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駛的路上,宋可樂抓着自己胸前的安全帶,對於剛纔發生的那一幕,她至今都沒有回過神來。
司翰開着車,一邊遞給她一瓶水。
他說道:“喝點水。”
宋可樂接了過來。
結果,她擰了幾次都沒把瓶蓋擰開。
司翰只有將車暫時停靠在路邊,從她手中拿過礦泉水,然後替她擰開了瓶蓋。
他看着她,問道:“你沒事吧?”
宋可樂搖腦袋。
司翰重新把水還給她,邊道:“喝水!”
宋可樂接了過來,慢吞吞的喝了幾口,只是依然有些心不在焉。
司翰皺着眉:“可樂,你的臉色很不好。”
宋可樂沒吭聲。
司翰把匕首拿給她。
宋可樂驚訝的瞪大雙眼:“你要幹什麼?”
司翰說道:“拿着吧,就當是防身用的。”
宋可樂有些害怕。
她遲遲疑疑的接過了那把匕首,顫抖着拿在手中。
司翰解釋道:“這是一把女士專用的匕首,刃很鋒利,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你不要隨意把它拔出來,你不懂這些,很容易傷着自己。”
宋可樂張了張嘴:“剛纔那個人……”
司翰接過她的話,說道:“嗯,和我一樣。”
宋可樂欲哭無淚:“剛纔我轉過去看你的時候,她是不是想殺了我?”
司翰搖頭。
他說道:“如果我判斷無誤的話,那個女人應該是想劫持你的,不過她的動作慢了一步。”
宋可樂咬着脣。
司翰見她的臉色愈發蒼白,不由得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和脖子。
他擰着眉頭:“可樂,你的臉色很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宋可樂別過腦袋,不語。
司翰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驀地又皺起眉,重新發動汽車上路。
一路來,誰都不願意說話。
宋可樂蜷縮着身子,兩隻腿都曲在身前,腦袋一直低着,從旁邊根本就看不見她的表情,等着司翰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已是滿頭的大汗。
“你是怎麼回事?”
司翰把她抱在懷裡,一邊迅速又專業的替她檢查着身子,一邊道:“你受傷了?”
可是,等他檢查完了以後,卻並未發現女孩兒的身上有任何的傷口。
宋可樂白着一張臉,額角不斷浸出冷汗。
她囁嚅着脣,聲音極其微小:“疼……肚子……疼……”
司翰恍然大悟。
他趕緊把人放到後座車椅上躺好,邊道:“別擔心,這裡沿途都會有遊牧民族,他們都懂醫術!”
說完,他也沒敢再耽誤多少時間,繼續朝前開車,並在沿途尋找牧民。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遠處開闊的草坪上,正聳立着好幾個蒙古包,還有青煙嫋嫋。
司翰把車開了過去。
幾個小孩子正在草坪上玩耍,在看見有一輛車開過來了以後,連聲喊着阿媽阿爸。
很快,兩個男人走了出來,在看見司翰懷裡抱着的女孩兒時,頓時大驚,也沒多問,立馬開始招呼着把人送到蒙古包裡。
過了會兒,一個婦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司翰很警惕。
旁人介紹道:“這是我們的阿媽,她會幫助這位姑娘的。”
如此,司翰這才放鬆了警惕。
婦人上前坐到牀邊,先是檢查了一下,最後問向宋可樂:“懷孕多久了?”
宋可樂張了張嘴,答道:“四個多月。”
婦人點點頭,回頭看向司翰,說道:“你老婆可能是動了胎氣,不過並不嚴重,你也不要太擔心,現在你先跟着阿蘭去煎藥吧!”
司翰整個人愣愣的。
他僵硬着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很震驚。
婦人見他不動,有些生氣:“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點去煎藥,您還想不想要孩子了?”
司翰回了神。
他沒再去看宋可樂,轉身跟着那個叫阿蘭的女人走了出去。
然後,婦人又重新看向牀上躺着的宋可樂。
她握着女孩兒的手,柔着聲音的說道:“你不要害怕,不會有事的。”
宋可樂滿眼的淚水。
她跟着聲音,忍着痛的問道:“孩子、孩子不會有事吧?”
這是她的第二個孩子,她不想再次失去。
“放心,沒事的,沒事的……”婦人不斷地安慰着她,非常的有耐心。
宋可樂深呼吸了一口氣。
可是,腹部的痛感依然存在,她有些受不了了,眼淚流淌得更快。
大約半個多小時以後,那個叫做阿蘭的女人端着一碗烏黑的藥汁走了進來。
“額吉,藥煎好了!”
說話間,阿蘭來到了牀邊。
婦人先把宋可樂從牀上扶坐起來,然後說道:“先喝藥,然後再睡一覺。”
宋可樂點了點頭。
阿蘭拿着勺子,慢慢的喂她喝藥。
大抵是太苦了,宋可樂喝了幾口就不願意再喝。
阿蘭勸道:“督,再喝一點吧。
宋可樂皺着一雙眉頭,表情很痛苦:”苦,好苦……“
阿蘭笑了起來。
她說道:“藥苦,但是管用!”
宋可樂咬着脣瓣。
這時,她又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爲了孩子,她必須要忍住!
這麼一想着,宋可樂又只能張開嘴。
阿蘭見狀,趕緊繼續喂她繼續喝藥。
在用過藥以後,宋可樂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阿蘭坐在牀邊照顧着她,而剛纔那位看病的婦人已經走了出去。
……
而此時,蒙古包外。
司翰正孤零零的一個人的坐在草坪上,從背後看來,格外的落寞。
過了會兒,一個年紀約有十三、四歲的男孩子走了過來。
他皮膚黝黑,眼睛卻異常的明亮。
司翰並不在意。
男孩子卻主動的坐到了他的身邊。
只聽他說道:“哥哥,我叫哈爾巴拉,它的意思是兇猛的老虎,我的父親希望我能像一頭老虎那樣兇猛勇敢!”
司翰沒說話。
男孩子想了想,繼續又道:“剛纔和你一起煎藥的那個是我的姐姐,她叫烏蘭,我們大家都叫她阿蘭,她是草原上的紅花,我的父親希望她美麗聰慧!”
司翰還是沒說話。
男孩子撓了撓後腦勺,有些鬱悶:“哥哥,你怎麼不說話呀?“
司翰望着遠處的草原夕陽,淡淡勾脣:“她怎麼樣了?”
男孩子點了點頭,說道:“那位姐姐已經睡着了,額吉說她不會有事的,草原之神會保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