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以後我再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的……”
“念念,如果我早先一步遇到你,你會不會愛上我?”
“念念,我絕對不會欺你瞞你,在你面前我就是透明的,你會看到最真實的我。”
……
一幅幅畫面就像是電影畫面,在顧念兮的腦海中閃過,麻醉退了之後,她人就醒來了。手背上插着輸液管,腹部一陣陣縮痛,她在孕嬰書上看到過,說這是剖宮產掛鹽水促進宮縮的難免會有些疼,就看每個人的忍耐力了,有的人會疼的昏死過去,有的人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她尚能忍受,只是額頭都被汗溼了,長髮溼黏的難受。
陸灝南走進來的時候,就見到她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驚喜道:“念念,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顧念兮眸中帶淚,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肚子一陣陣的疼……”
“我去叫醫生!”陸灝南一聽疼就急了,轉身就往外面走去。
“你回來!”顧念兮聲音軟綿綿的,沒有什麼力氣,“傻子,這是正常的疼痛,你找醫生來有什麼用!”
“可是……”陸灝南倍感委屈,很是心疼道:“你疼的臉色都白了,看這滿頭的冷汗,還不知疼成什麼樣了。”
“你以爲女人生孩子想母雞下蛋啊,蹲下、用力,蛋就出來了啊?古時候女人生孩子那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當然現在也是,只是情況好了許多而已。哎,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你又不懂生孩子的事情……”
陸灝南聽着她抱怨,不僅不覺得煩躁,反而覺得十分的感動,“念念,你辛苦了!”
顧念兮有些赧然,啞着聲音道:“陸灝南,我想要看看女兒,你將孩子抱來給我看一眼可以嗎?”
“念念,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陸灝南神情嚴肅,這讓顧念兮有些不安,不由得想是不是孩子哪裡有問題,還是孩子已經……
她不敢想象下去,眼巴巴的看着陸灝南,“孩子是不是——”
陸灝南看着她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又懊惱,又心疼,“孩子沒事,四斤八兩,很健康。只是……”他看了她一眼,見她情緒不再激動,很是小心道:“我要說的是,不是女兒,是個兒子。”
“兒子?”顧念兮的語調聽起來有些怪怪的,臉色也看不出來是否歡喜。
“念念你聽我說,是個兒子更好,不是說先結果後開花麼,以後有我們父子倆保護你,誰也不能夠傷害你。而且,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可以再要個女兒,一兒一女,生活才美滿……你說是不是?”
顧念兮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不是介意生的是兒子,孩子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這是她辛辛苦苦懷着的孩子,男孩女孩又有什麼關係。可陸灝南這急切的樣子,讓她倒不像解釋什麼了,算了,就讓他這麼誤會着吧!
“我想去看看孩子……”
“別亂動!”陸灝南見她動了動身體,以爲她要起身,立即按住她的身體。“你剛做完手術,醫生說要臥牀休息,孩子好好的在保溫箱裡呢,等過幾天了我抱他來看你。”
顧念兮只是那麼一說,見陸灝南連番阻止,心裡不知爲何就有了不好的感,“陸灝南你跟我說是不是孩子不好?不然你爲什麼不讓我去看孩子?”
“瞎想什麼呢!孩子好好的,你現在這麼虛弱怎麼能去看孩子。”陸灝南耐心的哄着她,語氣很是輕柔,“念念,孩子雖然早產了但是很健康的,等過幾天了我就抱孩子來給你看,好不好?”
顧念兮很是認真的思考着,她現在的情況還真的不能隨便動彈,孩子在保溫箱裡也不能隨意爆出來,“那你說話算數,不要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呢!乖,好好的睡一覺!”陸灝南語氣格外的溫柔,像是哄孩子似的,“等你一覺睡醒了,說不定就能看到孩子了……”
顧念兮是真的累了,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
輸液瓶裡的液體快沒了,陸灝南按了牀頭的鈴聲,很快有護士過來拔掉了針頭。她的手很白皙,可以清晰的看到血管,針頭拔掉的地方立即腫了起來。
“護士,我妻子的手怎麼會腫成這樣?”
