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只要你邁步踏出去,自然會邂逅那個該遇見的人。
又是一年桂子花開的季節。
陳程坐在醉風閣的二樓,等着今天相親的那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滿滿的桂子花香,抑或是節後重生的他性子也變得淡了,所以從身他上散發出來的是一種溫潤的氣質,再不像以前那般張揚。
茶桌上,一杯清香四溢的信陽毛尖,緩緩四散着熱氣。
映在白煙之下的,是他安靜的俊朗面容,沉穩冷靜的目光裡透着一股睿智,說不出的紳士風度。
一個月前,心愛的人已經和最好的哥們生了第三個孩子。
去醫院看果兒和阿遠的時候,他們的臉上洋溢着無比的幸福,一家幾口也是其樂融融。
見聞如此,他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
親朋好友,包括他最愛的那個女人--果兒,時常在他耳邊說,該找一個了,只有看見你成家,我們才安心。
於是,他忙於各種各樣的相親之中,目的只有一個,找個對得上眼的人,立即結婚。
只是,親戚朋友所介紹的人,似乎都不是那麼靠譜。
比如今天這一個,明明約好是下午兩點,可是足足超過了半個小時,還不見人影。
服務員過來給他斟茶的時候,他輕輕揮了揮手,“不必了,我自己來,謝謝!”
斟了許多次茶,都涼了。
卻還是耐着性子繼續等下去。
過了約莫幾分鐘,耳邊響起一個還算明媚的聲音,“陳先生嗎,實在抱歉,我剛剛參加完一個婚禮,這才趕過來,遲到這麼久真是抱歉。”
陳程推開身後的椅子,起了身,“沒關係的。”
或許是因爲他無所期待,只是需要一場婚姻來給爸媽,給關心他的人一個交待,所以也沒有怎麼注意對面的女子。
只是粗略一看,還算是長得清秀。
以前,面對女孩子,他可以有很多的話說。
可是人到而立之年,又經歷一場劫難,或許性子就變了。
安安靜靜地看着對方落坐,然後淡淡的笑着,斟着茶,卻是並不開口和對方交談。
女子接過他遞來的茶,說了聲謝謝,“聽說陳先生自己開公司的?”
陳程點了點頭,“請喝茶。”
女子輕抿了一口茶,舉止間都顯得有些文靜,偷偷地朝他瞄了一眼,長得如同是從山水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簡直是俊朗極了,所以垂頭時難掩竊喜之意,“陳先生的公司是做什麼生意的?”
陳程答道,“電子商務。”
“哇,那一定是個很大的公司了。”
“規模一般而已。”
女子暗自竊喜,能交往一個開公司的老闆,總是覺得很有面子的。
所以,女子有些直接,“陳先生,我對你的情況比較滿意,願意和你繼續交往下去。你看看,你對我初次見面,有沒有……”
聽聞女子有些含蓄的表白,陳程眉頭也不皺一下,永遠是那副淡淡的微笑,似乎對什麼事情都不會感興趣,永遠這麼沉穩淡定,“顧小姐,是嗎?”
女子猛地點頭,“是的,是的,顧西。”
陳程見對方的茶喝了半杯,提起茶壺嫺熟的替對方斟茶,目光微微的掃了她一眼,“顧小姐,我對你沒什麼要求,只希望能夠近快結婚。”
結婚?
對方愣了愣。
不過能和鑽石王老五結婚,似乎不錯哦。
“近快是多久?”
陳程放下手中的茶壺,擡眼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眼裡沒有任何的波瀾,像是一個絕情寡慾的人,可是卻笑得那樣迷人,“如果你願意,我現在都可以和你去民政局領證。”
這……
這也太快了吧。
女子有些懵了。
“不能先交往一段時間嗎?”
陳程微微皺了皺眉,“如果顧小姐沒有打算馬上和我結婚的意思,那們我們就不要浪費必須的時間了。”
女子慌忙解釋,“先交往一個月的時間都不行嗎?”
陳程笑了笑,“抱歉,我沒有時間來談戀愛。”
女子咬了咬脣,似乎左右不定。
陳程也似乎明白了,他這樣的結婚方式,對方似乎不太認可,所以很禮貌的笑了笑,“沒關係,顧小姐如果不願意,我不會強迫。等我從這裡走出去後,你可以當作不認識我。”
幾個月前,他醒來後,全身的肌肉還沒得到完全的康復,在重新練習走路和用手的時候,老媽經常在耳邊唸叨,說是他三十歲的人了,應該找個人了。還說讓他別等果兒了,果兒有果兒的幸福。
而且,連他最愛的果兒,也經常唸叨,要讓他給她找個嫂子。
醒來後的日子,他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場命運鬧劇,果兒是屬於阿遠的,他望塵莫及。
所以在徹底康復後,短短一個月時間裡,他就應付了一場又一場的相親。
女子考慮了片刻,咬咬脣說,“我,我應該能接受你的要求,不過今天我沒帶戶口薄,明天,行嗎?”
陳程輕輕皺眉問,“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女子眼裡仍然有猶豫之意,卻還是點了點頭。
陳程又說,“那明天領證前,我必須跟你說清楚。”
女子認認真真地聽着,看他那麼認真的神情,似乎是要宣佈很重要的事情。
“我雖然會跟你結婚,但是可能給不了你愛情,而且我們要分房睡。”
女子一陣緊張,“爲什麼?”
陳程又說,“我想,我沒必須跟你解釋這麼清楚。我只能保證,婚後我可以負責任,不會在外面亂來。”
不會有愛情的婚姻。
而且要分房睡?
女子很快聯想到了什麼,皺起眉頭打量着陳程。
猶如從畫裡走出來的男人,風度翩翩,氣度不凡,眼睛深邃迷人得如同是閃亮的寶石。而且這男人的皮膚這麼樣晰白,該不會是……
同/性/戀?
聯想到這個詞,女子的整個神情都不好了,誇張地望着他。
之前還覺得他特別的風度翩翩,腦子裡有這個詞語用在他身上後,突然感覺到怎麼特別的讓人毛骨悚然。
雖然說,女子是愛財了一點,可是也不願有一場無性的婚姻。
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陳先生,你,你該不會是性取向有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