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地憤恨地承受着他粗暴的吻,噁心的感覺不斷地涌上來。
等他吻夠了,鬆開她,看着她紅腫的脣,這樣多好,比起那樣的蒼白,至少現在有了顏色。被強迫的顏色,至少也是顏色,“噁心嗎?我怎麼記得你是愛着這個嘴裡所說的噁心的人?不記得了?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她這一刻恨不能就這樣死過去!她當初爲什麼,爲什麼會……
“臨死前的表白,”他逼近她,近得連呼吸都融在了一起,一個字一個字很慢地說道:“最真實。”
“啊!”她發瘋一樣地尖叫着,不想聽,她統統都不想聽,她很後悔,無比地後悔。爲什麼在臨死的那瞬間,抵制不住心底剎那的軟弱,給他留了那樣的信息。
可是現在,她的愛,成了笑話,成了諷刺,成了最傷人的利器。
她愛上了害死她父母的兇手!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殺呀。”他拉着她,一把拖到桌前,拿起那把放在桌上拆信刀,塞到她的手裡,“刀在這裡,你動手吧。”
她真的能動手殺了他,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那麼小的一把刀,她卻覺得好重,她舉得手都發抖起來。
“殺了我,你就可以報仇了,猶豫什麼?動手呀。”他笑得無比清朗,彷彿指着他的並不是一把致命的武器。握着她的手移到他的咽喉,“朝這裡割,乾淨俐落點,一刀下去,你就報仇了,恩?”
一剎那,血液都快凝固了!
“或許,這裡也可以。要我很快就死,就往這裡刺也可以。”他拉着她的另一隻小手,撫上心臟的部位,“如果不想我很快死,讓我慢慢地痛苦,就刺這裡……”他握住冰冷的手漸漸移動。
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精緻的小臉雪白如紙。
他突然笑,“下不了手?不想替蕭南報仇嗎?”
他說的沒錯,此時只要她的手往前推送半分,她就可以爲父母報仇了。
她那麼恨,恨到絕望,恨到不惜以生命做爲終結,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擡眸,望着那個男子,那個在她二十年生命中一直存在的男子。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眼睛,溫柔過,殘酷過,現在,也仇恨過。
現在只要一秒鐘,就可以讓一切都結束。
淚如雨下……要怎麼恨?她到底應該怎麼恨?如果說到報仇,最開始,是她的父母害了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還有他母親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子,也是死於爸爸手中,他其實和自己一樣可憐……
他們是仇人,可是也是最親密的人,她想到那些與糾纏了十幾年的的糾葛仇恨,心裡就一片茫然的疼痛。
這筆債,要怎麼算?死結,完完全全的死結,她解不開,沒辦法解開。
她突然用力推開他,猛地退後幾步,握刀的手轉了個方向,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終於,她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別的神情,一種近乎驚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