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溫柔喝道,將行李箱放在了自己腳邊。
孟林嵐和鍾叔頓時一愣,回頭朝溫柔看來。
“我現在知道爲什麼大叔會平白受了五年的凌辱,大概全是因爲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媽,大叔說你單純,我看單純和白癡只是兩個字的差別。”溫柔淡淡道,孟林嵐聞聲臉都綠了,朝鐘叔喝道:“你聽她說什麼,給我掌嘴。”
“掌嘴?你也就只有這一點權力了吧,你除了享受大叔給你的地位,身價,和隨便掌嘴的權力,還有什麼用,沒頭沒腦,難怪會敗給沈佳碧落這麼個下場。”溫柔念着,不等鍾叔過來,便提了行李朝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孟林嵐厲聲喝道,溫柔輕輕一笑轉頭道:“那請問你是讓我走,還是不讓我走。”溫柔輕笑着,趁着孟林嵐遲疑之際,大步走了出去,消失在夜幕裡。
走出季家莊園已經是十一點了,溫柔絕沒想到,這麼晚了,她還會從那張溫暖柔軟的牀上離開,在夜色裡吹冷風。
天翊的電話仍舊打不通,溫柔腦子裡天南地北的胡思亂想着,她想也許天翊真的生氣了,看到了電話卻不接,也許是根本厭倦了,厭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逃離他的世界,乾脆就放棄了。
溫柔想到這,便不覺得掉下了眼淚。
這場婚姻本來就是一場鬧劇,儘管這婚姻裡有一份感情在,可感情畢竟比不了屹立的季家莊園,也許愛情在頃刻間就會崩塌,可季家莊園就算一次又一次的更換主人,卻依然屹立不倒。
溫柔在暗色的小花園裡看着不遠處燈火輝煌,宏偉的季家莊園,心裡難過極了。
被溫柔氣的孟林嵐在鍾叔的陪同下上了樓,朝天翊的臥室而去。
“老太太,已經都收拾好了。”阿欣從房間出來道,孟林嵐點了點頭朝阿欣接着道:“今晚暫時就這樣吧,別打擾顏夕小姐和沫沫休息,明天一早,將許溫柔的衣服,鞋子,所有東西都扔到雜物房,順便看看顏夕小姐還需要什麼。”
“是,老太太。”阿欣說着,便帶着女傭退出了房間。
關上房間門,阿欣朝女傭們招了招手,自己卻怯怯的躲在了走廊拐角。
電話剛撥出去,鍾叔便出現在了阿欣面前,阿欣不禁咯噔一下,身子一顫。
“喂,阿欣?”天翊在電話裡念道,阿欣看了看鐘叔,迎上鍾叔兇惡的目光。
“是,是我,先生。”阿欣說道。
“怎麼了,家裡有什麼事嗎?溫柔還好嗎?”天翊問道。
阿欣愣了愣道:“沒事,挺好的,打電話給您,是想問一下先生今晚還回不回來。”
“是溫柔讓問的嗎?”天翊問道。
“不是,太太……太太已經睡了。”
天翊一聲嘆息道:“好,我知道了,我今晚在公司加班不回去了,你照顧溫柔就可以了。”
“是……”阿欣低聲道,話音剛落,電話便斷了,下一刻,鍾叔一把奪過阿欣手裡的手機,啪的一巴掌打了過去。
“下次不敢了。”阿欣俯首低聲道。
鍾叔也沒說話,拿着手機轉身而去。
溫柔拖着行李漫無目的
的在小花園的池水邊走着,撥通了蘇明宇的電話,可電話剛響了兩聲,卻從暗處的花叢裡突然竄出來一個人,猛地撞在了溫柔後背,溫柔一個踉蹌,手機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溫柔頓時一驚回頭迎上一個年輕男孩的臉。
“這位不好意思,有人追我,我不是故意的。”男孩慌忙的說着,不時的看着身後,溫柔一愣,也朝男孩身後望去,只見兩個人一邊喊一邊朝這邊追來。
男孩一愣,臉色大變,從兜裡掏出一個錢包拍在了溫柔手裡。
“那個,姐姐,手機我賠給你,幫個忙,不要說見過我。”男孩說着,一溜煙的消失不見。
溫柔頓時愣在了原地,看着手裡的價值不菲的錢包,傻了臉。
“喂,有沒有見過一個十九歲的男孩,穿着黑夾克,牛仔褲。
溫柔愣愣的搖了搖頭。
兩個男人見狀,繼續朝前追了出去。
溫柔滿臉迷惑打開了手裡的頓時驚的瞠目結舌。
不是因爲錢包裡一排的卡片,也不是因爲錢包裡厚厚一疊百元大鈔,而是那張錢包裡的合照。
溫柔驚愕不已的翻着錢包,翻出了一張名片。
“臺北藝術音樂學院顏赫工作室總監,柳顏赫。”溫柔驚歎不已的喃喃道,繼而明白了什麼。
“柳顏夕難道還有個弟弟?”溫柔念着,神色大變,朝柳顏赫跑去的方向望去,一時間滿腦子疑惑和問號。
“她弟弟怎麼會在季家莊園附近,爲什麼有人在追他,爲什麼他沒在臺北。”溫柔想着,將錢包塞進行李箱,轉身朝季家莊園走去,可是沒走多遠,便被幾個人擋住了去路。
三個男人,穿着黑衣黑褲黑皮鞋,頭上戴着鴨舌帽,手上戴着皮手套,臉上還遮着口罩。
