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捨不得唄,這輩子都沒有喝過這麼貴的酒!”白母有些心酸的說。
白遲遲拿出酒,走到桌前說:“有什麼捨不得的,這些東西都是可以用錢買到的,能有多珍貴?”
“話可不能這樣說,遲兒!現在你們的經濟條件好起來之後,也不能隨意的揮霍!”白父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就跟他以前教育白遲遲的時候一樣。
白母輕輕的說:“今天就別說這些了,我們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吃頓飯吧!”
“是啊,爸爸,我的意思也不過是讓你別這麼節約,既然都買回來了,儘快喝掉纔是對這瓶酒的最大尊重嘛!”白遲遲打開酒瓶,給父母分別滿上。
白父咳嗽了一聲,調整好表情,舉起杯對白遲遲和白母說:“來,我們先乾一杯!遲兒,你喝湯就行了!”
白遲遲聽話的舉起碗,笑着說:“好,快把酒杯端起來,媽!”
叮的一聲,兩個酒杯,一個碗,在空中發生了充滿親情和愛的親密碰撞。
白父白母一飲而盡,白遲遲也一口喝完了碗裡的湯。
“這酒真香,可惜我喝不了!”白遲遲遺憾的搖着頭說。
“等寶寶生下來你就可以喝了,別這麼着急!”白父安慰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別喝太急,吃口菜吧!”白母把白父最喜歡吃的油炸小河魚放進他的碗裡。
白父點點頭:“遲兒,你也快點吃,趁熱!”
“媽,這個給你!”白遲遲也替媽媽夾了一筷子她的手夠不到的地方。
一家人這樣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現在可不多了,因爲每次白遲遲迴孃家司徒清也會跟着過來。
白遲遲想到這裡還是有點不舒服,可是她不能因爲自己的心情破壞今天的氛圍。
白父跟白遲遲討論着最近發生的新聞,白母默默的聽着,不時給他們父女兩個夾菜添飯。
“爸爸,沒想到你竟然還是這樣時髦,這些網上的新聞連我都沒有看到!”
白遲遲覺得父親雖然很嚴厲,可是心態還是很好的,不會因爲他是個殘疾人就怨天尤人,自我放逐。
每天白父出門遛彎的時候,也會跟別人一起討論最近有些什麼事情發生,鍼砭時弊,觀點到位。
“我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是依然有着一顆求知的心!”白父竟然也會跟白遲遲開玩笑,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白遲遲笑着說:“看來你跟我媽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很悠閒啊,比起以前要辛苦養育我可自在多了!”
“當然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小時候多病多災,很能折磨人的!你爸爸總是半夜三更揹着你去醫院!”白母終於開口了。
“我知道,後來我長大了,又因爲秦雪松惹得你們兩個操心,現在想想還真是很慚愧!”白遲遲搖着頭。
白父看着白遲遲:“幸好現在雪松那孩子改邪歸正,我們的心裡多少也安慰了一些。”
“所以世事難料,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誰是可以永遠不變的。”白遲遲還是很有感慨的,不管她怎麼努力不去想念司徒清,但是那個男人的身影始終都在心裡盤旋不去。
“遲兒,媽媽問你件事情。”白母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
白遲遲有點害怕,媽媽從辛小紫那裡得到了消息,現在終於要開始對自己的詢問了嗎?
要怎麼回答才能不讓父母太擔心,白遲遲很迷茫,因爲她真的不怎麼會撒謊。
萬一說漏了嘴,會不會讓父母覺得司徒清的形象大打折扣?而且這中間還牽涉到了陳媛。
“吃着飯呢,有什麼事情得這個時候問我?”白遲遲假裝不經意的樣子,可是伸出去的筷子卻挑了一片做配料的生薑。
幸好父母看不見,不然一下就會發現她的失態。
“你跟清,是不是吵架了?”白母很瞭解白遲遲,只要女兒顧左右而言他,那就肯定是有問題的。
“沒有啊。”白遲遲一口就否認了。
白父放下酒杯,看着她說:“遲兒,我們是你的父母,這裡是你的家,有什麼不如意和委屈你儘管說出來,不要藏在心裡。”
“爸爸,媽,你們這是怎麼了?聽誰說的我和清吵架了嘛!”白遲遲嗔怪的問道。
白母搖搖頭:“你別管,反正你就說實話吧!”
