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遲遲果斷按掉了電話,心還因爲剛纔跟他的激辯砰砰亂跳着。
其實她很怕他,比她自己想象中要怕。即使相信他不會傷害她的父母,她還是怕。
司徒清鐵青着臉,聽着電話裡的嘟嘟聲,氣的甚至想把話機給摔了。
不過他這人越是憤怒就越是冷靜,她再跑,也跑不出他的掌心。
她越是怕,他就越要把她控制住,要是搞不定一個女人,他還能叫司徒清?
再打過去,對方的手機已經關機,和他預料中的一樣。
白遲遲,以爲這樣我就找不到你了?
司徒清這傢伙不知道認不認識警局的人,萬一給她電話追蹤什麼的,可就慘了。
白遲遲想了想,去酒吧服務檯借了一支筆一張紙,把重要的手機號碼抄下來,然後把兩個手機都關了。
“阿凡,你在這裡上班,我先把這兩個手機放你這兒。那傢伙太可怕了,我怕他會找到我。”
費世凡看她的表情很是緊張,微微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放鬆點兒,他找到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有再大的權力也勉強不了你結婚,放心好了。”
“真的嗎?哎呀,我真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不過你不瞭解那傢伙,他簡直就是一個惡魔。我親耳聽到他跟部隊裡的首長打電話,還強迫我照了一張照片,差點就直接去辦了手續。軍婚啊,我想離婚都離不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要找個地方睡覺,養足精神明天好去三亞。”
白遲遲決定了雖然她錢不多,她還是要住旅店,這樣比較安全,不容易被司徒清找到。
費世凡猜也猜得到她的處境,而且司徒清的確不是一般人,她要是脫離了他的保護,恐怕一下子就要被他給抓回去。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假如你能夠信任我的話,其實我早想開口了,就是不太好意思。”他對着白遲遲突兀地說道。
“我當然信你了,你是我朋友啊。有什麼忙你說吧,我能幫你的話一定不會推辭。”
“我聽你說過你是學醫的,我一個朋友的爺爺身體不大好,其實也沒什麼大病,他的各項檢查結果都正常。可是就是會擔心這擔心那的,晚上總睡不着覺。要是你能幫我跟他爺爺聊聊天,用你的專業……你不是學過病患心理學嗎?不知道這會不會讓你爲難。”
“不爲難啊,一點兒都不爲難。就是我明天要去三亞了,等我回來就去幫你這個忙吧。”能夠幫他的忙,白遲遲是高興的,她本身也不願意欠別人太多。
“就今晚吧,你不知道,他爺爺已經連續好幾天靠藥物入睡了。我跟他說了,要是能請到你幫忙,今晚就和你一起過去他家裡住。他家裡也就是有兩個保姆和他爺爺,他本人出差了,你不用擔心不方便。當然了,前提是你能相信我不會對你……”費世凡說到對她怎麼樣時,臉不自覺的有些紅。
“不會不會不會,你一看就是那種很值得信任的很有風度的男人。纔不會像司徒清那個混蛋……哈哈,扯遠了。你朋友的爺爺既然那麼急,那我們現在過去吧。你上班能請假嗎?”
“能,這裡的老闆對我很照顧,你到那邊去坐一會兒,等等我。”
費世凡待白遲遲走遠了,纔給爺爺打了個電話。
“爺爺,今晚我帶個女孩子給你看,大概二十分鐘到家。”
“你還真是你爺爺的孫子,什麼時候都不按套路出牌,帶女孩來見家長都選在半夜。”費爺都已經要睡下了,一聽到有女孩子上門,立即來了精神。
他在外面做的事,他多少是有些耳聞的。
他要是不往家裡帶,就說明不夠認真,要是帶回家了,就說明他認定了。
“我要是按套路出牌不就給費爺您丟臉了嗎?”他輕笑,心裡知道爺爺愛自己,寵着自己,覺得很溫暖。
“哈哈,你小子。爺爺給你準備好房間,你晚上就跟女孩子一起睡吧,看看早點給我生個重孫子出來。”
“別急,爺爺你太急了,我還沒跟她表白呢。我們現在是普通朋友,她遇到了一點兒小麻煩,我是說你晚上睡眠不好,她是醫生,我要她來幫你的。”
這小子平時就慢悠悠的,這種事竟然也慢悠悠的,這點看,可真不像他的孫子。
別管怎麼說,女孩子上門還是好事,至少說明這小子的取向還是沒問題的。
“行,你就帶她來吧。”
“還有一句話,爺爺,你不是我的爺爺,你是別人的爺爺,我只是個酒吧的服務生,您可是大名鼎鼎的費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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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死小子,你就氣我吧!”