“請問你是許溫柔嗎?”其中一人問道。
溫柔愣愣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轉身便逃,可下一刻,卻被人從身後一把困住,捂住了嘴。
“救命……嗯嗯……”
溫柔的聲音沒有驚擾任何人,更何況是在深夜。
行李箱和皮包被黑衣人隨手扔在了花叢裡,強行將溫柔拉上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溫柔身無長物,手機掉進了水裡,行李和皮包被扔進了花園,上了車,便被人捆了手腳,蒙了雙眼,用帶着嚴重氣味的膠帶封了嘴,她腦子裡就只剩下了兩個字:綁架。
凌晨一點多,顏夕看了看睡着了沫沫,拿着手機朝客廳的陽臺走去。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還想怎麼樣。”顏夕喝問道。
電話裡傳來一個聲音,但顏夕卻不知道是男是女,因爲聲音經過變音器的處理,她分不清男女,更分辨不出是否認識對方,只知道對方和林心是一夥的。
“做的很好,我會考慮善待你的弟弟。”對方道,顏夕聞聲便一驚,壓低了聲音怒斥道:“和我弟弟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本來只是想請他喝杯茶,沒想到那小孩那麼難搞,我只要動用武力解決了,不過你放心,只要照我說的做,我會保證他的安全的,到時候,你和你弟弟都會沒
事,順便還會給你女兒一個幸福的家庭。”對方言道,便掛斷了電話。
顏夕喊了兩聲,便收起了手機,一臉焦急卻不知所措。
綁架溫柔的車子,一路開出了城,溫柔似乎聽到了海浪的聲音,可在車子停下的時候,卻又沒有了。
溫柔被人拖拽着從車裡拉了出來。
“那小子呢?”身邊的人喝道。
“搞定了,馬上就送來。”有人答。
溫柔腦海裡混亂一片,聽着陌生的聲音,聽着身邊雜亂的腳步聲,恐懼感瞬間襲上心頭,她只覺得毛骨悚然,在掙扎間,她被人猛地推了出去,溫柔踉踉蹌蹌的跌在了地上。
有人扯下了她眼睛上的黑布,溫柔不由的朝後躲了躲。
自己被扔在一個小屋裡,空空的屋子裡除了些日常雜物,廢桌椅什麼的,便是空空如也。
站在溫柔面前的男人,只留着一雙眼看着她,溫柔見狀,吃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衝男人說着什麼。
男人一聲嘆息扯下了溫柔嘴上的膠帶。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綁架我,這是哪?”溫柔連連問道,男人一聲輕笑道:“你問的問題,我都沒辦法回答,不如你換一個。”
溫柔頓然一愣道:“你們究竟想要什麼。”
男人笑了笑道:“綁架嘛,自然是勒索了,你恐怕是這個城裡最貴的肉票了,如果季天翊不給錢的話,我們就撕票,勸你老實點,我們拿到錢,自然不會傷害你。”
男人說着,便轉身離開了房間,溫柔聽到了門外鐵鏈的聲音,她想這門一定被死死的鎖了起來,屋裡只有一個窗戶,沒有玻璃,準確的說是玻璃杯打碎了,殘缺的碎片,不完整的還在窗子上,窗外是鐵條焊的的防護窗,單單是看,溫柔就知道一定很牢固,至少不是她可以逃脫的。
房間裡只有房頂上一個盞昏黃的燈,屋子裡昏昏暗暗的。
溫柔環顧四周之後,用力掙了掙綁在身後雙手上的繩子,默默的坐在了角落一張破沙發上。
季家已經是顏夕的了,怎麼還會有人這麼不開眼綁了自己勒索天翊,還有那個匆忙逃走的柳顏赫,她本來是準備回莊園找柳顏夕的,卻被人綁來了這。
溫柔想着一聲嘆息,她以爲這真的是某個貪錢亡命之徒的綁架,她真的以爲這將是一場拿錢換人的危險遊戲,直到翌日清晨,她被一些雜亂的吵鬧聲驚醒。
雖然只是迷迷糊糊睡了幾個小時,但溫柔還是輕易的被驚醒了。
“放開我,我警告你們,惹了我是要付出代價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溫柔試圖隔着窗戶看什麼,卻什麼都看不到。
直到,門外的鐵鏈發出了響聲,直到柳顏赫被人用力的推了進來。
溫柔驚了,也愣住了,看着柳顏赫,看着被關起來的鐵門,徹底混亂了。
“怎麼是你?”溫柔驚歎着喃喃道。
柳顏赫看到溫柔倒是有了幾分驚喜朝溫柔笑着道:“好巧啊,是你啊姐姐,你怎麼在這,你怎麼被他們綁來了。”柳顏赫連連問道。
溫柔看着柳顏赫,大腦一片混亂,茫然無措,頓時變得啞口無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