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還是停了一下,側頭看了那女人一眼,微笑:“你?”
蘇信點頭:“對!是我!帶我走!我可以……”
她直直立在鐵柵欄裡,咬白了原本血紅的下脣,杏眼一番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又嫵媚的看着簡言,靈活的指尖飛速的盤剝着胸前的衣釦,老杜和小蔡都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情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從褲管裡抽了出來……
整個死牢瞬間被照亮了一般,白花花瓷玉般玲瓏美好的女子軀體呈現在那裡,冰雕一般。
小蔡驚得說話都結巴了:“老、老杜,446她、她真瘋了!”
老杜眯着眼睛提着警棍緩緩走過去,搖着頭嘆道:“裸奔哪,牢裡好幾年沒人這麼幹了,終於有熱鬧了一回……”
蘇信挺胸擡頭,不但不覺得絲毫羞澀,還不斷的凹造型展露自己的美,她稍稍側身,保證簡言的角度能夠將她前後都看了去,嘴裡含着手指風情萬種:“簡總……希望您能喜歡。”
記得《絕代雙驕》裡有個經典的橋段,鐵心蘭爲了從花無缺手下救小魚兒一命,當衆脫光了所有的衣服……
蘇信不愛看那些武打片,但是卻記住了鐵心蘭那驚豔的一脫!
她早就不是什麼純潔的身子了,又坐過牢,還怕什麼?
簡言依舊看着她,並沒有刻意迴避她光裸的身子,眼裡卻沒有一星半點的情慾,只不過似乎欣賞的點點頭,輕聲說:“看機會吧。”
溫潤的翩翩公子在,在世人面前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他自然不會讓蘇信失望,給她一個希望又何妨?
但是救她?就憑她那風騷城府極深的樣子?
等到死吧!
抖抖西裝,他走了。
“簡總!簡總!”
蘇信絕望的抓着鐵柵欄,瘋狂的呼喊着:“簡總,不能留我一個人在這裡,簡總!”
老杜已經提着警棍過來了,指了指她:“446!趕緊把衣服穿上,大白天的,傷風敗俗!”
其實說句良心話,蘇信的身材和皮膚真心不懶,她頗有些嫉妒的翻了翻白眼,年歲不饒人啊,想想自己,那兩個都快垂到肚臍眼了,哎,難怪做了一輩子的老處女,沒人要了……
蘇信已經豁出去了,不在乎這些齷蹉女人的冷嘲熱諷,嘴裡只是絕望的吼着:“放我出去!你們這羣神經病!我根本就不是犯人!憑什麼關我?”
樑小濡靜靜的坐在牀邊,不顧蘇信的各種折騰,只是呆呆的看着腳下的瓷器碎片,良久,她長嘆一聲彎着腰撿起了所有的碎片,又在好了棉布圍巾包好,收在自己的行李中。
她有了新的方向和活下去的意義,所以,她的確很想離開這裡,但絕對不是跟簡言走。
分手了,就決不再回頭,這是當初她答應過樑以沫的,她答應過那個冷傲的男人,絕對不跟前男友有任何瓜葛,雖然兩人情已逝,但她還是會做到的。
她開始整理行囊,在牢裡住了快兩個月,她東西不多,僅僅是又把自己所有的畫作都塞進了兜子裡,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想要了。
今天,可能是最近太累,她的腰特別酸,她不敢大意,趕緊在牀上躺了一會兒,準備下午自己就一個人很低調的離開牢房。
至於晚上讓簡言來接,不過是誆他的,他來的時候,她早已經遠走他鄉了吧?
腦子裡又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她終於閉上眼睛睡着一會兒……
涼城下了足足半個月的雨,今天卻突然放晴了,城南大院又忙碌起來,很多人開着豪車進進出出的忙碌着,全都喜氣洋洋的。
獨棟別墅的二樓裡,男人伸手扯開了窗簾,然後回頭請示着:“樑總?”
樑以沫揮了揮手,不讓玉雷說話,他將手機放在耳邊:“t,取消對二號裝置的追蹤。”
電話那頭,手下明顯一愣,這個信號都追蹤了一年了,現在放棄了?
他一個指令操作下去,再想聯繫上信號源可就沒可能了。
樑以沫頓了頓,又淡淡補了一句:“馬上。”
“是!”
樑以沫收了電話,深邃的眸光看向窗外。
玉雷滿臉的憂心忡忡,跟着樑以沫這麼久,他自然知道二號裝置指的是什麼,眼下樑總放棄了,也就是說,小濡再也不會回來了。
樑以沫坐在輪椅上,捏着小時候奶奶給的一串佛珠,淡淡地道:“雷。”
玉雷趕緊答道:“是,樑總。”
“我要離開創世一段時間,你不必跟着我,繼續留在公司,有什麼就及時聯繫我。”
玉雷大驚:“樑總,你?”
樑以沫點點頭:“放心,我二叔回來了,暫時替我打理創世,你在他身邊也能學到很多,也順便幫我盯着他。”
玉雷知道他要去做一件大事,只是不太放心:“樑總,我知道自己說這話逾矩了,但是……那紅銳就真的沒人能勝任了嗎?爲什麼非你不可?”
樑以沫身形端坐,手裡緊緊捏着那串佛珠,使得他全身上下更顯出一絲慵懶和禪意。
他並沒有因爲玉雷的僭越而生氣,只是淡淡說了句:“淮衣有難,不得不去。國之所需,吾心之所向。”
玉雷不再說話,樑以沫是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他的決定,都是反覆思量過的。
良久,樑以沫又吩咐着:“派李準去紐約,三日後啓程。”
“是,樑總。”
玉雷走了之後,樑以沫將佛珠放在案几上,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了“寂滅”,迎着光線,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琥珀色的液體異常通透,讓人生不出厭惡的情緒。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似乎也該“啓程”了。
牢房裡,樑小濡身子突然抽動了一下,從一個噩夢裡驚醒過來。
她緊緊抱着那套鳳首扁壺的殘片,鬢角溼噠噠的。
夢裡,樑以沫用異常清冷陌生的眼光看着她,無悲無喜的樣子,似乎從來不認識她的模樣……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悲涼,她不怕樑以沫恨她,不怕他怪她,也沒臉指望他原諒她,但她真的很怕他忘記她!
就像從沒愛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