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沒多久,權均梟就看見鄒婉婉在酒吧前臺和一個男人調情。
男人看上去不年輕了,頭髮都有些禿頂,稀稀拉拉的,頗有些“中間溜冰場,四周鐵絲網”的意味。肚子上的一圈游泳圈一看就是長年累月喝酒應酬造成的。
看起來應該也是個有錢有勢的,鄒婉婉這種人不就是愛勾引這樣的金主嗎?
前天他就下了死命令,不允許權家旗下的傳媒產業出現任何關於鄒婉婉的消息,也就是說,他封殺鄒婉婉了。權家家大業大,在演藝圈內揮揮手跺跺腳絕對是有迴音的,他們不捧鄒婉婉,其他家媒體也不敢不給面子貿然行動,而一些就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報也得不到關於鄒婉婉的最新消息,想要曝光點什麼都沒辦法。
鄒婉婉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冷藏了,本來她是沒發現什麼的,因爲畢竟時間短,這種事情還是要看時間,時間久了她真的銷聲匿跡了,衆人才會反應過來,之前那個半紅不火的鄒婉婉好像很久沒出現了。不過觀衆都是薄情的,你不出現,就會被遺忘。
鄒婉婉今天早上她去拍封面的時候竟然被給了一筆違約金,她這才慌了。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權均梟用一個沒她紅,但是比她更符合封面要求的新星做了交換,連違約金也是從代言費里扣出來的。
鄒婉婉氣不過,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才讓前臺放行,來到權均梟的辦公室大吵大鬧,像個潑婦。
鄒婉婉一直質問權均梟,明明她從來沒有做過傷害權均梟利益的事情,雖然只是偶爾會針對祁雲裳,但是他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冰冷絕情,竟然要毀了她賴以生存的事業。
她什麼都不會做,只會拍戲,如果連這個都做不了了,她還怎麼活?如果真的讓她去做那些低三下氣的工作,每個月還拿不到多少錢,根本就不夠她高昂的開銷,最後就是死路一條。
她一直對權均梟示好,他不接受就算了,爲什麼現在還要這麼傷害她?
當時權均梟告訴她,“鄒婉婉,我奉勸你一句,最好別那麼囂張,現在我還沒對你下狠手,你要是想安安分分的活下去,就離祁雲裳遠一點,別去找她的麻煩,也別擋她的路。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權均梟看着鄒婉婉纖細的手指在那男人身上不斷遊走,輕蔑一笑,走去前臺隨便要了兩杯酒。
他和居姜勳站在鄒婉婉後面,她和那個男人聊的實在是太過投入,完全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
權均梟示意居姜勳安安靜靜的喝酒,不要出聲,然後聽見鄒婉婉伏在男人身上,語笑嫣然,“你就幫幫我嘛,投資了這部電影,你也可以賺到不少嘛!你讓我做女主角,我陪你幾個月。”
男人聽了,色迷迷的摸上鄒婉婉的臉蛋。
鄒婉婉雖然心裡噁心,但是面上也不敢表現出來。之前她有些名氣,在影視圈混得如魚得水,就算找金主也是要挑自己喜歡的,很多人連看她都不看一眼。可是現在她沒辦法,爲了能夠
上位,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權均梟突然嗤笑一聲,鄒婉婉猛然回頭,看見是他,頓時就嚇的花容失色。
權均梟滿臉的不屑,“鄒婉婉,你還真是行啊,竟然會想到找人給你投資?”
