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幾乎是秒睡的小妻子,團長筒子一臉的無奈,難道某人是豬的屬性麼?大年夜的,這沒心沒肺的傢伙……,不過,那粉嘟嘟的臉蛋兒和紅豔豔的脣,可真是夠誘人的……,無奈,團長筒子又去衝了個涼水澡……
雖然嘴上說睡多了丟團長筒子的臉和她沒關係,但某人腦子裡還是繃了根警惕的弦,七點鐘一到,如上了發條般“嗖”的彈坐了起來,把正好推門進來的趙玉蘭給嚇一跳,“夏,睡毛愣了?”
“娘?”剛醒來腦子有些發矇,初夏盯着趙玉蘭半天,纔回過神來,“娘,現在幾點了?”
“七點多一點。”趙玉蘭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夏不怕,夏不怕,回魂了,回魂了……”
初夏無奈的笑:“娘,我沒被嚇着,就是睡的時候怕起來晚了,腦子裡自己唸叨了幾句七點起牀,沒想到,還真就起來了,嘿嘿……”
“你這孩子打小就這樣,只要睡前唸叨唸叨幾點起,第二天一準是準點起來,比鬧鐘還使……”
趙玉蘭邊說邊笑,“記不記得你九歲的時候,去你姥家,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姥和你姥爺說第二天去趕集的事兒,你也鬧騰着要一起去讓姥爺給你買好吃的。
你姥就和你說,想去的話就早上五點起來,能起來就帶你去,起不來就在家裡跟着啓慧去割草。
結果,五點一到,你從炕上爬起來。悄沒聲的穿好了衣服坐炕沿上等着,把隨後起來的姥爺給嚇了個半死……”
這事兒初夏當然是不會有印象的。那個時候還不是她呢,是以。她就笑:“我那時候也挺蔫壞的哈?”
“是啊,你姥爺怎麼也沒想到你能早早的爬起來,而且,依照你的脾性,要是早爬起來了,肯定也得催着大人起牀,哪知道你就悶葫蘆一樣坐那兒了。
所以,你姥爺回過神來的時候,就以爲你有可能是在夢遊。嚇得也不敢喊你,你倒好,眼看着你姥爺穿衣服洗臉刷牙都不吭聲,等他回來打量着你猶豫怎麼辦的時候,你來了句,‘縮頭縮腦的看什麼?想說話不算話把我扔家裡啊?’
你姥和我說這事兒的時候,把肚子都笑岔氣了,而且好長一段時間,老兩口想起這事兒來。就喜的不行,你呀……”點點女兒的腦袋,趙玉蘭嘆氣,“夏。以後可不能忘了姥姥姥爺,他們待你啊,比待哪個孫子孫女都好。”
“娘。我知道,我已經和周蜜康商量過了。初三前把周家的門串完,然後初四陪爹孃去京城林家。初五再陪爹孃回去給姥姥姥爺一家拜年。
爹和娘要是想在家裡多住些日子,我們就先回來,等過十五的時候,讓周蜜康派車把爹孃接回來。”
“你們這樣安排,不會誤了工作?”趙玉蘭一臉糾結的問道,她當然希望女兒女婿陪着串親戚,可是,又生怕會誤了女兒女婿的公事兒。
“不會的,周蜜康正月裡能稍稍清閒一些,我這不是結婚第一年嘛,在假期上會稍稍寬限一些。
不過,等我再回來以後,就真的要忙起來了,接下來的幾年,大概我能陪着爹孃回去的時候,也就只有寒暑假了。”
“我們想回去的時候,就自己坐車回去,你好好好學習,別惦着我們,有這麼出息的閨女,我和你爹可高興着呢。”趙玉蘭說着伸手撫撫女兒臉頰,“夏,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工作上,婚姻上都是。
小蜜對你是真沒的說,早上他下去的時候,我正好在廚房裡,就聽到他和你老婆婆商量你們到明天再去拜年,還把責任都攬到了他自己身上。
將心比心,人家對咱好,咱不能不自覺,本來娘是想着,偷偷把你喊起來,不能丟了周家的臉,讓那些親戚說你不識禮節……”
“娘,你怎麼能這麼不相信我呢……”初夏打斷趙玉蘭,一臉的不滿,“明明知道我打小就起牀準時還這麼信不過我,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這不是怕你萬一不準時嘛,你這孩子,傷的什麼心,娘還不是爲了你好?……”
“跟您說笑的,還當真了?”初夏笑嘻嘻的跳下牀,“娘,我先洗漱了。”
“這孩子……”趙玉蘭無奈的笑,“都十九的人了,還這麼沒正形兒。”
“虛歲不算,人家根本才十八。”初夏腦袋從衛生間伸出來,“娘,女人十八一朵花,好不容易混到這一年,您再一下子給我晃過去,我多冤啊?”
