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傾順着冰冷的牆壁慢慢下滑,蜷縮在角落裡,任憑冷水沖刷着自己的身體。
她不明白,爲什麼霍天一定要收購唐氏,就算是爲了報復她,也並不一定要這樣做,因爲霍天知道,她爲了護住唐家,一定會答應他的任何要求。
她想不通,她的孩子已經沒了,現在,唐家即將宣告破產,她到底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憑什麼,憑什麼她要承受那麼多的委屈和痛苦,就僅僅因爲顧南音死了嗎?!
顧南音死了,和她沒有絲毫關係,可是他卻還是自負的將所有的罪名都安在她的頭上!
她揹負血海深仇,家破人亡親人陰陽相隔,親眼目睹慘遭滅門的痛苦又有誰能夠理解! шшш ▲тт kān ▲¢ 〇
十多年來,她一直忍辱負重,只希望能有一天找到顧家的把柄,找出當年的顧家陷害南風家的證據,然後一舉擊潰顧家,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從一年前開始她就已經註定了失去模樣。
她就那樣縮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浴室裡水聲嘩啦啦的流個不停,如同她內心的淚水一般,怎麼也流不完。
知道一波又一波的睡意上涌,顧南傾是在扛不住身體的倦意,這才胡亂洗了一通擡起已經麻木的腳步回到房間。
溼潤的頭髮一直散披在肩上,顧南傾也懶得去擦,一頭扎進被窩裡,被子胡亂一卷,將整個人都裹成一個糉子。
半夜的時候,顧南傾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身子燙的要命,頭腦一片漿糊,思維混亂,口乾舌燥,不停地想要喝水。
連續喝了好幾杯水也沒見得身體裡的燥熱退下去,反而燙的更加厲害了。
顧南傾恍惚中覺得自己應該是發燒了,衝了那麼久的冷水澡,她的身體又沒有完全回覆,加之晚上還處理了那麼多的事情,身體根本無法吃消。
顧南傾模模糊糊的沉沉睡去,身體極度不舒服,卻只能咬牙挺過去。
等第二天顧南傾起牀的時候,整個人彷彿像是脫水了一半,臉色蒼白無比,使勁兒搖了搖頭,看了看時間,才九點半,給那個開發商的會議是下午九點,時間還早的很。。
片刻後,顧南傾又倒在牀上,捂着被子,肚子一個人想着曾經和慕言的一切。
曾經慕言說,爲了給她一個幸福快樂的生活,他會努力的掙錢,他的公司是直接繼承了他父親。
唐氏企業成立才十五年,他父親白手起家,一手創立了唐氏企業,如今,正當唐氏企業蒸蒸日上的時候,她卻一手毀了唐氏!
心裡的負罪感顧南傾恨不得馬上回到a市,去問問,爲什麼要這麼做。
顧南傾一直待在酒店房間很久,從未出過酒店,也不見她去藥店買點藥吃,腦袋越來越重,也開始胡思亂想。
整個人都如同被剝了皮的蝦子一般,身上又紅又燙。
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顧南傾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半多,立馬起牀換了身衣服,恰好李文軒打來了電話。
說是車子已經到了,就在酒店大門口,她一下樓就可以看到。
顧南傾虛弱的嗯了一聲,搖了搖沉重的腦袋,裡面彷彿要炸開一樣,痛的要死,胸口悶悶的,不停地想要呼吸新鮮空氣,臉蛋更是燙的要命。
當顧南傾搖搖晃晃下了樓出現在李文軒的面前,李文軒着實被嚇了一跳,這那裡還是個人,完全就是個鬼的樣子。
腳步虛浮,臉色更的白的跟個鬼似的,身子也極度萎靡不振。
“顧小姐,你沒事吧!”當李文軒的手觸碰到顧南傾燙的嚇人的手時,不由得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不用擔心。”顧南傾艱難的扯起一抹笑容,徑自上了車書殿:“走吧,再晚點兒可就來不及了。”
“好!”李文軒點點頭,眼裡的擔憂卻還不見散去。
她應該是感冒了,挺過今天下午應該沒事吧,李文軒想着。
這次的合作會議地點選在一個娛樂會所也算是一個書寓,地點是由那邊的很選的,聽聞對方竟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過來和他們洽談,心裡不由得有幾分蔑視。
顧南傾知道書寓的明一層的意思,無非就是賣肉的地兒。
對方擁有主動權,顧南傾就算再不喜歡這種地方,卻也無可奈何。
書寓名叫夜鶯書寓,看起來奢華大氣,又不失優雅大氣,倒也算得上意境優雅寧靜。
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到處都是金光閃閃,水晶的燈簾,鑲金的牆壁,一片豪華,一座小小的書寓居然能有如此豪華的裝飾,當真是不簡單!
雖美,此刻的顧南傾卻也無心欣賞,她只想快點談成協議,回到a市,她想見慕言!