“我……”鄒婉婉百口莫辯,因爲他說的就是事實。
權均梟勾脣一笑,眼睛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但說出口的話卻讓鄒婉婉如同五雷轟頂,“我倒要看看,你能找到什麼樣的金主,能讓你再紅起來?告訴你,只要有我權均梟在,我就讓你鄒婉婉沒有出頭之日。”
鄒婉婉這個人,必須教訓教訓了。之前他也一直沒在意,想着就是一個小姑娘,能作出什麼大風大浪來?可是她一次又一次想方設法的設計祁雲裳,不知悔改,性質太惡劣了。如果不給她點苦頭嚐嚐,她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男人一聽權均梟的名號,立馬蔫了,主動陪笑着去和權均梟握手,“你好你好,我是……”
權均梟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這種女人你也要?奉勸你別得什麼病纔好。”
男人的臉色尷尬,面如菜色。
鄒婉婉顫抖着後退兩步,一直拼命的搖頭,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
居姜勳在旁邊看着,心裡扼腕,權均梟似乎是和這鄒婉婉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這樣的手段,一般只看到他在商場上使用過。對一個女人這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果然,因爲祁雲裳,他爲了她還真是性情大變,不惜一切。
兩個人沒興趣看鄒婉婉發瘋,全都打算回家睡覺。
比預料中早結束,權均梟本來以爲談合作的人會很難纏,沒想到一切順利,他告訴祁雲裳不用等他,可是到家後二樓的那個房間的燈還是亮着。
祁雲裳心裡彆扭着,總是胡思亂想睡不着,她在牀上發呆,聽見權均梟的車開進來,熄了火,然後又聽見他開門關門,上樓梯的聲音。
直到他開門,祁雲裳閉上眼睛裝睡,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明明做錯的人是他啊。
祁雲裳暗暗在心裡唾棄自己的委屈求全,就像是張愛玲說的,爲了他,她都卑微到塵埃裡了。
權均梟一進門見到祁雲裳已經睡了,放輕了動作,脫衣服爬上牀,關了燈,自然而然的摟過她,安心的睡了。
祁雲裳卻一夜無眠,只要一想到這個懷抱在擁抱她之前抱了別的女人,她就難受的想死。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矯情。
第二天一大早,祁雲裳頂着兩個濃重的黑眼圈起牀,看了看身旁還在熟睡的權均梟,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權姜山和魏婉茹都還在睡着,外面的天才剛剛泛起魚肚白,太陽都還沒升起來。
祁雲裳打開電視,將音量調到最低,抱着抱枕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沉默着,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
電視裡的內容一直都沒有吸引到她的注意力,直到祁雲裳不經意間瞟到本地的早間新聞。
熒屏裡漂亮的女主持
人臉部線條僵硬,一看就是打多了肉毒素,表情無論是哭還是笑都不自然。
此時的畫面是半夜,路燈和霓虹燈閃耀着,一個女人的身體躺的道路中間,紅色的車子歪歪扭扭的停在路邊,司機已經嚇傻了,坐在駕駛位不敢動彈。
祁雲裳仔細看了看,那女人穿的是和鄒婉婉一樣款式的襯衫,臉部被散亂的頭髮遮擋着,身後有一大灘駭人的血跡。
不對,這個設計師從來不會做兩件同樣的衣服,那麼她是鄒婉婉?
怎麼可能?昨晚她不是和權均梟在一起嗎?
祁雲裳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鄒婉婉怎麼會出車禍?她雖然討厭她,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鄒婉婉有一天會出現意外。
祁雲裳將電視的聲音調高,聽見主持人清脆的聲音,“昨日北京時間凌晨十二點半,在本市外環紅旗街與民心路交匯處,一輛黑色的寶馬撞到一年輕女子,監控清楚的拍到了全過程,而且根據知情人提供線索,這名女子是女星鄒婉婉。當時應該是醉了酒,沒有看路,被拐彎的寶馬車撞到。事後該名肇事司機將受傷人員送到醫院,並且自己報了警……”
十二點半?
這個時間權均梟已經回來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鄒婉婉爲什麼會喝醉?
祁雲裳腦袋裡邊一片混亂,不由自主的就往不好的方面想。
權均梟打開臥室的門打算去洗手間,眼角的餘光不小心就掃到了沙發上的祁雲裳。
此時她小臉慘白,使得黑眼圈更加明顯。權均梟撓了撓亂得和雞窩似的頭髮,大步走下樓,問,“怎麼了?”
祁雲裳擡起頭,眼睛盯着權均梟的,滿眼探究,“鄒婉婉出車禍了。”
權均梟一瞬間呆住,看着祁雲裳的反應,有些捉摸不透,“那又怎麼了?罪有應得。”
祁雲裳猛地問道,“昨天,你們不是在一起嗎?她爲什麼喝醉酒發生意外?”
權均梟啞然,要說昨天他們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對,畢竟他們後來是在酒吧偶遇了,但是他去酒吧的初衷是談正事,遇見她只是個意外。而她喝醉酒,似乎也和他沒什麼關係吧?權均梟想了想,忽然反應過來,“你不會是誤會我們兩個昨天在一起了約會吧!”
見祁雲裳沒有說話,權均梟氣的只撓頭,“我說你是怎麼了,昨天我回家都不愛理我,前幾天我吩咐下去讓公司減少她的曝光率,昨天上午她來找我要我放她一馬,結果晚上出去談公事的時候又遇見她了,我把她羞辱了一頓。我們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我說你腦子裡一天都在想什麼?我怎麼會看上那種女人?”
祁雲裳聽見他說的,心裡的疑惑全都消散了,剩下的就是不好意思,自己沒問清楚就懷疑他背叛她。
“祁雲裳,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不可以不要憋在心裡,來問問我不好嗎?”權均梟有些無奈,如果鄒婉婉沒出現事故,逼迫着祁雲裳把問題說出來,那麼她是不是要懷疑他懷疑一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