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吉靜靜的看着緣緣。
她閉目時,甜美的容顏。
簡直是美極了。
佛煙升騰裡,她在默唸。
時而蹙眉,時而深呼吸。
靜靜的,靜靜的,像是一朵睡蓮。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這樣的緣緣,以後一定可以嫁一個好男人吧。
這一點,莊吉不擔心,因爲好的人都會有好報。
等緣緣再睜開眼睛,他笑着問,“你在佛主面前許了什麼願呢。”
緣緣笑着推他走到客廳沙發處,“你又不是佛主,我纔不告訴你。”
她是替他許的願。
其實,她是想許,如果有來世,她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可是,莊吉來世妻子的位置,已經留給了嫂子,她不想去爭搶,只想成全。
而且,若不是這個善意的謊言。
嫂子,也一定是很愛莊吉的吧。
緣緣坐到莊吉對面,長長嘆一口氣,“唉,認識你之後,我開始變得傷感了。”
莊吉笑了笑,“你現在還可以後悔。”
緣緣問他後悔什麼,他說,“爲了不傷感,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就和我絕交啊。”
她卻是昂起頭來笑了笑,“傷感我也願意,是你讓我看到了人世間真正的愛情。”
那是放手,那是成全。
緣緣從莊吉那裡出來以後,一個人沿着街道靜靜的走着。
街上情侶成雙,人來人往,車影在眼裡一晃而過,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認識莊吉後,不,應該是認識真正的莊吉後,她怎麼變得傷感起來了?
她想,如果她是嫂子,她一定會去弄清楚莊吉離開的原因。
知道真相後,一定會陪在莊吉身邊,不離不棄,相濡以沫。
不過,莊吉做得那麼天衣無縫,又怎麼可能讓嫂子知道真相。
唉,這就是命運弄人嗎?
看着緣緣的身影離開小區後,曾叔就上了樓,看着莊吉一個人坐在輪椅裡,從二十樓眺望而去,目光空洞。
曾叔在身後問,“阿莊,你真的信得過這個姑娘?”
莊吉淡淡說,“由緣緣來管這筆錢,我放心。”
曾叔又問,“之前我好像聽你說,要給宋詞那丫頭留一筆錢。”
莊吉不答。
曾叔又說,“是我多嘴了。”
莊吉控制着輪椅轉回身來,朝曾叔笑了笑,“我已經讓律師取消了那份遺囑。現在的小詞,不需要我救濟。而且,如果某一天她要是知道我給她留了一筆錢財,她也一定會知道我離開的真相。我真的不想她知道這些。”
所以,就這麼,靜靜的,靜靜的,離開吧。
什麼都不要告訴小詞,她有出色的向深陪伴,就是最大的幸福。
只要小詞還會戴着他借小草之名,送給她的那枚戒指,他就心滿意足了。
……
宋詞的餐廳走上了正軌,她閒了下來,當真當起了甩手掌櫃。
反倒是向深,總會有忙不完的事情,本來週六週末他還能陪她兩天,可是現在連週六都要加班。
而宋爸爸宋媽媽,也因爲老家那邊有事,就去了s市,還說要一兩個月後纔會回來。
這個週六的晚上,洗過澡後的向深在書房裡加着班。
而宋詞,則在客廳裡無聊的看着戰爭片,是一部紅劇,特別有勵志精神。
插播廣告的時間,宋詞朝書房望了望。
穿着淺粉色t血,乳白色短褲的向深,看起來那麼休閒帥氣。
可是工作起來的樣子,還是很有專業精神,連她走到了書房門口,也根本不察覺。
她端着一杯泡着檸檬片的溫水遞給他,“老公,喝口水再工作吧。”
向深沒有看她,目光還是駐紮在電腦屏幕上,“放那裡吧,我等會兒喝。”
宋詞走到他身側,把水杯遞到他嘴邊,“老公,晚飯過後你就一直坐在這張椅子上,整整三個小時沒起身了。你喝喝水,休息一下再忙吧。”
向深知道她是好心,所以這才從鍵盤上抽回一隻手,接過她的水杯。
他也確實是渴了,而且近在眼前的檸檬清新味,陣陣撲鼻,讓他緊繃的神經緩解了不少,然後一口氣喝了一半。
這才擡頭看着她,笑了笑,“明天要見一個重要的客戶,說是約他打高爾夫,其實我是想借明天的機會,把代理他們公司法律顧問的合同拿給他看一看。”
宋詞作失落狀,“啊,你不是說明天要陪我去洛湖釣魚的嗎?”
向深撫了撫額頭,“哦,我都給忘記了。下週行嗎,下週我一定陪你去。”
宋詞努嘴,很不情願,“也只有如此了。”
接着,向深把她摟過來,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捧着她的臉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宋宋,下週我一定陪你去釣魚。”
“我還沒打過高爾夫,要不下週你陪我去打高爾夫吧。”
“那就這樣,下週六陪你去釣魚,下週末陪你去打高爾夫。”
宋詞坐在他大腿上,質疑地看着他,“你下週真的這麼有空嗎?”
向深眨眼笑了笑,“放心吧,老公就算是沒空,也會抽空陪你的,不會總是失言於你。”
然後,勾起拾指輕輕的颳了刮她的鼻尖,“好了,你先去看電視吧,要是困了就先睡,我再忙一兩個小時。”
宋詞看了看時間,再過一兩個小時,就該是午夜了。
她歡快的起了身,走到門口的時候趴在門檻上望了回去,“老公,你專心工作哦,我等你一起睡覺,再晚我都等你。”
結果,向深所說的再加一兩個小時的班,卻變成了兩三個小時。
宋詞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裡零點了。
書房的白熾燈燈影裡,依舊映着向深專注工作的模樣。
他還是對着電腦敲打鍵盤的姿勢,想想他已經坐在那裡五六個小時了,她就心疼。
所以,宋詞悄悄走進去。
這一次,向深倒是馬上發現了她。
擡頭衝她笑了笑,“你還沒睡啊,我馬上就好了。”
宋詞幹脆扳了一根凳子坐到他身邊,“那我等你一起睡覺。”
因爲無聊,宋詞拽着自己的幾絲長髮玩來玩去,最後索性用髮尾在他耳根後面輕輕拂了拂。
她覺得有趣,乾脆直接在他耳朵裡撓着他的癢癢。
向深側頭望來,“宋宋,你太調皮了。”
宋詞知道自己錯了,收起頭髮,直起腰來,“好啦,我不招惹你了,你繼續忙吧,我去臥室等你。”
說着,在他的臉上落下輕輕一吻。
這一吻,立即讓向深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