房間訂在506號雅間,一進門,顧南傾就聞到一股撲鼻的酒味,伴隨着女人濃烈刺鼻香水味兒撲面而來,着實把顧南傾嗆了個結實。
顧南傾強忍着心中的厭惡和不適,和李文軒一起進入房間,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前來商談,人去多了也沒什麼用。
兩人一進去,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眼睛齊刷刷的看着兩人。
房間裡一共有十多個人,他們卻只有兩個人,從氣場上,顧南傾已經比人家矮了一大截,裡面有男有女,男的油頭粉面,肥頭大耳,女的濃妝豔抹,袒胸露乳,好不風騷。
“大家好,我是天恆母公司派來和你們商談的負責人顧南傾,這是子公司負責人李文軒,初次見面,還請各位多多關照!”
顧南傾站在前面,禮貌的做了自我介紹,李文軒也點點頭向他們示意。
天利開發商的人,看見他們只有兩個人,而且年齡都還很小的模樣,心中很是不屑。
隨意的點點頭,連自我介紹都懶得做,倒是旁邊的一個女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一雙勾人的眼直勾勾的看向顧南傾旁邊的李文軒。
李文軒今年三十八歲,高遠的眉,深邃的眸,高挺的鼻子,薄厚適中的脣,雖然不及唐慕言和霍天的絕色,卻也走一番勾人的魅力。
目測一米八五的身材更是將李文軒襯托的長身玉立,一身成熟的西裝無疑將他成熟穩重的氣質表露出來。
這樣的李文軒,無疑就是一個十足十的魅力大叔,也怪不得那個女人會直勾勾的盯着李文軒。
李文軒顯然是已經習慣了,完全當做沒有看到,臉上的表情不溫不怒,淺淺的微笑恰到好處。
女人站起來笑道:“哎呀,你們都別顧着喝酒啊,天恆的人來了,咱們再怎麼也得做個自我介紹啊!”
女人自顧自的說着,她似乎比較有話語權,一開口,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其中一個男人哈哈笑道:“失禮失禮,剛纔鄙人喝酒,沒有看到二位,真是對不住!”
“哈哈,我叫張偉,你們叫我張總或者叫我張哥也行!”
張偉抖動着一身的橫肉,眼睛都被臉上白花花的肥肉給擠成了一條縫。
“你好,我叫顧南傾!”
顧南傾強忍住心中的厭惡,再次禮貌的微笑的做了自我介紹,伸出手和張偉簡單的握了個手。
剛想抽回自己的手,誰知張偉細小的眼睛一眯,眼裡閃過一道驚豔。
色***的握緊顧南傾柔弱無骨的小手,用他的鹹豬蹄不停地來回撫摸着,臉上的表情猥瑣不已,那肥厚的如同驢嘴的嘴脣就差沒有流出口水來了!
顧南傾想要使勁兒的抽回自己的手,誰知那張偉居然死死的拉住顧南傾的手,低下頭還故作紳士般的在顧南傾的手背親了親。
顧南傾噁心的差點將膽汁都給吐出來了,旁邊的李文軒見情況不對,連忙上場拉開張偉的手。
男人的力氣究竟還是比女人的力氣大,輕鬆的就將顧南傾的手給抽了回來。
李文軒皺眉,說:“張總,請您自重,我們是來談生意的!”
之前天利的人故意無視輕蔑他們他已經忍了,可是顧小姐是先生的人,不管顧小姐的地位如何,她都是先生的人,他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而且,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的潛規則,李文軒再瞭解不過了。
張偉粗大的眉毛一挑,喲了一聲,正想說些什麼,旁邊的那個女人,一個眼神下去,張偉立馬嘿嘿的諂媚一笑,乖乖的坐在沙發上。
可那雙眼睛,卻總是用淫穢的目光看向顧南傾,那眼神如同x光把顧南傾裡裡外外掃了個遍。
顧南傾恨不得將那張偉的眼珠子給挖下來,狠狠的踩碎!
手背上還殘留着張偉的口水,噁心到不行,不停地將自己的手背在背後用衣服狠狠的擦着,恨不得將皮都給擦掉。
顧南傾和霍天一樣,有着要命的潔癖,最討厭別人砰自己,不過顧南傾的潔癖倒是沒有霍天的潔癖嚴重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那個女人看見顧南傾厭惡的神色,嬌媚一笑,咯咯笑到:“呵呵,顧小姐別見外,張總這個人就是這樣,看見稍微漂亮點兒的女孩子就喜歡湊上去,還望顧小姐不要介意!”
女人打着圓場,掩着一張小嘴咯咯直笑,聽得顧南傾後背汗毛倒數,就連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跳起了芭蕾舞。
顧南傾眉眼清冷看着嬌媚的女人說:“我很介意!”顧南傾深深吸了一口氣:“希望你們自重!”
自重有多重?你造咩?不造,所以下次誰要是再不自重的話,顧南傾絕對不會客氣!
可別忘了,顧南傾自小就是打架出來的,要不是爲了能在霍家待下去,收斂了自己的脾氣,沈碧雲早就不知道被她打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