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科站在外面用結實的拳頭‘砰砰砰’的砸着門,面滿焦急。
哪怕他身上只穿了一條底褲和一件半敞着的睡袍,那汗水還是接連不斷的冒出,好像要把這輩子的汗水全部流完。
“開門!快開門啊!”
“許可,我告訴你,不許動我四哥!”
“……”
然而,別墅外面段科的雙手已經砸門砸得腫起來了,別墅內卻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瞧着來硬的不管用,段科很快就沒骨氣的放軟了語氣,“四嫂,你刀下留人啊,咱們有什麼事兒好好說,千萬別動刀啊,鬧出人命可不好了!”
“四嫂,這件事兒和我四哥沒關係啊,真的,你要火氣衝我來好了,我絕無怨言!”
一邊說着,他一邊退後幾步擡頭瞅了瞅二樓的方向。
果然,房間裡的燈還是亮着的,只是窗簾拉的嚴嚴實實,他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別墅外面段科急的屁股都要着火了,殊不知別墅裡面……
此時,霍準簡單穿了件睡袍就下了樓,恰好看見了被吵醒正準備去開門看看是誰的宋阿姨。
看見霍準站在客廳裡,就是不開門,宋阿姨打了個哈欠,纔要疑惑的開口就看到霍準做了個‘噓’的動作。
“您只當什麼都沒聽到,回去睡吧。”
霍準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外面的人聽見。
這下,宋阿姨就更加不解了。
該不會出了什麼大事兒吧?
只是……就算沒出大事兒,就現在外面傳來的這個砸門聲,她怎麼能睡得着啊?
但沒辦法,四少都發話了,就算她有疑惑,她睡不着,也只好回房間。
宋阿姨回房間後,霍準乾脆在客廳的沙發內舒舒服服的坐下了。
聽着‘砰砰’的砸門聲,他時不時往門口的方向瞥一眼,但就是沒有要起身開門的意思。
與此同時,樓上許小寶的房間,許可正悄悄的看着熟睡的小傢伙。
萬幸,小傢伙房間的窗戶是衝着後花園的,外面傳來的喊叫聲和砸門聲不至於把他吵醒。
直到這會兒,許可精緻的小臉兒還泛着潮紅。
一想到霍準口中說出的‘假戲真做’,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亂跳起來,多虧段科及時趕到解除了她尷尬的窘況。
在小傢伙的房間待了好一會兒,確定他都沒有被吵到的樣子,許可才放心的走出了他的房間。
才一出來,許可就聽到了越來越大的聲音。
尤其段科在這個時候喊了一聲,“許可,我告訴你,你再不開門我就報警了!”
聞言,許可十分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兒。
這孩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實在啊!
原本在霍準肯定段科會來的時候,她是一點兒都不信的。畢竟剛纔霍準的演技那麼浮誇,明顯就是在演戲啊,誰會信啊?
不曾想,這傻小子還真就信了,還信的那麼義無反顧。
這會兒好了,竟然還吵着要報警呢!
因爲霍準交代過不許開除了臥室以外的燈,許可只好藉着微弱的壁燈,一路摸着黑下了樓。
儘管她的腳步聲放的很輕,霍準還是聽到了。
“怎麼不去睡?”霍準聲音沉沉的,壓的很低。
倒抽一口冷氣,大半夜的,許可着實被霍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
因爲客廳裡沒有開燈,她起初着實看不清霍準在哪兒。
看着空蕩蕩的客廳,她心裡還琢磨了:奇怪,房間沒他的人,客廳也沒有,這人去哪兒了?
這會兒,循着聲音望過去,許可定睛一看,隱約看到沙發上有個人影。
這麼吵,誰睡得着啊?
她幾步上前,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然後輕聲問道,“你打算就一直讓他在外面這麼吵着麼?”
卻不料,霍準好像完全聽不見外面傳來的叫喊聲和砸門聲,只幽幽的看着她輕聲道,“不急,待會兒會有人來帶他走的。”
下一秒,許可吃驚的瞠大美眸,纔要出聲,但又立馬考慮到外面的人會聽到,重新壓低了聲音道,“你該不會報警了吧?”
霍準嘴角微抽,脫口而出,“我有那麼缺德麼?”
有。
許可在心裡默默給出了一個十分肯定的回答,但嘴上卻是什麼都沒說。
但她不說話,霍準就知道她是肯定了。
一時間,他嘴角挑起苦笑,無奈不已。
就算是他缺德,也是爲她出氣呢,怎麼搞的他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似的?
