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太急了,沒注意前方一個尺把寬的壕溝,樑小濡整個人失了重心狠狠跌倒了。
歹徒獰笑:“跑呀,怎麼不跑了?叫呀!看看誰會來救你!”
樑小濡捂着小腿忍着疼痛,指着對方血流汩汩的下體:“你一個睾丸沒了,再不去治就廢了!”
“廢了老子也要玩死你!”歹徒徹底瘋狂了,麻木的身體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一步一步朝樑小濡走去,那隻狗在他旁邊汪汪的叫着,見着他的表情,也是不敢撲上來!
樑小濡急得大哭,拼命的捶着自己的大腿:“這該死的腿!這該死的腿!怎麼就跑不動了!快起來!快起來!”
但是,她真的連站都站不起來了,眼前一片陰影,那個人越來越近,帶來死亡的氣息。
“樑以沫!樑以沫。。。”
她痛哭着閉上了眼睛。。。
巨大的光束照了過來,緊接着就是“砰”的一聲慘叫,伴着尖銳又急促的剎車聲。
樑小濡哭得渾身發抖,見半天了那歹徒都沒撲過來,緩緩睜開雙眼,好奇的想看清狀況。
強光逼得她幾乎張不開眼,視線中,男人緩緩推開車門,逆着光線,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黑色長衫被風吹得肆意張揚獵獵作響,那張臉雖然年輕英俊,卻陰沉無比,渾身上下都帶着來自地獄般的肅殺和冷冽,他在生氣,他在憤怒!
咚!
咚、咚。。。
每一步,都恰到好處的踩在了她的心房,讓她心跳如雷鳴。
“樑以沫。。。”她哭着叫着那個名字,卻又想笑,一臉本來如花般絢爛的小臉扭曲的不成樣子。
嘎吱!
又是一陣急促的剎車聲,正是樑以沫自己的那輛邁巴赫,玉雷推開車門就狂奔到樑以沫身前,見他冷着臉一副要爆發的樣子,不便冒然打擾,目光一側,發現了被撞飛在田野裡的不停呻吟嚎叫的歹徒。
玉雷幾個踏步衝下田野,將那個血肉模糊的人一把提在手裡拎到了馬路上,踹到了樑以沫腳邊等待發落!
軍車裡,負責接待樑以沫的尉官也下了車,想了想自己身份不便,轉過頭去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樑以沫一擡手脫下了風衣,輕輕蹲在樑小濡身側,將風衣蓋在她身上,又細心審視她的全身,見着她劃破了的手臂和出血了的小腿,視線頓時停滯,瞳仁變成了血紅色,一圈一圈兒的越來越濃,這是他要爆發的前兆。
樑小濡怕他惹事,連忙輕輕哼哼了一聲:“樑以沫,疼。。。”
男人眼中瞬間不淡定了,褪去了血紅,恢復了那種寒涼,他趕緊緊張兮兮又心疼的將樑小濡攔腰抱起。
玉雷請示着:“樑總,這個人怎麼處理?”
樑小濡厭惡的別過頭去,那張臉她想起來就心悸,恐怕是很長時間都不會忘記了。
樑以沫看着那半昏不死全身是血的人一眼,一踏步,鐵蹄剛巧踩在歹徒的小腿,就聽那人尖利痛苦的叫了一聲:“啊----”
樑以沫看都不看他,目視前方,腳下又狠狠一碾,一聲脆響,骨頭斷裂的聲音。玉雷低頭一看,歹徒小腿斷了,骨頭叉子都刺穿了皮肉,裸露在外。。。
這種場面,饒是玉雷經歷風浪見過世面,也頓感觸目驚心。
活該這個不長眼的,竟然將腦筋動到了樑總最愛的女人身上,這根得罪了閻王爺有什麼區別?
樑以沫依舊穩穩的朝車子所在的方向走着,彷彿剛纔不過是踩到了一棵枯樹枝而已。
“割下生殖器,塞到他自己嘴裡!”
他涼涼的命令。
涼城二院。
婦產科的病房裡,女子披頭散髮的,一臉蒼白,正是剛做好手術的lily。
安妮哭着緊握她的手,男朋友呂宋怎麼都安慰不住。
“lily。。。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嗚嗚嗚。。。”
呂宋看着牀上的可憐女子,也是同情的嘆了口氣。
六個小時前,lily被切除了子宮,眼下,正是麻藥剛醒的時候。
“lily,想哭就哭出來吧,我知道你心裡難過,這事兒放到誰身上都一樣!”
安妮本來也在病牀上休息,接到lily的電話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她怎麼也沒想到,才半天不見,lily竟然就出了這麼大個事兒!
病牀上,lily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語:“我早離開劉喜就好了,早離開他就好了,也不會懷了他的孩子,更不會出這種事情。作孽呀。。。這都是那個男人對我的報復。。。”
安妮也跟着流淚:“誰能想到呢,都分手了才發現懷了孩子,這孩子叫我也不能要啊,lily,你沒有錯,錯就錯在運氣不好。。。”
lily像是在自言自語:“報應啊!這就是老天對我這麼多年的懦弱和忍讓的報應!我明明知道劉喜並非良人,卻還是圖個安逸沒和他一拍兩散,我明明知道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人,就不會到處和自己的朋友同事說他的女人壞話。。。我明知道的,但我就是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涼城生活,想要回到家有一個人能吐吐苦水的男人,我。。。都是我的錯。。。”
安妮同情的握住了她冰涼的手:“lily,別這麼自責了,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孩子沒了就沒了,子宮沒了就沒了,咱們女人不是男人傳宗接代的機器,大不了以後領養一個好了,沒什麼的,你要大氣精神來才行!”
呂宋一皺眉,安妮這個直脾氣就是不會安慰人。
果然,lily眼角又流出了淚水:“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誰還不想要一個自己的親生骨肉?我這個樣子,和殘疾人有什麼區別,我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兩個女人又是一番抱頭痛哭。
呂宋的手停在空中,不知道該去安慰誰,想了想,把安妮抱住,疑惑道:“怎麼就會做個流產手術大出血了呢?”
安妮一愣,也意識到其中蹊蹺:“我也奇怪,lily平時一向健康,怎麼就會這麼倒黴呢?”
呂宋猜測:“會不會流產手術有問題?”
安妮“噓”了一聲:“別亂說,別惹事!”
lily看了他們有眼,虛弱的問道:“小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