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牀單我拿走了啊,反正你現在也不會用了,空在這裡也是空着,”金正男的聲音在臥室裡傳來:“還有這盒灰白色的火柴,反正你也不抽菸,火柴留給你也沒用。”
“什麼?”如羽一聽這話大吃一驚,於是三兩步就衝了進去,看見正在疊牀單的金正男,那個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去搶那張牀單,同時嘴裡忍不住大聲的低吼着:“不行,金正男,你拿我別的東西可以,但是這張牀單肯定不行,這是我千辛萬苦從阿爾卑斯帶回來的,這不是用來鋪在牀上睡覺的牀單,這是藝術品,藝術品你懂嗎?你個商人拿藝術品來做什麼?”
“如羽,這張牀單原本就是鋪在牀上蓋的,你忘記了嗎?”金正男的手也死死的抓緊這張牀單,深邃的目光打在如羽的臉上,低聲的道:“你忘記了,這是我們倆一起睡過的牀單,在那個風雪交加的晚上。”
“那又怎樣?反正我現在不用來鋪在牀上睡覺了,”如羽聽了金正男的話因爲生氣的緣故臉紅筋漲,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瞪着她:“金正男,就算這張被子我們倆共同睡過,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把這張被子看成藝術品,我永遠也不會再拿來鋪在牀上睡覺,藝術品不是生活用品,所以,我絕對不會讓給你的。”
“我也把它看成藝術品啊,我把它帶走,也沒有說要拿來鋪在牀上睡覺啊,我也是用來珍藏的的”
用來珍藏那些已經逝去的歲月,用來珍藏他和她曾經共同擁有過的一張牀單,用來珍藏那一夜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記憶,那一夜奢侈的時光。
三年前,也是12月份,他們倆結婚幾個月了,剛好如羽要去喜馬拉雅山寫生,而恰好金正男也放假,於是他就說陪她一起去寫生,他去給她做苦力,順便也就把蜜月補度了。
在喜馬拉雅山,自然免不了要去滑雪,如羽從小就是個愛貪玩的傢伙,所以就拉着金正男一起滑雪,而因爲膽大的緣故,自然就滑出了滑雪場。
當時金正男嚇壞了,而如羽多少有些經驗,她也聽說過父母在喜馬拉雅山滑雪遇到雪崩的事情,所以她和金正男也不敢久留。
當時她沒有像當年他們的父母那樣想方設法尋找回滑雪場的路,而是乾脆將錯就錯,直接找地方下山,因爲不管在哪個地方下山,只要下去了就好辦多了。
當然,他們也比她的父母要幸運很多,並沒有遇到雪崩,而且在一個雪比較稀薄的地方下山去,只不過距離滑雪場就很遙遠了。
當然是回不了滑雪場所在的賓館,因爲到了農村,不得已只能借宿在一個藏民家裡,而那天晚上剛好就是平安夜。
那晚的平安夜特別冷,藏民家因爲臨時接待他們,白天沒有燒炕,晚上臨時幫他們燒了兩把火,可那炕依然很涼,而且藏民家裡的牀單被子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