爺爺這語氣就是同意幫他了,費世凡彎了彎嘴角,掛斷電話,跟白遲遲一起出了六月雪,打了一輛車直奔費宅。
費爺住的地方算是一個城中城,坐擁城市裡最繁華的地段,因爲只是商人,沒有政治頭銜,不必低調,所以他的吃穿住行都是奢華的。
費世凡帶白遲遲來的時候,所有下人早被打過招呼了,一路上所有想要稱呼凡哥的人都默不作聲,只把他當個客人一般對待。
“你朋友家好大呀,看起來很有來頭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誰的住宅有這麼大呢。”
白遲遲一進住宅就被費宅恢弘的氣勢震懾住了,她眨了眨眼,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整棟大宅都是歐式建築,是當年費世凡父親給他母親的獻禮。
此時是深夜,燈火輝煌,整個建築看起來如夢似幻,就像傳說中的王子城堡。
“再大也沒什麼意思,人丁稀少。”費世凡感慨道。
假如這裡能有一個像白遲遲這樣活潑的女主人,就熱鬧了。
那時的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缺少熱情,未必他就適合熱情的人,就像飄裡面的艾希禮,他總以爲他愛上的是火一樣的斯嘉麗。
其實他的優雅,他的思想深度,不是單純的女人能夠理解得了的。
“阿凡,每件事都要兩面性的呀,你要看好的一面。”白遲遲看他一臉的憂傷,連忙勸道。
在她的印象中,費世凡總是溫和有禮的,讓人信任,讓人心安。
像此刻這樣憂鬱的樣子,看着還真讓人心疼。
“我會的,主宅到了,我們下車吧。”費世凡攜白遲遲下了車,老頭子好奇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早等在門口了。
“爺爺,我是阿凡,這是我的朋友白遲遲,她是一位醫生,她會給你專業的建議。”
白遲遲上前,主動對精神矍鑠的老者伸出手。
“爺爺你好,我叫白遲遲。我還只是醫學院的大三學生,不是什麼專家啊。不過我的確學過病患心理學,希望能幫到爺爺。”
老頭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幾眼白遲遲,總體印象還算不錯。
她樸實而不誇張,真誠不造作,不會自我吹噓,看來費世凡的眼光還不算差,這一點也像他。
“好,進來吧。”費爺說了一聲,讓費世凡帶白遲遲一起進了客廳,早有下人端了幾杯飲料過來。
鮮榨的橙汁,鮮榨的獼猴桃汁,還有一杯檸檬水。
“隨便喝吧,到這裡就像到家裡一樣,費爺爺很喜歡我的。”費世凡一句費爺爺,說的費爺眼角直抽抽。
這小子,竟然連自己姓費都沒告訴人家,難道姓費讓他很丟臉嗎?
白遲遲的確有些渴,天太熱了,也就沒客氣,隨手拿了一杯檸檬水喝了。
“費爺爺,您老人家每次睡不着覺的時候,都想些什麼?我看您生活肯定沒什麼操心的,難道是爲兒孫煩惱嗎?”白遲遲喝了水,調整了一下語氣,開始她今晚的“工作”。
費爺瞟了一眼自己的孫子,暗說,你找這丫頭可真好騙,你就喜歡這樣的呀?
也是,他自小不喜歡太有心計的人。
費爺長嘆一聲,極其煩惱地開口:“你這丫頭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不瞞你說,我最操心的就是我那個小孫子。”
這回換成費世凡眼角直抽抽了,爺爺,犯不着這麼有仇必報的吧,我可是你親孫子啊。
“哦,他哪方面讓您操心?您跟我說一說,說不定我能幫到您呢?”白遲遲被他誇了一句說到點子上,就更有信心幫到他了。
“費爺爺,其實你孫子人也不錯,你爲他操心就屬於有點杞人憂天了。”費世凡果斷攔住爺爺數落他的罪行,卻被費爺打太極似的回擊過來。
“他人是不錯,就是你們現在年輕人說的慢熱,太慢熱了。你就說他找了一個喜歡的女孩,到現在都不跟人表白。我這急着抱重孫,他呢,慢悠悠的,是想急死我呀。”費爺說的捶胸頓足的,白遲遲也是個急性子,當然也跟着急。
她本來就比較多的理解老人的想法,這會兒自然要跟着費爺一起聲討他孫子的不是了。
“那是他不對了,愛要說,愛要做,男人就應該勇敢一些的。我跟您說,爺爺,你就告訴您孫子,說女孩子不喜歡吞吞吐吐的男人,都喜歡強勢的。你沒看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嗎?有句話,叫小姐愛流氓……咳咳。好像有點辭不達意,爺爺,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