷,但他對茶園和炒茶學校還是比較滿意的。既然這裡一切都好,自然沒有久留的必要。喬老爺子還不太放心獅子山的茶室呢,自然要儘快趕回去。
蕭平清楚老爺子的脾氣。知道留是留不住他的,於是親自開車把他送回茶室。
喬老爺子在路上一言不發。到了茶室門口才淡淡地來了句:“明年的新茶,給我送一些來!”
蕭平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放心吧,我讓那些學員負責炒茶,炒完就給您送來!”
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獨自進茶室去了。對他來說這裡纔是自己的家,偶爾去茶園看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蕭平跟進去喝了一杯茶,然後就向老爺子告別離開。眼下他正在爲法國分公司準備產品,實在沒有太多時間留下來。
然而就在蕭平開車進入蘇市市區時,卻意外地接到了趙倩打來的電話。
蕭平和趙倩也挺熟的。笑眯眯地問:“是趙倩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的趙倩卻十分緊張,聲音裡幾乎帶上了哭腔:“基金會出事了!晚晴和雨欣姐都不在,我該怎麼辦啊?”
在如今的仙壺慈善基金會裡,趙倩是僅次於李晚晴和張雨欣的重要人物。眼下李晚晴和張雨欣都不在,留守的趙倩就負責起處理基金會的日常事務。但她完全沒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急之下就想到打電話向蕭平求救。
“別緊張,慢慢說!”蕭平連忙安慰趙倩:“你先把事情說清楚,有什麼事我會想辦法解決。”
蕭平信心十足的聲音給了趙倩信心。她很快就鎮定下來道:“民政局突然來人調查我們基金會的賬目,他們要我們停止所有慈善項目配合調查。”
蕭平皺眉道:“就算是查賬,也沒理由要求我們停止所有項目啊!這不是故意爲難人麼?”
“還有更氣人的呢。”趙倩繼續抱怨:“他們說接到舉報,懷疑我們貪污慈善基金善款。已經要求銀行凍結我們的賬戶配合調查。”
蕭平怒道:“這簡直太過分了,我很快就到,你先拖住他們!”
“知道了。”電話那頭的趙倩小聲答應。然後就掛了電話。
“突然來這一手,其中一定有貓膩。”蕭平邊開車邊自言自語。一時卻想不到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隨着基金會的規模越來越大,工作人員也很多。已經不方便在仙壺公司辦公了,所以換了一個更大的地方。
當蕭平趕到慈善基金的辦公地點時,發現這裡的正常工作已經完全停止了。一些工作人員已經被趕到外面,全都不安地向裡面張望,竊竊私語地討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平大步走進基金會,但剛進門就被兩人攔住了。其中一人打量了蕭平一眼,粗聲粗氣地道:“這裡正在接受檢查,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蕭平沒有理睬這兩人,放眼往基金會內看去。只見所有的辦公室裡都沒人工作,幾個陌生人正在財務室裡檢查,有一個沙啞的聲音正在大聲嚷嚷:“所有的賬本都不能拉下,還有電腦也要封存帶走,不要放過任何線索……”
見蕭平不聽自己的警告,其中一人粗暴地在他胸口推了一把道:“你走不走?”
看到好好的基金會居然被這些人搞成這樣,蕭平本來就已經怒火中燒。對方居然還敢動手動腳,就等於給了他發泄的機會。
蕭平冷笑一聲,抓住對方的手掌輕輕一擰,那人立刻跟着彎下了腰,同時痛苦地大叫:“放手!疼,疼!”
蕭平也很“聽話”,那人一叫他就放開了對方的手掌。只是在放手的同時時蕭平故意輕輕一推,那人就踉蹌着衝了出去,額頭重重撞在桌角上,不由自主地坐到地上。
“小李!”另外一人見同伴跌倒,立刻對着蕭平大喊大叫:“你敢毆打國家工作人員,信不信報警抓你!”
