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是被嚇懵了,剛纔只顧着簽字,也沒聽太清楚。
所以,只好逮着身旁的向遠的哥們——陳程,問了一大堆。
陳程與向遠不同,周身上下都散發着陽光,目光也很溫暖,卻帶着幾分散漫和玩味之意。
看起來明明像是一個大學生,卻已經是某某投資公司的老總,而且和向遠合夥開了公司,並且都是靠自己的實力打拼出來的天下,沒有靠家裡半分。
所以,果兒對陳程是有幾分敬重的。
果兒:“陳程哥,醫生會不會在向遠的肚子上開一刀再做手術?”
陳程:“很有可能哦,胃穿孔都是要進行開腹手術的。”
果兒:“那麼嚴重,有生命危險嗎?”
陳程:“任何手術都有生命危險。”
果兒直接被嚇得滿臉慘白,“那怎麼辦?”
陳程聳了聳肩,表示很無奈,“聽天由命唄。”
果兒咬了咬脣,眼淚大顆大顆的流出來,“要是向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碧落黃泉我都陪他。”
陳程覺得果兒太可愛了,不由把褲包裡的手抽出來,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像是哥哥待妹妹那般溫柔,“好啦,騙你的。”
果兒瞪大眼睛,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溼透了,更加突顯她的大眼,“陳程哥,你正經點行不行,我都擔心死了。”
陳程:“你哥做的是腹腔鏡無創手術,不用開腹的。”
果兒:“肚子不用挨刀的?”
陳程:“嗯,手術成功率高,術後併發症低,我也做過。”
果兒:“你什麼時候做過?”
陳程:“像我這種經常在酒桌上摸爬打滾的人,胃穿孔比你哥還厲害,當然做過這種手術。”
果兒:“手術成功率真的很高,而且沒有併發症,那向遠應該快出來了吧?”
陳程:“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只顧着你哥了。”
果兒嘟了嘟嘴,表示不願意,“他不是我哥,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
陳程一臉玩味笑意,“十八年前就知道了,你哥一直把你當童養媳。”
提起這件事情,果兒揉了揉淚水朦朧的眼睛,終於是有了一絲笑意。
這才走到身後的椅子上坐下,“陳程哥,我哥肯定什麼心事都會告訴你吧。”
陳程也跟着她坐到椅子上,明朗的笑了笑,“恰恰相反,你哥什麼心事都藏在心裡,唯獨喜歡你這件事情。除此以外,我幾乎不知道他的任何心思。”
聽他這麼說,果兒的脣邊不由劃過一絲笑意。
心裡也跟着美滋滋的。
向遠願意把他喜歡她的事情告訴陳程哥,說明她在向遠的心中真的很重要。
所以,越想,她越覺得自己幸福得像花兒一樣。
果兒:“向遠那壞傢伙,他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陳程:“因爲你的事情,我還和你哥吵過架呢。”
果兒:“爲什麼?”
陳程:“沒爲什麼,那是我和你哥的事情。”
瞧見她瞪大眼睛的可愛模樣,陳程不由又笑了笑,感嘆道,“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和向遠這小子在一起了。”
聊着聊着,果兒覺得等待的時間太久了。
不由又站起身來,朝手術室張望,“陳程哥,向遠要什麼時候纔出來呢?”
陳程也朝手術室望了望,“沒那麼早呢,你放心,你哥沒事的。我也做過同樣的手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嗎?”
約莫過了兩三個小時,終於見一身深綠色工作服和麪戴口罩的醫生將躺着的向遠推了出來。
果兒趕緊湊上去,忙着問向遠的情況。
戴着眼鏡的男醫生扯開面上的口罩,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才笑了笑說,“手術很成功,術後住院觀察二到三天,術後一週只能吃流食。”
果兒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趕緊跟着醫生把向遠推到病房。
因爲向遠打了全麻醉針,所以術後六個時是需要用生命體徵監護儀的。
果兒看着護士又是給他戴氧氣罩,又是給他夾血壓指夾的,而且這個時候向遠還沒有醒過來。
所以,她極是擔心,問了護士一大堆的問題,最後等護士走了,還逮着陳程問個不停。
果兒:“陳程哥,向遠真的很快就會醒過來嗎?”
陳程:“他沒事的,全身麻醉那有那麼快醒過來。”
果兒:“可是他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
陳程:“有哪個病人從手術室出來了,能活蹦亂跳,滿臉紅潤的。有那樣的,就不叫病人了。”
果兒呆呆的看着向遠,看着他這般模樣,好想抱抱他,可是又不敢動他。
醫生說他打了全身麻醉藥,不能睡枕頭,不能晃動他,所以果兒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他了。
過後,陳程確定她確實不願意把向遠生病的事情,告訴向家父母后,這纔去給她買了燉鍋和幾條鯽魚。
還吩咐她這兩天只能給向遠喝湯,然後因爲公司有事就先走了。
病房裡就只留下果兒和向遠二人,她安安靜靜的坐在牀頭,不眨一眼地望着他。
目光中的向遠,面色依舊是蒼白的,儘管如此,還是那副英俊的模樣。
棱角分明,眉目如畫,鼻樑挺翹,尤其是他那雙薄而性感的脣,像極了向爸爸,迷人而蠱惑。
果兒忍不住垂頭輕輕的吻了吻,他的脣軟軟的,溫涼的,讓她好心疼“向遠,這輩子我真的認定你了。”
她怕他隨時都會醒來,而且太陽已經落山了,她得去給他煲魚湯了。
醫院裡有一間敞開的,供病人們煮湯熬粥的房間,裡面有提供幾個電磁爐和一個微波爐。
因爲病人比較多,還得排隊才能用上,所以果兒等了一會兒,然後把洗淨的鯽魚放到鍋裡燉湯。
她怕湯糊了,所以每隔兩三分鐘就去看一看,在病房和熬粥間兩點一線的跑了十幾二十趟,向遠還沒有醒來。
最後一趟,果兒去關火,向遠緩緩的睜開了眼,發現自己躺在醫院,漸漸想起午飯後自己痛得生不如死的面畫。
又朝病房裡掃了一圈,看見了他送給果兒的那部手機,蒼白的脣角這才劃過一絲微微笑意。
果兒的身子那麼單薄,卻要把他一個大男人弄到醫院來,肯定很艱難吧。
想想,就覺得幸福。
這時,果兒端着湯鍋從病房外走回來,一進門就對上向遠那倦意甚濃,卻略帶笑意的目光。
不由一陣欣喜若狂,“向遠,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