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後面,看着一高一矮相攜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白水心黑白分明的水眸不知不覺的被一層淡淡鬱色染上。
男俊女美,相處得如此安逸美好,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夠流露出彼此之間的親暱和寵溺,所謂天造地設,大概就是用來形容他們的吧。
想到這裡,白水心的心口隱隱有酸意在泛濫,精緻臉龐上何時變得苦澀的表情,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白水心一邊從窗簾後走了出來,一邊看着兩人消失的地方想到:或許她真該如歐老夫人所說的,把歐少夫人的位置讓出來給她。
快到家的時候,白水心接到了歐紀斯的電話,她猶豫了兩秒,最後果斷的拒絕。然後他又不死心的打過來,無一例外的,白水心都拒接了,直到最後抵擋不了歐紀斯的電話攻勢,白水心乾脆關了機。
平淡安逸的日子並沒有白水心想得那麼長,不過短短的三個星期安靜生活之後,又掀起了白水心最不願意看到的波瀾。
連凱企業。
洗手間內,白水心坐在馬桶上,面色蒼白,緊抿着脣。她一圈又一圈的將束縛在腰間的繃帶繞下來,好似沒有盡頭一般,一直繞到她覺得手痠才終於將全部的繃帶解下來。接着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裡拿出藥膏,開始塗抹因爲長時間用繃帶束腰,而被勒出道道紅痕的腹部。雖然顧易陽早已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但爲了防止像上次一樣歐紀斯突然到來,她還是執意每日用繃帶了掩飾自己越發大挺的腹部。
好不容易塗完藥膏,白水心這才舒了口氣,等待藥膏乾涸的時候,她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腹部。
明明才懷孕四個月,然而她的肚子卻大得像是七八個月似的,即使用繃帶束也還是能夠看出微凸的腹部,這讓她越發的擔心暴露的機率。想到這裡,她又不由的想到那日拜託秦雅言幫忙調查的事情,父親與歐紀斯之間到底有什麼淵源,調查的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
會是什麼都沒有嗎?
白水心回想着每每歐紀斯看自己時那犀利憎恨的目光,那並不像是什麼都沒有的樣子,肯定有什麼的,只是他們沒查到而已。想了一會兒,隨即由想到,難道是他們調查的方向錯了?或許並不是歐紀斯跟他們有仇,而是某個他認識的人?會是這樣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人會是誰?白水心越想思緒越加的凌亂,以至於到最後已經理不清了。
睡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她最後只能暫時放下這個沒有解決的問題,先處理自己緊急的事。
整裝完畢,重新回到辦公室,白水心一打開門就看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顧易陽,她微楞一下,然後淺笑着問道:“有事找我?”
顧易陽淡淡的掃了一眼她微皺的外套,心領神會。但他不動聲色的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我只是來提醒你,今天晚上的約會你沒忘了吧?”
“嗯,當然沒忘。”白水心邊應着邊點頭。上次就說的請客因爲父親的事情而拖到現在,她已經夠覺得抱歉的了,若是再忘了,她怎麼好意思。
見她肯定的模樣,顧易陽嘴角上揚的弧度更翹了。“那一會兒見。”他說着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正準備離開之時,白水心卻突然喚住了她。
“那個……”白水心迎向他困惑的目光,遲疑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你交代的工作我都做完了,我能先回家一趟嗎?”事實上她打了一上午家裡的電話,然而卻無人接聽,又打了父親的手機也仍舊沒接通,方纔她又打了一通還是沒消息,她擔心父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想回去看一下。
顧易陽見白水心一副左右爲難的樣子,顧易陽一個激靈,問道:“家裡出什麼事了嗎?”他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聞言,白水心連連搖頭,生怕他會擔心,她隨便解釋道:“我想回去換一套衣服,可以嗎?”
原來是這樣啊。
聽到他的解釋,顧易陽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當然可以。”他點點頭,又問道:“要我送你回去嗎?你不是沒開車過來嗎?”
沒開車?他怎麼知道的?白水心一個擡頭看向他,清妍絕麗的眸底是掩飾不了的困惑。
當顧易陽對上白水心滿是疑問的眼眸,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笑容一瞬間變得不自在,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解釋道:“奧,那是我今天早上看到你從巴士站走過來的,所以才知道的。”事實上是他每天清晨都有去她家等她,她因爲懷孕不便的關係,所以她放棄了開車每日搭乘巴士到公司,而他不放心,所以每天都一路跟着她直到公司,晚上再看着她進家門,生
怕她一路上會發生什麼。
“這樣啊。”白水心明白的點了點頭,隨即笑容重新回到了臉上,盈澈的水眸望着忐忑移動着眼眸神色有些慌張的乎顧易陽,她笑着說道:“沒關係的,我坐出租車回去就可以了。”白水心委婉的拒絕道,他已經幫了她那麼多,她再也不好意思讓他幫忙,況且她自己回去更方便一些。白水心想到什麼,又說道:“一會兒我把餐廳的地址發給你,到時候我們在那裡會面。”
見她執意的模樣,顧易陽也沒有再強求她,“嗯。”
下午兩點。
定好了餐廳之後白水心就把地址發給了顧易陽,白水心帶着擔憂回到家裡,然而還沒走進,遠遠的就看到大門外停着一輛裝載車。擔心會是什麼,她急忙走近一看,卻看到家門大敞着,幾名穿着同樣黃色服裝的男人正聯合將一張桌子從屋裡搬出來,白水心定眼一看,竟是自家的餐桌。
白水心心下一驚,連忙邁開腳步向他們而去。
“你們在做什麼?”絕美的臉蛋上滿是匆慌的表情,白水心擋在他們的面前不肯讓開。
在一旁指揮着的男人瞄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沒看到我們在搬家啊?快讓開。”說着上前推開白水心,繼續指揮。
搬家?這是什麼意思?
“是誰要你們搬的?”白水心不死心的問道,一旁是完全不理會她的指揮人,見對方把不搭理自己,白水心又伸手拉住從身旁走過的一個搬家工人。
“請問是誰要你們搬的?”
“還能有誰,當然是這家的主人。”搬東西的小哥一邊簡單的回答道,一邊向身後的人吆喝着,一行人再度浩浩蕩蕩的往家裡前進。
這家的主人?
白水心迷茫的望着不斷出出進進的搬運工人,心下一怔。
是爸嗎?
但爸爲什麼會要搬家?顧不上去所想,白水心連忙邁開雙腿向屋裡走去。
一走進家裡,客廳裡的東西已經被搬得差不多了,迎接她的是一大片慘白單調的牆壁。白水心心下一驚,開始尋找父親的蹤影。
“爸。”她一邊喚着一邊下意識的往父親最常待的書房而去,然而當她推開書房的門,看到那一抹坐在書桌後的挺拔身影之後隨即僵在了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