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齊將電腦隨手一扔,大步朝她走過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那裡細瘦得無法承受他輕輕的一掐。雪白的手背上,青青紫紫,滿滿的針孔。
她的倔強、她的反抗,不用語言,直接用這雙手就表達得清清楚楚。也,分外刺痛他的眼!
“過來吃東西。”不理會她無聲的抗議,蕭天齊手腕一用力就把她扯到沙發上坐下來,端起李媽放在桌面上還有餘溫的雞湯。拿起碗匙,喂她喝湯。她也太不給面子了,他的勺子放在她的嘴邊,她連張都不張一下,空出一隻手,他捏住她那彷彿一用力就會全部碎掉的小下巴,強迫地把燙灌進她的嘴裡。
只是,那香溢撲鼻的雞湯送她的嘴裡,那張邊小嘴竟然不吞,一滴不剩的全部從嘴角的兩邊流了出來,像個耍脾氣不願意吃東西的孩子般,再來第二次,照舊。
蕭天齊又是心痛又是氣惱。
“你想死,恩?”
她低下頭,不看他。
“你若死了,蕭南只怕在地下都無法閉眼。”不再強迫她吞下去,蕭天齊把手中的碗放了下來,冷冷的說道。
聽到爸爸的名字,她的瞳孔猛地一縮,極慢極慢地擡頭,望向他。
他好像瘦了,那瘦削的臉頰……他們都累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第一次眼神對視,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輕蔑以及不熟悉的怒火。
“很奇怪,嗯?”他脣邊勾起冷冷的笑,“我來告訴你答案。”手腕略一用力,拉着她往外走去。
她一點力氣都沒有,沒有辦法反抗,也沒有辦法拒絕,像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布娃娃一樣被他拖着往外走。
“少爺!小姐!”李媽的驚呼聲在汽車引擎發動聲中被遠遠地拋到後面。
車內一片安靜,蕭雲雪軟軟地靠在椅背上,一臉的無所謂。隨便他要帶她去哪裡,隨便他要怎麼樣,現在的她,什麼都已經不在乎了。
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在乎了,又還會在乎什麼?
可當那熟悉的景色閃入眼中時,她的呼吸亂了起來,從座椅上直起身子,擡手去開車門,打不開。她急得眼睛發紅,伸手去轉方向盤。
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當然現在也不會是。
所以當她再度被他拖下車時,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除了狠狠地瞪他,沒有其他辦法。
前面的那幢大宅,在半暗半明的光線裡,就像是隱在黑暗中的巨大怪獸,她的心臟跳得快要承受不住,淋漓的冷汗一瞬間從背後直冒而出,她的身子一軟,直直地往地面倒去。
他強硬地伸手一把抱起她,她用力掙扎不開,靠在他懷裡瑟瑟地抖了起來。
蕭天齊往前走,一隻小手弱弱地抓在他的衣襟上,“拜……託……”
長時間沒有開口說過話,她的嗓子現在乾澀得疼到要命,彷彿是撒了一大把粗鹽,幾乎連聲音都講不出來,“不……要……”
他聽若未聞,依舊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