“那也不能年年十八呀?”
“去年是十七,今年是十八。”
“好,你十八。”趙玉蘭一臉的無奈,表示實在是搞不太明白女兒的想法兒,看來,她真是年紀大了,記得以前,她娘就總是搞不明白她的想法兒。
幫着女兒把被子疊好,衣服整理好,剛要離開,周蜜康推門進來了,趙玉蘭就一臉不自在的解釋:“我過來的時候,夏就起牀了。”
周蜜康也不自在,就訕笑着:“我是尋思着讓她多睡會的,我已經和爺爺奶奶說好了,我們明天再去拜年,今天就在家裡和大哥接待來拜年的,夏和大嫂都不用在下面守着。”
“小蜜,娘知道你是心疼初夏,可她才嫁過來就這樣,肯定讓外人說閒話……”
周蜜康打斷她:“娘,管別人說什麼?我要是連自己的媳婦都保護不了,那還有什麼臉面把她娶回家?”
這帽子,扣的就有點兒大了,趙玉蘭吶吶着不知道說什麼好。
初夏從衛生間出來,拉着趙玉蘭往外走:“娘,你和他講理,永遠是沒理,走吧,他有他的道道,咱有咱的想法兒,反正,我聽孃的。”
“也不用非聽孃的……”趙玉蘭一臉的糾結,“其實是小蜜說的對,你應該多養養身子,少熬夜……”
感覺到趙玉蘭又要往寶寶上靠攏,初夏趕緊轉移了話題:“娘,我爹呢?”
“你爹那勤快勁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早就跑出去掃鞭炮屑去了……”趙玉蘭邊說邊嘆氣,“天生幹活的命,勸也勸不住,這會兒還不定掃到哪兒去了呢。”
“我去看看。”周蜜康轉身又跑了出去,其實他納悶的是,他可是繞着這一帶跑了好幾圈兒,怎麼就沒發現岳父的影子?
林寶河此時正跟葉老爺子蹲在葉家的屋側背風處聊的熱乎,連葉老爺子自己都覺得奇怪,他是個見慣風浪的老軍人,咋就能和這個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小自己二十幾歲的男人,有那麼多的共鳴呢?
很多想法,他和家人說,家人不理解,和朋友說,朋友也不怎麼理解,而現在他和林寶河講起來,對方的回答讓他特別的熨貼,就想着把心裡話都倒出來。
葉老爺子吧唧一口煙,感慨的道:“寶河,我怎麼就覺得,你一點兒也不像村子裡長大的,你這見識啊,對事情的看法啊,我兒子都經不上你。”
“叔,您這就是誇我了吧?”林寶河喜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不過。能得到您這樣的誇獎,我是真的開心。”
“不是誇你,我說的是實話,就說我對我外孫女的做法吧,連她爸都不理解,覺得當年我做的太狠了點兒,才導致她越走越歪,可是你,卻能把我的心思明白的一清二楚,這可真是……”葉老爺子嘆口氣,“要不是和你聊過,我都不能相信你竟然是活的這麼明白的一個人。”
“都是當家長的,哪個孩子一開始能走的順順當當的,我們家初夏,小時候也淘着呢,我和玉蘭,曾經愁的啊,以爲這輩子沒點兒盼頭了。
可是沒想到,這孩子說變就一下子變了,那麼懂事兒,那麼聰明,有時候連我和她娘都懷疑,這還是不是我們那個不聽話的閨女了。
可事實上,她的的確確是我們的閨女,只不過她大了,性格和以前不一樣了,而我和她娘能做的,就是陪在她的身邊,讓她不用因爲擔心我們,而影響到學習。
其實,你對你孫女的心情,和我對我閨女的心情是一樣的,而不一樣的是,我們兩口子管孩子,沒人摻合,你這邊呢,管的少了,摻合的多了,好經也就念歪了。”
“對!”葉老爺子猛的一拍大腿,“還有啊,我和你不一樣的是,你娶了個明理的妻子,而我娶了個只知道護短的妻子。
寶河,叔是真心的感激你,美如對初夏做了那麼些不要臉的事兒,可你呢,對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好,想想,我就覺得愧得慌啊!”
“叔,看您又見外了吧?”林寶河趕緊道,“孩子的事兒是孩子的事兒,咱們大人該怎麼交往就怎麼交往。
不管你家孫女怎麼和我閨女鬧騰,只要您這邊心不歪,我就肯定不能瞎怨怪,再說了,就您這脾氣,你孫女做的那些事兒,你肯定比我還要生氣,我又有什麼好怨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