“這個……”護士看了一眼傷口,耐心的解釋,“這個可能是局部的液體滲透漏至皮下或者是靜脈炎症造成的。放心吧,這種情況很快就會消腫的,要是實在不放心就用溫熱的毛巾敷一下會比較好。”
陸灝南看着她白皙手臂上腫的發青的地方,有些心疼,護士又交代了一些剖宮產術後注意的事項,他一一記在了心裡。
看着顧念兮睡着了還疼的眉頭微蹙,他輕輕的撫平她的眉頭,找了條幹淨的毛巾用熱水浸溼,擰乾,疊好,敷在針頭腫起的地方。
又查看了下她剛纔有沒有小便,做完這一切之後,在牀頭守了一會,見她一直沒有醒來,才輕手輕腳的出了病房。
陸灝南去了新生兒監護室,那裡負責的護士告訴他孩子正在照藍光,他暫時是見不着了。無奈,陸灝南只能讓護士幫他拍了段視頻,想着等顧念兮醒來放給她看。
“你怎麼來了?不用陪着小兮嗎?”薛景緻剛從病房出來就看到往這邊走來的陸灝南,她關上了病房的門問道。
“念念睡着了,我過來看看絕,他怎麼樣了?”
“他很好……”薛景緻的神情有些疲憊,捏了捏發疼的眉心,淡聲道:“期間醒過來一次,意識不是很清醒,沒有發覺我的存在……”
“景緻——”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已經訂好了回國的機票。”薛景緻打斷他的話,一副不欲多談的樣子。
見她心意已決,陸灝南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淡淡的問了句,“你不去看看念念嗎?”
景緻怔了下,才道:“不了,小兮她有你照顧我很放心。花清寒跟陸子言我也拜託了,他們是絕對不會在蕭絕面前提起我來過南非這裡的事情的。”
“放心,我不會多那個嘴的。”
景緻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陸灝南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感情的事情也由不得他人置喙,只能看着薛景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彎處。
進了病房,蕭絕還沒有清醒,病房裡安安靜靜的,只有儀器發出的“滴答,滴答”的聲音。
陸灝南看着沉睡中的蕭絕臉上褪去了平日裡的冷漠,刀削般的臉頰柔和了幾分,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啊?剛纔我來的時候看到薛景緻那個女人走了,絕他一直唸叨着那個女人的名字,她怎麼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花清寒開門見到他在這裡有些意外,隨即就開始發牢騷,心裡對景緻有千百個不滿。
“絕跟景緻之間的事情,你激動個什麼勁?”陸子言跟着進來,很是隨意的說道。
花清寒見兩人漠不關心的樣子,急了,“你們怎麼一點都不關心?薛景緻那個女人既然偷偷跟着過來了,那就說明她心裡是在乎絕的,我們當然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啊!”
“那你想要如何?將薛景緻給攔下來?你打的過她嗎?”陸子言不留情面的嗤笑,撿起一個洗乾淨的蘋果“咔嚓,咔嚓”的啃了兩口,“花花,你有那個閒工夫還不如想想怎麼哄你家的楚黎落,女人一旦生氣起來可是很可怖的,隨隨便便都夠你喝一壺的。”
花清寒氣悶。
他自認爲身手也不差,也竟然不是薛景緻那個女人的對手,這還不算,他家小落落偏偏還對那個女人崇拜的很,儼然是當做了偶像,動不動就景緻怎樣景緻如何,……這讓他一個大男人心裡酸溜溜的,又不能將薛景緻那個女人入如何,讓他如何能不鬱悶。”
“哎,你們說女人的友情怎麼就那麼的奇怪呢?前一刻還仇恨對方恨不得去死,下一秒就親如姐妹,簡直跟川劇變臉似的。”
“你真的想要知道?”陸子言英俊的面龐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花清寒心裡警惕提高,卻耐不住好奇心,“二哥,你知道是什麼原因?”
“原因麼……”陸子言臉上笑意淡淡的,掃了眼他下半身的某個位置,“去泰國變個性不就知道了!”
“霧草!”花清寒怪叫一聲,朝着陸子言撲了過去,兩人扭打成一團。
看着兩人完全不擔心此刻還躺在病牀上昏睡不醒的蕭絕,也不在乎這裡是醫院,就這麼不顧場合的打了起來,陸灝南不禁有些頭痛。
“你們注意點,別弄壞這裡的醫療設備。”陸灝南警告了一句,也沒心情呆在這裡看着他們打架了。
“喂!大哥你別走啊!”花清寒想到還有事情要跟他說,也顧不得臉上剛捱了一拳,急忙喊道。
“我可沒有時間陪你們玩!你們要打的話,就出去找個寬敞點的地方,只要不傷不殘隨意打。”
聽着陸灝南沒有感情的聲音,兩人立即停手,後退了一步,不甘心的瞪着對方,卻不敢再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