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均梟拆完線的時候,頭頂偏左的位置留下一小道黑色的疤痕,醫生說等傷口慢慢結痂痊癒後,就會淡的看不出來。只不過現在這麼看着真的很醜,權均梟這種完美主義的人怎麼會容忍它的存在。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權均梟並沒有過多關注那塊傷疤,見祁雲裳一直盯着那裡看,反倒對她說,“男人身上有點疤是正常的,你不會告訴我,你喜歡那種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的娘炮吧?”
祁雲裳“噗”的一聲笑出來,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權均梟只是想讓她心裡好受一點,別有心結,爲了讓她不愧疚才這麼說的。
權均梟打電話定了明天早上的機票。前幾天祁雲裳要一直留在醫院照顧他,衣服和洗漱用品全都搬進了醫院,後來直接把行李全都收拾好了拿過來,最近也沒再有餘震,很多店也都開了,祁雲裳也不需要醫院酒店兩邊跑,就爲了做一頓飯,所以乾脆退了酒店的房間。
權均梟和祁雲裳又在醫院的病牀上委屈了一晚,兩人因爲快要啓程回家,都有一些期待,所以夜裡很晚了都還沒有睡着。
第二天醒的早,兩個人都是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去辦了出院手續,歸心似箭。
無論在這裡的生活多麼遐意,多麼舒適,都沒有安安心心的呆在家裡好,雖然忙了點,但是畢竟生活的圈子在那,這裡異國他鄉,連語種都不同,怎麼都融入不進他們的生活節奏。
機場的人不多,見時間還早,權均梟和祁雲裳在候機室的餐廳裡點了些快餐吃。
這個時候魏婉茹的電話突然打到了權均梟的手機裡。
“喂?媽,我們等會兒就上飛機了!”權均梟接起電話,有些不耐煩,這幾天魏婉茹幾乎每天都要打三個以上的電話催他們回國,當初可是他們趕着他和祁雲裳走的,現在又和催魂兒似的叫他們回去,還不是因爲他老爸一個人因爲公司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
祁雲裳心不在焉的吃着,也不知道電話裡面兩個人在聊什麼?權均梟看了他一眼,滿臉的不懷好意,弄得祁雲裳好奇心爆棚。
在祁雲裳茫然的眼神中,權均梟把手機遞到她手裡,用脣語示意電話另一頭的人叫她接電話。
“雲裳啊,你們到國內了先給我打個電話,我提前和保姆打個招呼,讓她來幫做一頓接風宴。”魏婉茹的聲音有些興奮。
“不用了,媽,都是自家人,怎麼這麼見外?還要弄接風宴……”對於婆婆的提議,祁雲裳覺得有些好笑,這小老太太實在是太能折騰了。
“好久都沒聚在一起吃晚飯了,你們到了就趕快回來,我掛了,拜拜。”
“哎!喂?媽……”被掛電話的祁雲裳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既然他們不嫌棄我們吵,我們就去蹭一頓大餐好了。”權均梟安慰她。
登機後兩個人突然都放鬆了不少,祁雲裳靠在權均梟的肩上打算睡個懶覺
,又怕權均梟的頭痛還沒好,自己這麼壓着他讓他更加難受,最後還是權均梟一把拉過她的肩膀,把她的腦袋按到他的肩上,柔聲說道,“睡吧。”
祁雲裳就這麼靠着他的肩膀迷迷糊糊的睡了,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快要降落,權均梟也是睡眼惺忪,看樣子昨晚真的是太興奮了,都沒有心思睡覺。
因爲兩個人都沒有安排人接機,所以下了飛機之後決定打的回去,可是在和魏婉茹通過電話之後,她讓他們先留在機場,等她派司機去接他們,兩人剛開始是不同意的,可是又實在擰不過魏婉茹只好答應了。
等待的過程總是漫長的,就在祁雲裳以爲他們家的司機是趕着牛車來的時候,終於有人朝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司機小跑過來,在他們面前站定,深深地鞠了一躬,響亮地喊了一句,“少爺,少奶奶。”
祁雲裳抽了抽嘴角,用餘光偷偷瞄了瞄四周的路人,已經有不少人因爲,這一聲響亮的“少爺,少奶奶”向他們投來詫異的目光,實在是太拉風了,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告訴別人,他們要不是有病,要不就是有錢嗎?
