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萌不知道的是,肖玲之所以一心想當伴娘,是想親自見證,兩人的幸福。
傍晚,屈建華踏着夕陽歸來,鎏金色光線將屈建華整個人籠罩起來,襯得眉目如畫,英俊的臉龐熠熠生輝。
李萌宛若一心渴盼着丈夫回來的小妻子般在門口守候,待屈建華走進,微微踮起腳尖,在屈建華脣上淺淺印下一吻。
想要離開,卻瞬間被屈建華反被動爲主動,扣住李萌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脣分時,李萌明眸皓齒,媚眼如絲,在夕陽映照下,有一種勾魂心魄的美。
本就深幽的眸光暗了暗,瞳孔深處有和夕陽一樣顏色的火焰在燃燒,頃刻之間呈星火燎原之勢,燙的李萌趕忙撇過頭。
溫室頂棚被撤掉,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花香,屈建華湊近李萌深深嗅了一口才稍稍退後些許,將腹中的慾火壓了下去。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李萌不忘正事。
黑的深沉的眸牢牢鎖着李萌,屈建華將人圈在懷裡。”期間,隨時可能出意外,真的不怕?”
李萌緩緩搖頭,腦袋埋進屈建華的懷裡。”不怕,我深信,我們能保護好寶寶。”
翌日,各大新聞媒體像是約好了似的,將屈建華和李萌送上頭條,甚至大張旗鼓的昭告世界,秦晉集團總裁夫人懷有身孕,正入住西京設施最完善,服務最好的醫院養胎。
這則新聞一出,隱藏在地下的黑暗勢力,立即蠢蠢欲動,卻並沒有立即朝醫院派出大量的人手,似乎在顧忌着什麼。
李萌入住醫院養胎的消息阿華第一時間彙報給了徐少,本以爲徐少會有所行動,但詭異的是,男人只淡淡嗯了一聲示意他知道此事,就讓阿華推出去,連道命令都沒下。
阿華心底雖疑惑重重,但男人沒發令,他不敢擅自行動。此生唯一一次主動出擊,卻沒換來好的結果,阿華說什麼都不敢再輕舉妄動。
阿華走後,男人獨自一個人坐於黑暗之中,近乎鮮血顏色的脣角緩緩勾起,墨色極濃的瞳孔洞悉一切。
大張旗鼓的散步消息,很明顯,這是一個局,等着隱藏在暗中的人往進跳的局。
羅夢潔也在同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與阿華這邊的按兵不動不同,羅夢潔臉上的喜色擋都擋不住。
醫院人魚混雜的,下手要比進入屈建華家容易的多。
“上回事情辦得很好,錢已經打到了你的賬戶,這次辦事一定要格外謹慎,別像上次一樣,留後路。”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着徹骨的恨意。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羅夢潔低低笑開,妖豔夾雜着陰狠的笑容在嬌俏的臉龐上一點點綻放,讓人看了後背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寒意。
程增進來時,羅夢潔剛好說完最後一句話,臉上陰險至極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聽見身後有動靜驟然回頭,目光凌厲而發狠,待看清是程增後,稍加收斂,又恢復成平日裡,高冷無害的模樣。
“以後進來記得敲門。”羅夢潔視線刮過程增吩咐了一句,眼神略有不滿。
“你叫我來幹什麼?”除了那個強大到無以復加的男人,程增從沒怕過誰,即便此刻身陷囹圄,聽命於羅夢潔,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怕羅夢潔。
“在醫院外接應。”想起計劃,羅夢潔重新恢復笑顏。
“你準備動手了?”看羅夢潔這幅表情,程增明白了什麼,問道。
羅夢潔並不否認。”指望不上你,只能靠我自己。”
對於羅夢潔的冷嘲熱諷,程增並不在意,而是皺眉出聲阻止。”不行,你不能這麼做。這明顯就是屈建華設下的一個圈套,目的就是揪出你安插在醫院的線人。”
“要是順着線人查到你的頭上,我們都不會有好下場。”程增腔調着後果。
羅夢潔微微垂首,邊把玩着指甲邊聽程增說話,直到再也沒有聲音響起,羅夢潔才淡擡頭,臉上染着笑意,只是那笑並沒有抵達眼底。
“怎麼可能查到我的身上,不是還有你擋在我前面麼?”輕飄飄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讓程增心猛地一沉。
頓了頓,微挑纖細的眉毛,羅夢潔繼續說着。”我比你更早的知道,這是屈建華佈下的一個圈套。”
語氣驟然一冷,羅夢潔冷笑。”別人畏縮不前,可我羅夢潔不怕,只要能讓那個賤人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冒什麼樣的風險我都願意。”
“況且,這是我們唯一下手的機會。”犧牲一個棋子換得李萌的痛不欲生,值。還有,她就不信,醫院是銅牆鐵壁,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女人間的嫉妒永遠是最可怕的,因爲它能讓你變得瘋狂而喪失理智,明知這場仗的勝算很小,卻偏偏還要去做。
怪不得,那個生活在黑暗中,猶如死神般的男人,從不信女人。
見羅夢潔一意孤行一點都不聽勸,程增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你要動手就動手,別把我扯進去。”
看着程增瀟灑離開的背影,羅夢潔猙獰的臉龐彎起一抹笑容,徐徐開口。”你確定不去?”說着笑容牽扯放大。”據我所知,外面想要你命的人,很多呢。”
手已經扣上門把,卻又頹然放下,程增一個急促的轉身,微微眯起眼睛,透過狹長的縫隙睨着羅夢潔。”你在威脅我?”