“我,我......”白遲遲被父母逼問,一下就亂了陣腳,開始有些結結巴巴起來。
“聽你的語氣,就是有了?你跟清爲什麼要吵架,是不是因爲陳媛的關係?”白母的口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可是話語中卻隱藏着一股逼人的感覺。
白遲遲有點慌了。
幸好白父輕輕的拍了拍白母的手,這才讓她沒有那麼激動。
“遲兒,你也不要瞞着我們,之前我跟你媽已經找小紫和雪松打聽過了,你家裡發生的事情我們也都知道了。”
白遲遲沒有說話,卻紅了眼圈。
白父嘆了一口氣說:“傻孩子,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卻還要交代小紫和雪松替你隱瞞,爸爸媽媽心裡多難過啊!”
“爸爸,我......”白遲遲蠕動着嘴脣,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現在看來真的是紙裡包不住火了,否認也沒有用,但是要自己說出來好像又太傷父母的心。
白母擦着淚水:“你在怕什麼?小時候你受了氣捱了欺負都會第一時間跑回家找你爸爸幫你解決,現在你長大了,覺得不需要父母了嗎?”
“怎麼會呢,媽你別亂想!”白遲遲心亂如麻。
白母嘆着氣:“爸爸媽媽幫不了你,你覺得讓我們白擔心也沒有什麼用,對不對?”
“不是的,我覺得這事兒我可以自己解決,何必要讓你們兩個聽了以後不舒服嘛!”白遲遲擺着手說。
白父看着她:“遲兒,這次,或者爸爸媽媽真的可以幫到你!”
“不可能的,爸爸!”白遲遲心想,司徒清對陳媛那樣言聽計從,而且保持絕對信任,自己都拿他沒辦法,何況是父母?
即便拿出岳父母的權威也不管用,司徒清那個人脾氣多硬,原則性多強,他們都是知道的。
“遲兒,相信爸爸!你告訴我,你跟清發生矛盾是不是因爲陳媛?”
白遲遲猶豫了一下:“是。”
“你現在好好跟爸爸媽媽講一講,陳媛介入你和清之間,是她的問題還是清的問題?”
“陳媛確實當着我的面跟清說過喜歡他,清當時的態度是婉言拒絕,但是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清對陳媛卻有着補償性的好,好到我說什麼都沒有用。”白遲遲覺得心裡一股濃濃的悲哀襲來。
白母摸索到了白遲遲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只要清沒有壞了良心,那這事兒就還有迴轉的餘地。”白父若有所思的說。
“他應該不會那麼做,只不過陳媛確實太厲害了,總是在清面前演戲,演得非常好!”白遲遲脫口而出。
白父點點頭:“你看遲兒,你也覺得清的立場應該是堅定的,所以你彆着急灰心喪氣。”
“恩,我知道了,爸爸。”白遲遲以爲父母只是在安慰自己,說過了也就過了。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白母接着問道:“陳媛把自己僞裝起來,你覺得是因爲什麼?”
“可能是想要在清面前留下好印象,可以吸引他的目光,引起他的重視吧!”
白母皺起眉:“陳媛的來歷本來就有些不清楚,這一些東西你都沒有讓雪松去查查?”
“媽,你怎麼想得那麼深遠?”白遲遲有點吃驚,父母最多不過是覺得陳媛想要做小三而已,怎麼會想到她的來歷?
“遲兒,你先別管那麼多,你就說你對陳媛的瞭解有多少?”白父問道。
白遲遲想了想:“仔細想想真的沒有多少,只是知道她在地震中救過清的命,父母兄弟都遇難了,她是個孤女什麼的!後來小紫又說陳媛心狠手辣,害死了她的寶寶,還有我聽到一個叫做吳德勇的人說,陳媛根本就不是青山鄉的人。”
“吳德勇?”
“是,那個吳德勇說,陳媛去青山鄉的時候把包丟了,裡面的錢被人拿走,還有一張當時她乘坐的火車票,上面的名字卻不是叫做陳媛。”白遲遲老老實實的說。
面對父母的關心,她也不敢再有所隱瞞。
“不是叫做陳媛,這就對了,這就對了!”白母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不停的檫着眼淚。
“對什麼?”白遲遲一臉茫然。
白父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遲兒,那張火車票上面的名字不是叫做陳媛,而是叫做於貝貝,對不對?”
“對啊!咦,爸爸媽媽,你們是怎麼知道的?”白遲遲驚訝的瞪大眼睛。
“你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你媽媽正好從你窗前經過,所以她纔打碎了手裡的盤子!”白父看到白母說不出話,就幫她回答了。
白遲遲疑惑的說:“就這樣一個名字,我媽怎麼會那麼緊張?難道你們認識這個叫做於貝貝的人?”
“遲兒,如果陳媛真是於貝貝,那這件事情說起來可就話長了!”白父仰面長嘆,看來這一場深談是無可避免的了。
雖然他早就下定了決心,可是不代表就不會有着深深的心痛。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可是沒想到這樣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