祁雲裳嘆了口氣,看了看面色如常地權均梟,無奈的被他僅僅牽着跟着司機走了。
路上又遇到堵車,祁雲裳和權均梟心照不宣的都突然覺得有一種親切感,在其他國家,人口沒有在中國這麼多,除了有一段事故,要不然堵車的這種事情真的很難發生。可是在中國,堵車就像是家常便飯一般,他們每天下班回來都會遇到,這一次離開家這麼長時間,反倒覺得平常痛恨的堵車都有些家的味道。
剛進了老宅的大門,院子裡的狗就歡快的衝他們“汪”了一聲,然後目光炯炯地伸着舌頭,尾巴一搖一搖的。好像也在歡迎着他們。
魏婉茹聽見聲音,連忙迎出來,滿臉笑意,“你們可算回來了,均梟的傷怎麼樣了?我看看。”
權均梟把頭一歪,故意不讓她看見。
魏婉茹一巴掌打在權均梟的頭上,“你以爲你是十幾歲的小孩還在叛逆期嗎?趕緊把頭給我低下來。”
祁雲裳在旁邊看着母子兩個的互動,“噗”的一聲笑出來。
魏婉茹眼珠一轉,在他們兩個身上流連,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緩和了,不像剛剛從國內走的時候那麼僵硬,連並肩走着多尷尬,現在似乎自然了不少。
權姜山突然出現在門口,“你們幾個站在外面幹什麼,趕緊進來吃飯啊!”
“知道了!”
有管家和僕人迎上來,拿走他們手上的行李,跟在他們身後進了客廳。
剛走進去就聞到了濃郁的飯菜的香味,兩個人的肚子也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起“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魏婉茹先他們一步進了客廳,然後急急忙忙的往廚房跑,邊跑邊說,“哎喲,我的湯。”
飯菜陸陸續續的端了上來,權均梟
先給祁雲裳夾了一片竹筍,說道:“保姆最拿手的就是這道菜了,之前因爲我不怎麼愛吃就一直都沒做過。你喜歡吃清淡的,應該會合你的口味。”
祁雲裳點點頭,二老坐在他們旁邊,一臉笑意。
他們的決定果然是對的,讓他們一起出去度度蜜月,果然是會增進感情。現在看着他們這麼恩愛,他們老人家也算是放心了。
再這樣下去應該很快就能抱上孫子或者孫女了,或者是兒女雙全,那就更好了。
他們兩個老人家把事業一交,每天澆澆花,除除草,種種菜,照顧照顧孩子,或者帶着孩子去世界各地旅遊,想想都有些小激動呢!
吃了有一會兒,保姆忽然端上來一個砂鍋,整個房間忽然瀰漫了一股濃重的草藥味。
“媽,這是什麼?”權均梟嫌棄得直皺眉,這些天他在醫院裡可沒少吃藥,中藥西藥的,現在聞到藥的味道都想吐。
“嗯,這是我專門爲雲裳準備的補藥,你想喝我還不給你呢!”魏婉茹傲嬌的盛了一勺給祁雲裳,一臉期待的遞給他,“來,雲裳,把這個喝了。”
看祁雲裳猶豫了一下,魏婉茹說道,“我可是準備了好些天的呢,問了不少醫生,再加上我年輕時候的經驗,肯定是對你身體好的。喝吧喝吧!”
祁雲裳看着正在冒熱氣的湯藥,再加上魏婉茹臉上的笑容,她怎麼都感覺不太對勁。
就像是白雪公主裡邊的壞人,拿着毒蘋果連哄帶騙的讓白雪公主吃下去,害得白雪公主最後被毒死了。
“媽,你這到底是煮的什麼湯啊?我看她身體挺好的,不用補。別再補出別的其他毛病來。”權均梟插嘴。
魏婉茹再次一巴掌打過去,“你懂什麼?媽還能害你老婆不成?”說完又是一臉讓祁雲裳看見都一臉惡寒的笑意,“雲裳,這女人啊,一定要好好調養身子,不然以後懷孕生孩子可得吃不少苦頭。”
祁雲裳尷尬一笑,說來說去,原來婆婆是想急着抱孫子了。
“噗!”權均梟聽見最後一句話嘴裡的飯一下子噴出來,不斷的咳嗽,“咳咳……咳咳……媽,你着的哪門子急啊?你這是不相信你兒子的能力麼?還要靠這些補藥……你這是在侮辱我好不好!”
魏婉茹一臉嫌棄的收拾着他噴出來的飯粒,“你趕緊哪涼快那哪呆着去,告訴你,我手頭也有不少方子是給你喝的。”
“別別別!”權均梟連忙擺手。
看着魏婉茹一臉期待的目光,祁雲裳抽了抽嘴角,眼神四處飄忽,最終定在權均梟身上,看見他一臉壞笑的看着自己,臉頰紅了紅。
魏婉茹已經把湯藥遞到了她的嘴邊,如果拒絕的話實在是不太好,婆媳關係想來脆弱,雖然她們平時相處的不錯,不過難保她會在心裡對她留下壞的印象。
祁雲裳無奈,只好捏着鼻子,像是在喝毒藥一般灌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