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很靜,窗臺上的百合花,正隨微風輕輕搖曳。
陸晉琛站在牀邊,久久的望着睡夢中的女孩兒,她的小臉兒很白,整個人也瘦了一圈,如今看起來就像是一張薄薄的紙片,讓人白白的心疼。
他輕輕的坐到牀邊,並未猶豫的將大掌撫上她的臉龐。
他有些貪婪的感受着來自她肌膚間的嫩滑,這幾日的未曾親近,讓他愈發的想念她。
最終,他俯下了身,輕輕的親吻着她的眉梢、鼻尖和嘴脣。
他含住了那兩片柔軟的脣瓣,淺嘗輒止,並不想將女孩兒嚇到,如果她醒了,後果會很麻煩。
這丫頭會哭,會鬧,會讓他心疼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
半夜時。
醫院裡忽然響起了驚哭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着女孩兒不斷哀求的聲音。
很快,人被推進了手術室裡。
徐璐站在門外,焦急的一遍遍打着電話。
可是,就是打不通。
“陸晉琛到底去哪裡了?”
徐璐發怒。
警衛員滿頭的大汗,急忙解釋道:“軍區臨時有事,首長現在應該還在軍區裡,部分地區有信號屏蔽,根本就打不進電話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
徐璐急得不行。
警衛員想了想,立馬道:“我現在就過去找首長!”
徐璐聞言,擡眼望來:“去呀!”
“哎,哎哎!”
警衛員慌慌張張的往外面跑。
徐璐手裡捏着手機,仰頭望着眼前緊閉的手術室,心裡默默地祈禱着,但願母子平安!但願母子平安!
只是,傳來的是噩耗!
宋可樂所期待的孩子,最終還是流掉了。
當徐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當場暈過去。
她在想,待會兒等宋可樂醒來以後,她該怎麼解釋?
都完了!
這一切都完了!
……
當陸晉琛趕回醫院的時候,宋可樂已經被送進了病房裡,她已經醒了,一直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睜眼望着天花板,小臉上沒有絲毫血色,整個人就像是沒了靈魂的木偶。
他來到牀邊,異常小心的喊出聲:“丫頭?”
宋可樂沒有任何反應。
陸晉琛握住她的小手,卻發現她的體溫很低,冰涼涼的。
他痛苦的啓聲:“和我說點話好嗎?丫頭,我很擔心你。”
宋可樂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陸晉琛擰緊了眉頭,他俯身親吻女孩兒蒼白的脣,滿含情深:“你不要這個樣子,孩子沒了……以後還可以有的,我們可以生很多很多個,好嗎?”
宋可樂緩慢的轉動眼珠,並最終將視線落在了男人的臉上。
她盯着了他看了幾秒,張了脣:“你……去哪了?”
陸晉琛一怔。
但很快,他忙答道:“對不起,我昨晚在軍區工作,沒有及時趕過來陪你,丫頭,我以後會”
“我好累啊……”
女孩兒驀地開口,徑直打斷了男人沒說完的話。
陸晉琛坐直了身子,動作輕柔的替她掖了掖被角,邊道:“累了就睡會兒吧,我就在這裡陪着你,哪裡也不去。”
“我已經睡了好久了……”
宋可樂說道,兩眼望着他。
陸晉琛斂眉。
他撫過女孩兒的臉龐,聲音溫柔:“那我陪你說會兒話?”
宋可樂搖腦袋。
她說得很直白:“我不想和你說話。”
陸晉琛並不生氣。
他只是很無奈的看着女孩兒,語氣寵溺:“好,那我不說話,光聽你說,好不好?”
他就像是一團棉花。
不管宋可樂如何施力,他永遠都能這樣不輕不淡的。
宋可樂合上眼,閉着嘴巴不出聲。
陸晉琛倒是極有耐心的,他就陪坐在旁邊,目光流連於女孩兒的臉上,即使只是這樣靜靜的望着他,依然心滿意足。
晚些時候,納蘭雅芳親自送飯過來。
自從得知女孩兒小產以後,她就很不心安,所以就親手煲了湯,想來探探情況。
這不,剛走近門口,卻被陸晉琛的副官給攔了下來。
副官很恭敬的道:“夫人!”
納蘭雅芳點點頭,一邊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輕聲問道:“人呢?”
“首長和小姐在裡面。”
副官答道。
納蘭雅芳想了一下,接着問道:“現在情況如何?”
副官皺着眉,思索着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納蘭雅芳揮手,徑直說道:“算了,我自己進去看看!”
說罷,擡手就要推門。
副官連忙阻止,出聲道:“夫人,首長吩咐過的,除了醫生以外,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打擾。”
“我也不可以嗎?”
納蘭雅芳板下了臉色。
副官看着她,爲難的道:“夫人,這真是首長的命令,小姐剛流產,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任何人進去都有可能對她造成一定的刺激,您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納蘭雅芳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氣憤道:“我刺激她?我能刺激到她什麼?”
副官欲張口解釋,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急得不行。
這時,病房門忽然打開。
陸晉琛一臉不悅的站在門內,目光冷冷的看着納蘭雅芳。
納蘭雅芳心驚。
她忙道:“那個,我是來送湯的,那丫頭好點了嗎?”
陸晉琛走了出來,反手將門關上。
他沉着聲:“她在休息,不要吵。”
“好好好!”
納蘭雅芳一個勁兒的點頭。
她將手中的雞湯遞給旁人,跟着陸晉琛進了隔壁病房。
這裡已經被改成了臨時的辦公室,雖然很簡潔,但一應俱全。
納蘭雅芳一邊環顧四周,一邊不可思議的道:“你最近都在這裡工作?”
陸晉琛沒說話,算是默認。
納蘭雅芳轉頭望向他,目光很複雜:“你真就這麼喜歡那個小丫頭?”
“這是我的事。”
陸晉琛答道。
納蘭雅芳嘆氣:“前些天,莫寒說,讓我不要再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畢竟現在已經成了事實,你和那丫頭又……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麼些年以來,你做事一直都很有分寸,可在這件事情上……怎麼就這麼衝動?”
“我沒有衝動。”
陸晉琛斂眉,表情嚴肅:“媽,既然已經說到了這份上,那我也希望你能言而有信,可樂如今已是您的兒媳,但願您能一視同仁!”
“我怎麼就沒有一視同仁了?”
納蘭雅芳瞪起眼。
陸晉琛稍作思忖,正欲說話,隔壁病房門忽然傳來動靜,護士的聲音很大:“哎呀,您不能自己拔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