“未經我們同意就將我們的婚紗照放到了網上,你說他該不該罰?”
到底,霍準還是忍不住解釋出來,不想自己的形象在她心裡毀的那麼徹底。
許可不假思索的點點頭道,“該!”
這還用說麼?
現在最苦的就是她許可了!
沒人比她更委屈。
現在好了,說好的隱婚全都見鬼了,她哭都找不到墳頭兒!
不僅如此,就聽外面段科偶爾傳來的喊話聲,儼然已經把她當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她有那麼殘暴麼?
就在許可想問問會有誰來帶走段科的時候,只聽外面突然傳來另外兩個男人的聲音。
“先生,您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小區的治安,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兩位小區保安在看到此時段科的形象的時候,着實一愣,對視一眼之後面面相覷。
這該不會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吧?
這會兒的段科別提多狼狽了,頭髮凌亂,雙目發紅,嘴脣發白。
但亮點還是在他不整的衣衫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睡袍的腰帶已經不知不覺的開了,原本就鬆鬆垮垮的睡袍更加敞開了,尤其再經過夜風的一吹,隨風飄揚,他只穿了一條底褲的裡面更加完好的暴露在了空氣中。
這幅裝扮,這種狀態,在半夜時分出現在別人家門口,說他不是精神病都沒有人信。
所以,考慮到精神病人殺人不用負刑事責任,兩位保安起初並不敢靠的段科太近,生怕被誤傷了。
他們只不過是找份工作養家餬口,可不想死的那麼冤,不明不白的。
聽了其中一位保安的話,段科這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兩位保安。
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其中一個保安的胳膊激動道,“正好,你們來的正好,快幫我把這家的門打開,快點!”
因爲太過激動,段科口齒有些不清楚。
這更加引起了兩位保安的懷疑。
大半夜開人家門……
這精神狀態分明就是有問題啊!
“先生,您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這大半夜的開人家門多不合適啊,我們也沒這個權利。”保安一臉的爲難。
他們本是打算強行將段科帶走的,但又生怕他會有過激反應,所以只能嘗試像是和正常一樣交流的跟他交流。
依然處於焦急中的段科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人當成了精神病患者,他忙不迭道,“有什麼不合適的,這都火燒眉毛了,都要鬧出人命了!”
看着段科說的跟真事兒似的表情,兩個保安下意識對視一眼,那眼神兒像是在說?:看來還真是病的不輕啊!
可不是麼,就連臆想症都出來了。
“先生,您別開玩笑了,怎麼會鬧出人命呢?您還是趕緊和我們離開吧,您這樣已經嚴重吵到其他業主休息了。”
保安依舊在嘗試以理服人。
看出眼前這兩個保安根本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段科急眼了,語氣更加迫切,“你們不相信,是不是?那好,你們給這家人打個電話試試,要是電話能打通,裡面的人還沒事,那我立馬就跟你們走。”
再度對視一眼,兩個保安儘管膽怯,但還是決定打這個電話。
“……好吧,但您可要說話算數。”其中一個保安有些爲難的看着段科。
段科連連點頭,“算算算,絕對算!”
說罷,段科還不忘補充道,“那你們趕快打啊,這要是真的出了人命,責任你們擔?”
此時,保安看段科的眼神兒依舊像是在看一個精神病患者,那眼中雖然有膽怯,還有幾分同情。
既然這位病人堅持這樣,那他們就勉強配合他一下吧。
此時,別墅客廳裡的霍準早已經將座機的線路接通了,就等着保安的電話打進來了。
電話聲如約響起。
但霍準卻是並不急着接。
“接啊。”許可壓低了聲音。
但霍準卻依舊不緊不慢,沉着聲道,“急什麼?從樓上下來不需要時間麼?”
這會兒的外面,聽着裡面清晰傳出來的電話聲,好幾聲了都沒人接,段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一時間,他看向兩位保安的目光都充滿了怒火,斥責道,“聽見了麼?沒人接,肯定是出事了!我告訴你們,今天這裡要是發生了血案,你們一個個的誰都別想跑,全都給我陪葬!”
“早讓你們打電話你們不打,還攔着我。我告訴你們,我絕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不會放過你們的!”
氣急了,段科指着兩位保安的鼻子怒氣衝衝的喊着。
就在他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咔嚓’一聲,別墅的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