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嘴角邊那一抹鮮豔的紅刺痛她的眼……
“雲雪,雲雪……”樑詠吟七手八腳把蕭雲雪扶到牀上躺下來,動作迅速地出去找醫生。
新加坡,商業刑事調查局。
深夜如濃霧,就算燈光都照不亮一室的陰霾。
蕭南望着坐在他面前的男子,明明熟悉的容顏,卻突然覺得陌生,卻又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時光就這樣一瞬間急遠倒退,原來曾經的曾經,從來都沒有過去過。
“我該說你貪心,還是該感激你的貪心?”清俊的男子靜靜地坐着,點在手裡的那根菸卻沒有吸一口,任一縷縷淡淡的煙在指間纏繞着,望着對面怒極攻心的人,脣邊的笑是真正的愉悅。
“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蕭南從來沒有想到過,他預謀了一輩子,最後卻是倒在了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養子身上。
“忘恩負義?”男子脣邊的笑更明顯,“誰的恩,誰的義,嗯?”
蕭南一時間心跳加速,血色頓失,大聲地吼道:“我養了你這麼多年!”
“是嗎?所以我要感激你?”
“當年你父親……”蕭南的語氣一頓。
“說下去。”男子的聲音溫柔得像是夜晚的低語:“我等着聽。”
這樣的男子,真的是那個從小就斯文儒雅的男人嗎?蕭南一時間完全傻眼,自許閱人無數,自許眼光如炬,可偏偏,卻被眼前的男子給騙了過去。
當年的他,明明才八歲呀,當年自己明明確認了這孩子對那件事一無所知,纔會收養他的呀,可聽他的語氣,他似乎是什麼都知道了,“我……你……”
“嗯?”
這樣神情,這樣的語調,跟當年的楚念心一模一樣,是了,他長相跟楚念心很像,陰柔俊美,就連性格都是。
看蕭南沉默,男子眼底的諷刺更濃,“你不說,我來替你說吧。你自然是以爲當年的事情沒人知道,但事實上,你當年的確做得手腳乾淨不留痕跡,把所有的罪證都推到了我爸爸的身上。可是卻沒有想到,我父親在臨死的時候,把那本他覺得有問題的帳冊鎖在了銀行的保險箱裡,而沒有被你一把火燒掉。怎麼,很遺憾吧?有的東西,別人看不出來。不代表他會覺得沒問題。”
“你——”怎麼會知道?
“這世上只要有心,任何事情都可以查得到。”他定定地望着蕭南,漆黑的眼眸在半明的光線下閃着銳利的光,“很多事情,不是推給已經不在的人,就是真的結束。”
“什麼帳冊,我不知道!”蕭南用力地一拍桌子,“你不要在這裡胡說!”
“你自己做的帳冊,你不會不記得吧?你硬要不承認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事實這個東西不是你不想承認就能不承認的。”蕭天齊頓了頓,輕輕地抖掉手上的菸灰。
蕭南當然不會承認,因爲當年確實不是他親自做的帳冊,當時的蕭南還是內閣的一名議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