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隔着幾萬公里的距離,身在國外的權均梟也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自己的小妻子。
本來出國是爲了避開她,讓自己可以有時間冷靜。但是沒想到,距離非但沒有能讓那個小女人的身影在他腦中淡去,反而讓她的一顰一笑更加清晰。
只要他一閉上眼,就能看到她和靳舟寅緊緊相擁的情景。本來握着鋼筆的手掌不自覺就握成了拳頭,他已經愛上了她,可是她……他的下顎緊繃着,多想蠻橫地將她搶過來。哪怕心不在他這裡,人能陪在他身邊也是好的。
“不能再想了……”這個念頭一冒出頭,連權均梟自己都嚇了一跳。
商場他從來都是殺伐決斷,不給對手半分情面。他不是好人,他知道。但是他也從沒有對一個女人動過強取豪奪的念頭。而現在,祁雲裳那個小女人,竟然已經讓他這樣欲罷不能了。明明已經決定了要放手,可是內心深處的佔有慾,他幾乎都要壓不住。
權均梟有些狼狽地扶着額頭,這一次,他是真的栽在那個小女人手上。只是可惜,他今生第一次如此動情,偏偏那個女人心裡愛的是別的男人。
多情總被無情惱,權均梟第一次明白,優秀如他,竟然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
隨行的秘書看到老闆坐在那裡發呆,棱角分明的臉上竟然顯出幾絲落寞。她跟着老闆工作許久,印象裡,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的。她泡了咖啡,有些忐忑地走過去,低聲問:“權總,我看您臉色不太好,是這次的合作不順利嗎?”
“哦,沒有。”權均梟聽到聲音,馬上回過神來。一擡頭又是精明強幹的模樣,將咖啡端過來,對秘書吩咐說:“合作很順利,打電話給他們,明天就可以簽約。”
“是。”那秘書點了點頭,看到權均梟冷靜睿智的樣子,幾乎懷疑剛纔是自己看走了眼。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權均梟獨自睡在酒店的大牀上。這個瀕海的國家氣候溫潤,常年都是溫暖如春的,但是他卻莫名覺得冷。
白色的雙人大牀,饒是他人高馬大,也只佔據了一半的位置。而另一半,就像他的一顆心一樣,分明是空蕩蕩的。
對她的思念,白天尚可以藉着工作壓下去。可是到了夜深人靜,就再也沒辦法壓抑半點。權均梟開始瘋狂地想念她柔軟的身體和淡淡的體溫。
這樣想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恥。因爲他們同牀共枕的夜晚,也實在是屈指可數。要麼就是她宿醉不清醒,要麼就是她被下了藥……總之,沒有一次是她心甘情願。
地震之後,他覺得她在逐漸向自己靠攏,他以爲他是有機會的。可是還來不及欣喜,就看到了她和靳舟寅相擁的畫面。那麼……她曾經給過自己的,類似愛情的依賴與溫柔,其實只是感動吧?
感動,原來並不等同於愛情。
第二天準備和合作方簽約,秘書小姐看到權均梟眼瞼下的烏青,知道老闆昨夜沒有睡好
。不過老闆從來不喜歡員工過問他的私事,所以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兩人出了酒店,司機正要去取車,權均梟看到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纖長苗條的女人,舉手投足間帶着嫵媚,竟然是鄒婉婉。
權均梟並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倒是鄒婉婉快步走了過來。將柳眉一揚,貌似驚訝地問道:“權總,真是太有緣了,居然在這裡也能遇上您。”
權均梟神色淡淡的,出於禮貌,也不過朝她點了點頭,說道:“是很巧。”
“權總到這裡來,是有公事?”
“嗯。”
鄒婉婉以爲他也會問自己,可是那男人只“嗯”了一聲就抿緊了嘴脣,讓她覺得一陣尷尬。只得硬着頭皮又問:“不知道事情順利麼?”
“不錯。”權均梟又是言簡意賅。
一句話說完,車子已經開了過來,鄒婉婉還想再說幾句,可是還未開口,權均梟已經上了車。她眼看着那黑色的轎車絕塵而去,站在原地跺了跺腳跟。
權均梟對祁雲裳有多溫柔,她是親眼看到過的。可是面對她,他就成了這樣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論外貌,論能力,她都自問不比祁雲裳差半點。這樣想着,更加覺得氣不過。她發誓,一定要將權均梟搶到手。也讓那個祁雲裳看看,到底誰纔是笑到最後的人!
