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是和同事們開了慶功宴纔回去的,今天是畫展的最後一天,但是人依然很多,而且收到訂單無數,所以的確值得慶祝。
慶功宴吃得有些晚,而且因爲高興她也喝了點酒,以至於離開酒店時她頭腦暈暈沉沉的,走路都有些搖晃,所以根本就開不了車。
好吧,開不了車就不開,催菁英幫她攔的出租車,好在都在一個城市,首爾,而且還都在市中心,何況也都在江南呢。
大約二十分鐘,出租車就到了,她下車來,匆忙中忘記了付車費,還是出租車司機提醒她才付了車費的。
她這樣醉,可她依然沒有忘記下午雷振宇打給她的電話,讓她回雷家來,因爲雷泰和從濟州島回來了。
雷泰和是半年前去濟州島養生的,因爲他患了食道癌做了手術,醫生說城市空氣太差,所以讓他去鄉下修身養性,對身體有利。
雷泰和過大年都沒有回首爾來,還是她跟雷振宇在大年三十那天開車去的濟州島陪他過的年,只是沒想到,這元宵節都過了,他老人家倒是突然回來了。
她搖搖晃晃的走進雷家大院,又搖搖晃晃的朝着大廳門口走去,其實不記得有多久沒回來了,半個月,一個月,亦或是兩個月?
誰知道呢?誰又去在意?
大廳裡亮着燈,看來他應該是早回來了,她一腳跨進去,擡頭的瞬間,果然看見他正從樓上走下來,估計,她剛剛進院子時他就在陽臺上看見他了。
“車如羽,你喝了多少酒?”雷振宇聞着她身上的酒味就難受,這走路都搖搖晃晃了,當真成酒罈子了不是?
“一杯,”她用手比劃了一下,然後笑着對他說:“就這麼一杯,你看,我還沒醉不是?”
“一杯,一杯二鍋頭啊?”他氣得狠狠的瞪她一眼,她這叫沒醉,那什麼才叫醉?
“我要喝水,”如羽搖晃着要朝飲水機邊走,嘴裡還唸叨着:“我要喝冰水,我要檸檬冰。”
“你去樓上喝,我們房間有,別在這折騰,”他忍不住低吼了她一聲,真是,不知道爸回來了嗎?
“我要在這裡喝,”如羽脾氣也來了,乾脆坐在沙發上打哈欠:“這裡的好喝,我要喝水,給我冰水!”
他氣得咬牙切齒,如果不是父親在家裡,如果不是父親就住一樓,他一定會發火的,這大半夜的,一個醉鬼跑回來找他要水喝。
他忍耐着脾氣,去飲水機邊給她打了杯水,當然不是冰水,她那個樣子能喝冰水麼?再說,她身體虛弱,喝冰水對她身體不好。
他把這杯溫水端過來遞給她:“趕緊的,喝了跟我上樓去,”
她就擡起頭來,望着他笑,接過水來,放到嘴邊,眉頭明顯的皺緊,然後一杯水重重的放在茶几上:“這不是冰水,我要冰水!”
那杯水因爲她力度的緣故被盪漾起來,有水花濺起來,一層一層的水波浪,驚濤駭浪的涌起,像是要掀起一杯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