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言面朝裡趴着,只知道有人進來了,卻根本看不到是誰。
“是誰進來了?”
家裡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明家做家教的事情,或者說根本沒人關心她在幹嘛,學校裡的同學也才認識幾天,還不是太熟,也沒人會知道她進醫院的事。
至於明誠,她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一直以爲明誠是因爲她帶明信去外面亂吃飯還遇上訛人的事情而對她不滿,所以才一直不肯見她。
“還疼嗎?”
明誠繞到她的牀前,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她背上纏的層層紗布。
真是個認死理的孩子,他早就說過了,她只是明信的家教老師,不是他的保姆,更不是他的保鏢,沒有義務時刻要保護他的安全!
可她就是這麼分不清,自己還是個孩子,就已經開始保護別人了。
鬱言從未見過如此溫柔如水的明先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感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裡滿是心疼和憐惜,像是看到心愛的人受傷一般。
“明先生……”
她侷促的想要起身,卻因爲牽動背上的傷口,“哎喲”一聲又跌回牀上。
明誠寬厚的手掌及時接住了她將要磕在牀頭的小腦袋,另一隻手撈過來一個軟軟的枕頭墊在她的腦袋下。
鬱言心口砰砰直跳,和明誠手心親密接觸的一邊臉頰開始漸漸有些發燙。
好奇怪,她的心爲什麼會跳這麼快?是因爲明先生的溫柔嗎?還是因爲他的親切?
明誠見她耳根發燙,小眼神到處亂瞅,就是不敢看他,難得心情稍微緩和了些。
“吃蘋果嗎?”
他提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看到牀頭放的果籃問道。
鬱言剛想說不吃,就看到明誠已經挑了一個最大的蘋果拿在了手上,另一隻手上拿着明晃晃的水果刀。
鬱言驚訝的看着他白皙修長的手指間旋轉而下的越來越長的蘋果皮,一直到整個蘋果都削好也沒有斷,每一個角度好像精心設計好了,簡直像是藝術品一般。
“明先生經常削蘋果嗎?”
她小聲的問道,怕明誠不回答,她趕緊低下頭不敢看他。
明誠搖搖頭,一臉無奈的攤手:“我可能是有這方面的天賦吧,第一次削出來的蘋果皮都這麼完美。”
鬱言有些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只有嘴角沒忍住,微微彎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明誠見她笑了,心裡那點不快纔算是徹底散去了,也不枉他扮傻自戀了!
明誠慢條斯理的用水果刀切下一小塊蘋果,就遞給鬱言一小塊,看她放在嘴裡嚼完了,就再切一小塊給她。
鬱言從未感覺如此尷尬,也從未想過明先生有一天竟然坐在她的牀前,沒有絲毫不耐煩的不停給她切蘋果吃。
她是在做夢嗎?可是她可不可以不要吃了啊?本來蘋果就大,明先生每次還切那麼一小塊,什麼時候才能吃完啊?
明誠可不管她心裡怎麼想,他只覺得這孩子每接一次他手裡的蘋果,眼神就變換一次,很是有意思。
表情可以騙人,可是她的眼神還有她微微泛紅的小臉可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