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那一晚的事!周曉彤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瞪大了雙眼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搖頭。他究竟知道了什麼?難道……不,怎麼可能,那一晚他分明爛醉如泥。
顧希堯雙臂環胸,目光冷魅的看着她。而笑恩依舊懶散的靠在軟椅上,淡漠不語,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模樣。
“周曉彤,酒醉三分醒。那一晚都發生過什麼,這裡都記得。”他用修長的指尖,動作優雅的指了指太陽穴。
周曉彤踉蹌了步,臉色早已慘白一片,卻依舊不肯死心。“希堯,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嗎?”顧希堯深諳的眸子又寒了幾分,“那一晚什麼都沒有發生。現在,你聽懂了嗎!”
“希堯……”周曉彤脣瓣顫動,艱難的發出兩個音節。手指緊緊的攥住胸口的衣襟,骨節都是蒼白無血色的。謊言被無情的拆穿,她已然無地自容,然後,是惱羞成怒。她目光落在桌面上屏幕不斷閃動的純白手機,突然意會到了什麼。
她有些失控的指着笑恩,聲嘶力竭的哭喊。“林笑恩,是你,是你算計我!”
笑恩漠然,冰冷的看着她。女人何必爲難女人呢,若不是周曉彤處心積慮的破壞她與顧希堯的感情,她也不想玩弄手段。這樣的自己,讓她覺得厭惡。她現在的行爲與當初的周夢潔又有什麼區別。
笑恩並沒有回答她,或者說,她已經不屑於她。倒是一旁坐在沙發上的顧希堯,隨意掏出手機,修長的指尖按了幾個鍵。“子祈,將你安排的手術取消。”他淡漠的吩咐了句。電話那端似乎又說了什麼,顧四少的臉上明顯帶了幾分不耐。“我似乎沒有給你解釋的必要。方子祈,你本就不該管這些閒事。”
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神色不變,好似剛剛只是在與對方談論今天的天氣,而對於曉彤來說,卻是一條命,她最親的人的命。
“希堯,你剛剛在說什麼?你要取消我媽的手術,是不是?”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看着他。
顧希堯輕蔑的笑,懶散的靠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你並不曾在我這裡失去什麼,我也沒有義務對你的人生負責。在我之前你的生活是怎樣,現在便恢復成什麼樣子。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公平。”溫潤的聲音,有條不紊的說着。
周曉彤痛苦的搖頭,淚珠順着臉頰流的更洶了。誰說她沒有失去,她的心在他身上,再也要不回了。如果從不曾遇見他,或許她還是那個庸庸碌碌爲生活奔波的周曉彤,雖然生命中沒有期待與喜悅,卻也不會有痛苦。可是,命運偏偏讓她遇上他,愛上他,可他卻是那般無情與殘忍。
“希堯,求求你不要這樣,你怎麼對我都可以,不要傷害我媽。”她痛哭着,踉蹌的走到他面前,無力的癱軟在他腳下。
顧希堯向來就不是悲天憫人的人,她的可憐在他眼中心中根本掀不起半分波瀾。世界上的可憐人太多了,他又不是救世主,做不到普度衆生。他想要的,不過是守住在乎的人。“周曉彤,我警告過你別動笑恩,是你偏要挑戰我的底線。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不拿你媽的命當回事,我也愛莫能助。”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一時昏了頭……我保證,手術之後立刻帶我媽離開,絕不會再出現在你和林總面前。求求你,別取消手術。”周曉彤嘶聲力竭的哭着,信誓旦旦的舉起手指發誓。
顧希堯厭惡的推開她,好像她是傳染病毒一樣。“周曉彤,你似乎並不瞭解我,我決定了的事,從來不會再改變。”
“不要,希堯不要……”她不死心的拉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
笑恩一向不喜歡這種哭哭啼啼的場面,何況,這個女人拉扯着不放的還是她的男人。“你們的戲演完了嗎?如果演完了就出去。”她冷漠的丟下一句,重新翻開桌面上的文件。
顧希堯不以爲意的聳肩,對於笑恩的逐客令沒有表現出半分的不悅。“下班後我來接你回家。”他說了句,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徒留下週夢潔癱軟在沙發旁,目光茫然一片。
“周小姐,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讓保安請你出去?”笑恩淡淡然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周夢潔仰頭苦笑,淚水順着修長的脖頸滑入領口,溼了胸前大片的衣衫。至此,一切塵埃落定,她知道她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她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笑恩看着她淒涼遠去的背影,眸中神色不由得暗淡,然後若有似無的輕嘆。
……
顧四少的時間觀念一向很強,踩着下班的時間進入笑恩的辦公室。
推門而入,笑恩正發呆的站在落地窗前,留給他的是纖細的背影,在落日的餘暉中,越顯落寞。他並沒有驚動她,而是悄聲走到她身後,手臂從後面環上她的腰肢。
“在看什麼?”他柔聲問了句,順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記憶中,她似乎格外喜歡站在窗前。
日暮西沉,點點餘暉給整個城市渡了一層金黃色的光暈。街道上車流擁擠,人行道上人流涌動。再稀鬆平常不過的畫面,他的確看不出是什麼吸引了她。
“落日黃昏、人流、
街道,我看到的不就是你眼前的這些。”笑恩淡漠的回了句,神情是難掩的落寞。
他淺笑,將下巴抵在她肩頭,溫熱的胸膛緊貼着笑恩的背。這樣相擁的姿態,不色.情,卻十分曖.昧。“情緒似乎不高呢,不是剛剛打了漂亮的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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