合作項目的具體細節之前都已經談妥,權均梟很順利地與當地合作方簽訂了合同。對方是個高大的白人,與權均梟接觸幾次,覺得非常投契。結束了商業合作,很熱情地邀請他:“權,我們有一個慶功party,請你一定要來參加。”
自從出國之後,權均梟腦子裡全是祁雲裳。結束了合同的事就有些歸心似箭,可是他想到自己出國的目的,正是爲了忘記她,爲了讓自己放手。於是答應說:“謝謝你的邀請,我一定去。”
晚上的慶功派對辦的非常盛大,權均梟雖然在這裡交友不多,但是他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站在人羣裡器宇軒昂,仍舊吸引了不少人前來攀談。
他舉着一隻高腳杯,在那裡與人言笑晏晏。紅酒在杯中微微盪漾,彷彿他搖擺不定的一顆心。沒人知道,此時外表看起來意氣風發的男人,內心到底有多麼落寞。周圍一片衣香鬢影,而他腦子裡只恍惚地想着,此時此刻,他的雲裳在做什麼呢?
熱鬧都是別人的,他什麼也沒有。原來人羣中的寂寞,纔是真正的寂寞。
權均梟結束了寒暄,一個人站在角落裡,正兀自有些走神。耳邊傳來甜膩而驚喜的聲音:“權總!”
權均梟回過頭,居然又是鄒婉婉。她穿着一身紫色的抹胸禮服,站在宴會大廳搖曳的燭光裡,真的有些美輪美奐的感覺。可是他心裡既然有了雲裳,那麼再美的女人,此刻在他眼裡,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他客氣地問道:“鄒小姐也在。”
鄒婉婉軟着身子靠過去,低聲說:“上午
見面,只覺得很巧,不想晚上居然又見到了。”
權均梟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言。
鄒婉婉是人氣明星,最近有兩部片子進入國際市場。雖然在國外,但是以她今時今日的身價,想要拿到一張宴會的邀請卡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在這裡看到她,他一點都不驚訝,更加談不上驚喜。
鄒婉婉倒是很高興。本來她在娛樂圈闖蕩這麼久,言行也是很謹慎矜持的。可今晚似乎喝多了酒,兩頰看上去酡紅美豔,臉上的笑容更是有些放蕩。她藉着酒意,又向權均梟靠了靠,後背倚着餐桌說道:“權總,我們這也算他鄉遇故知呢,你怎麼連句話也不和我說?”
她一邊說着,一邊就輕輕朝他耳際呵了一口氣。甜膩的氣息夾雜着酒氣撲過來,若是別的男人,只怕早就心神盪漾,而權均梟想着祁雲裳那張清純的臉,對身邊這個女人卻只有十二分的厭惡。
他側身躲了躲,有些不耐地說:“鄒小姐,你醉了。”
他們兩人在角落裡,並不引人注目。鄒婉婉嗤嗤笑了兩聲,拿起桌上一杯雞尾酒,又抿脣喝了下去。她仰頭輕聲說:“我是醉了,權總,剛剛在宴會在看到你的身影,我就已經醉了……”
她說得曖昧,倒也不全是假的。權均梟這樣的男人,英俊冷酷,生就一身清貴的王者之氣,接觸的久了,想不動心都難。更何況他還有那麼誘人的身家,他還是祁雲裳的丈夫……不管出於哪一方面考慮,鄒婉婉都很想將他搶到手,讓他成爲她的男人。
鄒婉婉一句話說完,整個人幾乎要倒在權均梟的身上。畢竟是在公共場合,權均梟不能將她推開,以免失了風度。他只能虛虛將她扶住,用流利地英文喊來服務生,低聲吩咐道:“這位鄒小姐喝醉了,麻煩帶她去開個房間。”
宴會大廳的樓上就有客房,服務生馬上扶着鄒婉婉向上走。鄒婉婉的酒意上來,幾乎已經站不穩,只揮着手臂掙扎喊道:“權總……權總別扔下我……”
服務生直的停下來望着權均梟,此刻他眼睛裡幾乎是厭惡了,仍舊耐着性子吩咐說:“帶她去客房。”
“你……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鄒婉婉神志不清,只賴在那裡不肯走,突然詭異地一笑,又嘟嚷着說道,“權總你對我狠心,就不怕我對你的小妻子狠心?”
一聽她提起祁雲裳,權均梟只覺得額頭的青筋一跳,他馬上拉住她,皺眉問道:“你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現在緊張了?”鄒婉婉笑着說,“你就只緊張她,她到底有什麼好……你這麼緊張她……”她越說聲音越低,最後直接醉倒在了服務生的懷裡。看着她醉倒的模樣,權均梟心裡卻再也無法平靜。
剛剛她提到了雲裳,那目光裡分明露出一抹冷厲。前段時間雲裳被綁架,差點出事。當時他就懷疑是有人故意陷害她。而現在看着鄒婉婉,他的眉心越擰越禁,心裡的懷疑也越來越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