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宋可樂瞪大雙眼。
她驚訝的看着司翰：“什麼，你讓我自己去？”
司翰不說話。
他已經在發動汽車，似是打算離開。
宋可樂見狀，忙道：“好，我去就我去！”
說完，她打開車門就走了出去。
一路來，她都緊緊的握着手中的手槍，本以爲自己會很有勇氣，但臨到超市門口時，她還是躊躇着停住了腳步。
這時候，她已經聽不見小姑娘的哭聲，甚至連老闆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她心中覺得奇怪，不由得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哪料想，她剛推開玻璃門，卻聽見有奇怪的聲音傳來，隱約還摻雜着粗重的喘息聲，以及女孩壓抑的低低哭聲。
她已非稚子，自然能夠猜到是怎麼回事。
宋可樂的心中是震驚的。
她小心的繞過收銀臺，然後透過半開的房門，看見了裡屋的一幕。
那個自稱是父親的老闆，此時卻正壓着他自己的女兒。
這個畜生！
宋可樂正要推門，身後驀地伸來一隻手捂住她的嘴。
耳畔是少年冷冽的氣息。
“你確定要管？”
他問道。
宋可樂扭動着身子，現在都這種時候了，她沒工夫和他談什麼確不確認的事情。
司翰冷冷的一笑。
他從女孩兒的手中拿過那把小手槍，直接從門縫之間伸進去就是一槍。
嘭！
槍聲響起來的同時，老闆肥大的身子倒在小女孩的身上。
起初，小姑娘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待發現流淌到自己身上的鮮血以後，她才驀地尖叫起來。
這時候，宋可樂趕緊推開門。
她費力的把老闆從小女孩的身上推開，只是，在看見從那肥大身軀裡涌出來的粘稠鮮血時，她不禁一陣反胃，臉色很不好。
司翰靠在門邊，沒什麼情緒的說道：“已經做完好事了，我們該走了。”
宋可樂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在路過司翰的時候，被少年伸手扶住。
他一言不發的半摟着人往外走。
只是，剛到超市門口，小姑娘已經衝了出來。
她的身上只是披了一條被單，渾身顫顫發抖的跪在他們二人面前，嘴裡嘰裡咕嚕的說着什麼話。
宋可樂皺眉，弱弱的道：“你能說普通話嗎？”
這時，司翰的聲音傳來：“她說的是越語。”
宋可樂愣住。
忽然之間，她像是明白了什麼。
越國因爲貧窮落後，很多人家就會把女兒售賣給別人家當做媳婦，但因爲觸犯法律，通常只有那種地處荒山野嶺裡的村民們纔敢拿錢購買。
可是……
眼前這個小姑娘，她的年紀纔多大？
“走了！”
司翰摟着人繼續往外走。
小姑娘忽然撲過來抱住宋可樂的小腿，滿臉的眼淚。
宋可樂有些心軟了。
她望向司翰：“我們……”
“不行！”
司翰毫不猶豫的拒絕，根本就不聽她把話說完。
宋可樂說道：“難道我們要把她丟在這裡嗎？”
司翰很不耐煩：“這與我無關！”
宋可樂哀求：“你就好人做到底吧，行嗎？”
司翰皺着眉頭。
他低頭看了一眼匍匐在地面，正在不斷朝着他們磕頭的小姑娘，先是思忖再三，最後才道：“只能載她一程，我會把她放在下一個鎮子口。”
“好！”
宋可樂點頭。
她掙脫了司翰的懷抱，彎腰從地上扶起了小姑娘。
她指手畫腳的示意道：“你現在可以跟着我走了。”
小姑娘的表情有些茫然，不過，她似乎也知道宋可樂想幫助她，不由得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然而，在他們離開加油站以後，過了沒多久的時間，又有一批顧客進來購買食物，有人無意發現了已經中槍死去的超市老闆，驚慌失措的同時，不忘立馬撥打了報警電話。
很快，加油站外面的監控視頻被調了出來，不出兩小時的時間，這件事情便傳到了首都。
……
而此時，另一邊。
汽車在公路上平穩的行駛，一路來，道路兩邊倒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宋可樂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開口問道：“我們現在在哪？”
司翰很平靜：“快要接近內蒙了。”
宋可樂很意外。
這時候，後座上傳來小姑娘細弱的聲音：“渴……”
宋可樂回頭看向她。
她試探性的問道：“你說什麼？呃，是渴了嗎？要喝水？”
小姑娘點點頭，小手指着自己的嘴巴。
宋可樂從袋子裡拿出了一瓶礦泉水，先是擰開了瓶蓋以後，然後才遞給小姑娘。
小姑娘感激涕零的接過來，抱着瓶子大口大口的喝着。
宋可樂連聲道：“你喝慢一點啊，不要着急，我們還有很多水的。”
說完這話以後，她想了一下，連忙又從袋子裡拿出了一袋麪包。
她剛遞過去，小姑娘就迫不及待的伸手接了過來，三兩下的撕開外包裝以後，低頭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宋可樂嘆氣。
“她好可憐啊！”
她如此說道。
司翰只是冷笑，並沒說話。
宋可樂轉頭看向他，說道：“我們就不能一直帶着她嗎？”
司翰說道：“她是麻煩！”
宋可樂低下頭。
她猶豫再三，然後纔開口道：“那我呢？我什麼都幫不了你，你爲什麼還要帶上我？”
司翰皺了下眉。
他的目光變得有些冷：“你不需要知道答案。”
宋可樂沒再說話。
她默默的從口袋裡拿出了兩顆蘋果，先是遞了一顆給後座的小姑娘，然後她自己再吃一顆。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公路的遠處，終於漸漸出現了一座風格迥異的小鎮子。
汽車快要靠近時，兩個穿着蒙古袍的小男孩忽然竄到了公路中央。
司翰緊急剎車。
兩個小男孩見到汽車停住了，連忙笑着跑過來，手裡捧着什麼東西，一直在嘰裡咕嚕的說着生澀彆扭的普通話，因爲太不標準，宋可樂聽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
她降下窗戶才，從錢包裡取出了兩張十元紙幣，分別遞給兩個孩子，邊道：“拿去買糖吧！”
兩個小男孩要到了錢，高興得手舞足蹈，雙手合十的衝着宋可樂念着感謝。
宋可樂笑得眉眼彎彎的。
司翰扭頭看着她，目光變得很複雜。
這時候，宋可樂又忽然轉頭看向他，卻不由得一愣。
司翰又恢復了冷清的表情。
他冷冷的哼道：“爛好心！”
宋可樂把錢包還給他，邊道：“我這是在替你積福，說真的，你的這個職業太血腥了，難道你就不怕死了以後上不了天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