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真相2
歐陽辰再次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一地狼藉,左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碎了的泡沫紙片滿地都是,被麻繩吊着的沙袋晃來晃去……
顧七跌坐在一堆飛揚的羽毛裡,滿臉通紅,汗水不停地流淌着。
身上並沒有傷痕,還好還好。歐陽辰鬆了一口氣,三步兩步走到顧七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懸在空中的手在飛舞的羽毛裡僵持着,然而沒有要收回的意思。顧七面色鬆動,搭上歐陽辰的手,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羽毛,嘴角微微一動,對歐陽辰說:“謝謝你!”
“怎麼樣?心情好一點沒有?”歐陽辰退開兩步,雙手插在口袋裡,揚着頭輕笑着說道。
顧七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他拍下了一身狼狽,恢復平靜,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往門口走去。
歐陽辰嘴脣一張一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着顧七沒事人似的背影,心想:你還真是倔強!
顧七的背影,別人看起來也許會覺得高傲冷漠,然而在歐陽辰看來,卻是淒涼孤單。
歐陽辰能夠理解顧七,畢竟他小時候經歷了那麼多可怕的事,不論他再怎麼不在意,也都沒有辦法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他嘆了口氣,默默跟上了顧七的腳步。
“哥,那裡現在你要去哪裡?”歐陽辰追上顧七,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語氣裡的輕鬆愉快,把剛纔的不開心一掃而空。
出了店子,來到陽光下,顧七看着川流不息車水馬龍的街道,聽着這城市的聲音,脣角牽動,微微笑道:“順着有光的地方走。”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如此渴望陽光。這夏日的陽光,熱烈而綿長,正好,撫慰他冰冷的心。
嗯,就這樣往有陽光的地方走,心裡的涼意才散了那麼一分。
——
夏家,夏安檸一個人蜷縮在臥室的小角落裡,發着呆。
陽光透過窗簾照在她的臉上,她卻感覺不到溫暖,反而滿滿的薄涼。
之前家人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一個個敲門去問,夏安檸耐心回答自己昨晚沒睡好,所以想再休息一下。既然她自己這麼說,其他人也就沒有懷疑什麼,由着她去了。
淚水模糊了視線,一滴一滴的淚珠像斷鏈的珍珠,大顆大顆地落下來。
原來,是我爸害死了你爸,還逼得你媽跳河自盡!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心裡不停地說着對不起,雙手不停地顫抖着。
“原來,這就是你一開始要接近我的理由……”夏安檸哭着說道,“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騙我?難道你說的那些話,全部……全部都是謊言麼?”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可是,是你自己說的,是你親口說的……”夏安檸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錄音筆裡傳出的聲音,的確是顧七的。顧七自己親口說,他是以復仇爲目的接近她的。
“我該怎麼辦?我們的孩子怎麼辦?”想到無辜的小生命,夏安檸下意識地去撫摸自己的腹部,心裡像是有一千隻螞蟻在爬。
八月的風溫柔地吹動窗簾,慢慢吹乾她臉上的淚。
夏安檸抱住胳膊,將頭埋進雙膝裡,又默默地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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