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她低吼一聲,鋼絲鉗連肉帶指甲一起往外拔。
只可惜,席慕如決心很大,可體力透支到極限的孕婦力氣卻很小,這一拔卻沒有把指甲完全的拔下來,只把指甲給掀起一半。
痛,從手指傳遞到心臟,再從心臟傳遞到全身乃至四肢百骸,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冒出來,把頭髮都浸溼了,她卻不允許自己哭。
席慕如瞪大眼珠子望着自己那被掀起一半的指甲蓋,一股熱辣辣的液體在眼眶裡打轉,她咬緊牙關強忍着,硬是沒有讓那些液體滾出眼眶來。
尾指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就像是春天裡的桃花在風雨裡飄零,那麼驚豔,又那麼淒涼,那掀起的,被鮮血染紅了的指甲蓋,恍然一瓣搖搖欲墜的桃花瓣,美的讓人觸目驚心......
慕如死死的盯着自己這根手指,盯着這根不停流血的手指,望着那被掀起的,高高矗立着的指甲,卻是再無勇氣,把鋼絲鉗送上去拔第二次。
南宮尋的心忍不住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看着那根血肉模糊的手指,看着那不停滴落下來的鮮血,恍然間覺得席慕如的這根手指美麗得無與倫比。
這根世界上的人很奇怪,對於鮮血,有些人看見就會頭暈,俗稱暈血,比如席慕如。
而有些人天生就喜歡鮮血,喜歡血腥的場面,覺得鮮血是最美的顏色,比如南宮尋。
南宮尋見慕如坐在那裡,身子一直都在顫抖,於是兩步來到她的跟前,在她的沙發上前蹲下身來,看着那根血肉模糊的手指,忍不住用手去碰了一下那掀起的指甲蓋,稍微用力往下一按。
“啊.......”慕如痛得尖叫出聲,隨着這一聲尖叫,眼眶裡拿熱辣的液體,終於是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了。
“席慕如,我剛剛說的是一個指甲算一次籌碼,而不是半個指甲,”南宮尋站起身來,聲音很輕很淡,落在慕如耳裡卻無比的重。
一個指甲一次籌碼,半個不算,可是,她的手真的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拿起那把鋼絲鉗了。
該怎麼辦?難道這拔了一半的指甲不算?她微微閉上眼睛,思懵一下,然後睜開來直直的望着南宮尋道:“一個指甲算一次籌碼,那我半個指甲應該算半個籌碼吧?”
這?南宮尋一愣,對她實在是無語了,想了想說:“那行,就算半次籌碼吧,剩下的半次,我給你打個折,只要你吻我一下,就算把這一次補上了,這公平吧?”
一個吻,算半次籌碼,一次籌碼是一個億,半次就是五千萬,這算不算世界上最昂貴的吻?
慕如整個的愣住了,當然,不遠處的匡盈盈和周遭的黑衣人也都愣住了。
因爲誰都沒有想到,南宮尋居然會如此的大方起來,居然能讓席慕如用一個吻來抵半次籌碼,南宮尋顯然是對席慕如這個女人憐香惜玉了。
慕如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所以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傻傻的站着那裡,看着自己那一直不停滴着血液的手指發愣。
南宮尋見席慕如沒有反應,略微有些不耐煩的又問了句:“席慕如,你想好了沒有,是繼續拔你那隻拔掉一半的指甲還是給我一個吻,亦或是,指甲白拔了,乾脆脫身上的遮羞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