握有底牌的羅夢潔,不再畏懼程增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甚至還能鎮定的笑着。”你之前,不也威脅過我麼?”
兩人對峙良久,末了還是程增先開口。”你想讓我怎麼接應?”誰先開口,就以爲着誰認輸。
程增選擇答應羅夢潔其實也有他自己的考慮。
此時的他,四面樹敵,急需做出一件讓徐少滿意的事情做彌補,羅氏雖護不了他,但至少可以幫他擋掉一些麻煩,給他爭取行動的時間。
再者,屈建華勢必會保護好李萌,想接近她,唯有從羅夢潔安插在醫院的線人處入手,萬一成功了呢?
說白了,他也是在進行一場豪賭,賭羅夢潔會贏。
李萌成功入駐醫院,因屈建華有時有事情要處理不可能時時刻刻陪着她,因而李萌對衣食住行格外謹慎,但爲了避免讓人察覺出問題,並沒有表現的太明顯,只是暗中多留了個心眼。
入住的第二天,李萌見照顧自己的看護換了個眼生的人,心裡生了警惕面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
脣角掛着溫溫和和的笑容,神情輕鬆,裝作無聊和眼生的看護嘮家常。”怎麼不見小文?”小文是屈建華指定照顧李萌的私人看護。
“啊,她昨晚着涼感冒了,有點嚴重就請了假,薛醫生就讓我過來照顧你。”看護愣了下,隨即靈敏的反應過來,似乎對李萌的交際圈有一定的瞭解,還搬出了薛以白。
李萌眼裡的笑漸漸的變了味道,卻沒讓看護察覺。眼前的看護忘了,薛以白是治療骨科的專家,並不擅長婦產科。
又和看護聊了會兒,李萌遲遲不肯喝安胎藥,看護有些急了卻沒表現的太過明顯,而是恰到好處的催了一聲。”李小姐,藥再不喝就涼了,一涼味道會很苦。”
“我這會兒不想喝,你先擱着吧。”李萌故意和看護耗這麼久,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臥底。
因爲,這次的聲音聽的和上次在衛生間聽到的,不一樣。
垂下睫毛,看護遮住了一閃而過的急色,將盛藥的碗擱在一旁,還沒放兩秒鐘又端了起來。”李小姐,藥涼了,我給你換碗熱的吧。”
“好,麻煩你了。”李萌友好的表達感謝。
很快,看護去而復返,碗裡的藥換上了新鮮的,還冒着熱氣,遞給李萌時,還不忘叮囑。”李小姐,小心燙。”
服務態度好的沒話說,李萌笑眯眯的看了看護一眼,抿了一口。雖然垂眼專心喝藥,可眼角餘光卻不動聲色的觀察着看護。
在喝下第一口後,李萌看到看護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暗光, 心下有了主意,緊接着喝了第二口。
喝了小半碗後,李萌不想再喝,將碗擱在一旁,然後打了個哈欠,背對着看護躺在了牀上,而看護則極快的將還盛着半碗藥的碗收走,迅速離開病房。
事實上,藥裡的確摻了危害李萌肚中胎兒的藥材,只是第一碗沒有,真正致命的,是第二碗。
第一碗,既是試探,也是幌子。
看護前腳剛走,後腳李萌就麻利的起身衝向衛生間,將嘴裡含着的藥盡數吐了出來,直到吐的膽汁都快出來才作罷,然後用溫水漱了好幾遍。
蹲的太久,站起來時身體一個打晃就往旁邊栽去,李萌嚇了一大跳,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第一反應是怕寶寶有事,手腳並用的護住肚子,眼看着就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恰在此時,一雙蘊含着無盡力量的手穩穩的拖住了李萌,待站穩後,李萌長長喘了一口氣,只是心臟還噗通噗通跳的不停。
“你什麼時候來的?”被嚇狠了,李萌臉色透着些許的蒼白。
“看護走後,我就進來了。”屈建華扶着李萌往外走,見李萌脣角還沾着褐色藥汁,一點也不嫌棄的擡手替李萌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