門口的吵鬧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趙倩率先從財務室裡小跑出來。急促的腳步讓本來就十分豐滿的她胸前一片波濤洶涌,那個叫囂着要報警的傢伙看得呆了,一時之間把報警的事都給忘了。
蕭平和趙倩很熟,這樣的情形看多了自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皺着眉頭問她:“這些人有搜查證麼?怎麼可以讓他們在這裡亂翻?”
趙倩被蕭平問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小聲回答:“他們有省民政廳發的公函,晚晴走的時候關照過,不要和主管部門發生衝突,所以……”
趙倩這麼一說蕭平就有理解了,但還是皺眉道:“就算晚晴說過也不能這樣,他們要調查我們可以配合,但絕對不能影響基金會的正常運作!”
趙倩還沒回答呢,一箇中年人從財務室裡出來冷冷道:“要是基金會保持運作,往來的賬目那麼多,我們怎麼能把問題調查清楚呢?萬一你們趁機掩蓋違規的證據怎麼辦?”
從聲音來看,這傢伙就是剛纔大喊帶走賬本封存電腦那人,蕭平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問:“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在這裡指手畫腳?”
那中年人看了蕭平幾秒鐘,拿出證件在他面前一亮道:“我叫伍勁鬆,是省民政廳監察科的科長,這裡我說了算!”
那個撞了腦袋的傢伙終於回過神來,指着蕭平大聲道:“伍科長,這傢伙動手打人,看他把我的腦袋撞得!”
蕭平冷笑道:“明明是他先動的手,這裡有認證可以證明,也可以調取監視錄像看個究竟!”
伍勁鬆不想節外生枝,只得恨恨地對手下道:“這點小事就別提了,沒用的東西!”
見領導發話了,那人只能委屈地退回道人羣中去。不過他顯然很不甘心,一直惡狠狠地瞪着蕭平。
蕭平根本沒把這傢伙放在眼裡,而是立刻追問:“伍科長對吧?請問你們爲什麼來檢查我們的賬目,還要凍結銀行賬戶,帶走我們的賬本?”
“爲什麼?”伍勁鬆冷笑道:“因爲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基金會挪用侵吞善款,有重大犯罪的嫌疑!我們本着對捐款人負責的態度,特意過來進行檢查,你有什麼意見?”
蕭平到了也讓趙倩安心不少,聽了這話忍不住小聲道:“我們是私募基金,憑什麼檢查?”
伍勁鬆一瞪眼道:“就算是私募基金,也不能隨意挪用善款。更何況你們的基金也接受過別人的捐款,我們也要對其他捐款人負責!”
蕭平問伍勁鬆:“舉報人的名字你肯定是不會說的吧?但我想知道是實名舉報還是匿名舉報,這總沒問題吧?”
伍勁鬆遲疑了一下道:“是匿名舉報,怎麼樣?”
“匿名舉報,就值得你們這麼大張旗鼓地調查?”蕭平冷笑道:“隨便哪個打一個舉報電話,我們基金會就要停止正常的工作配合調查,以後我們還要不要開展工作了?”
伍勁鬆蠻橫道:“這我管不着,反正只要有人舉報我們就查,這也是爲了規範慈善基金的運行,對捐款人負責,提升大衆對慈善業的信心嘛!”
蕭平纔不管伍勁鬆說的這些大道理,板着臉追問:“那要是查不出問題呢?”
“查不出問題纔好呢!”伍勁鬆冷笑道:“這不是說明你們基金會沒問題,正好能證明你們是清白的嘛!”
蕭平幾乎可以肯定伍勁鬆是故意來找茬的,忍住怒火問他:“那大概要查多久?”
伍勁鬆得意地道:“這就沒準了。速度快的三四天,慢的十天半月,要是賬目特別複雜,幾個月也是有可能的,主要是看你們的賬目了。對了,我再警告你們一遍,檢查期間所有的銀行賬戶都不得擅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