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並無大礙,他這些日子心裡壓力太重,沒休息好,急火攻心下才會昏了過去,荊哲給他打了一針,他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被宋曉玉訓過的初夏,又被荊哲拎過去訓了一頓。
初夏倒是想爭辯兩句,可是瞄到荊哲黑如鍋底的臉色,她沒敢吱聲兒,她自己也知道,她的做法兒是有些欠妥的,當時,她也是急昏了頭了嘛……
“初夏,你是真的想要做一名醫生,對不對?”荊哲放緩了語氣。
“是。”初夏肯定的點頭,要不是這樣想的,她幹嘛巴巴的來學醫還學的這麼認真呢?她是真的想做一名讓人崇拜的醫生的。
荊哲就嘆口氣:“你要想做一名真正的好醫生,就要讓自己心硬一點兒,否則,早晚有一天,你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的!”
初夏被他凝重的神色驚一跳:“哥,別嚇唬人……”
“誰嚇唬你了?”荊哲瞪她一眼,“照你這個樣子要是上了前方,是不是還要跑到受傷的戰士前面去擋子彈?”
初夏訕訕的笑:“那是兩碼事兒嘛。”
“怎麼兩碼事了?”荊哲冷哼一聲,“現在給我作保證,要不然,我就告訴周蜜康,讓他把你領回去。”
“哥,咱不好這樣吧?”初夏咋舌的看着他,“我救的是你的徒弟哎。不謝我就算了,還要告我的狀,也太不講情面了。”
“別嘻皮笑臉……”荊哲無奈的揮揮手,“算了。道理你自己都明白,沒事兒的時候好好琢磨琢磨,要是再犯,別怪我沒和你打過招呼。”
“知道了……”初夏討好的笑,“我下次肯定不這樣做了,其實,我也知道,保護不好自己就是對病人不負責,我明白的。”
打量她幾眼,荊哲擺了擺手:“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信。看你表現吧。”
“咚咚……”
“哥。有人找你。”
看着初夏急不可奈的樣子。荊哲好笑又好氣的道:“你是不是覺得救星來了?”
“不是。”初夏訕笑兩聲,說了實話,“是有那麼點兒。”
荊哲一臉無奈的看着她:“算了。你想不通的時候,我說什麼都沒用,去開門吧。”
“我想通了,我真明白,哥看我的行動吧。”初夏說話間拉開門,吳靜波站在外面,往右指一指,“有人找你,說是你三嬸兒。”
“我三嬸兒?”初夏疑惑的看過去,就見劉玲美正往這邊探頭探腦。看到她,急步走了過來,堆起滿臉的笑:“初夏,可算找到你了。”
“你找我幹嘛?”初夏冷着臉道,想到那瓶子想要毀了她的濃硫酸,她要是能笑出來,大概就是腦殘了。
“你這孩子,三嬸想你了嘛……”
初夏打斷她:“江夫人,不敢當。”
劉玲美臉上的笑容滯了滯,熱情的上前拉她的手:“你這孩子,怎麼還這麼生份了呢?這樣吧,你叫我劉阿姨,好不好?”
初夏翻個白眼兒:“你配嗎?”
劉玲美被噎個半死,強忍着心中怒火,道:“就是個稱呼,你願意喊什麼就喊什麼,咱們找個地方說幾句話,好不好?”
“不好。”初夏斷然拒絕,一臉警惕的看着她,“誰知道你藏沒藏什麼害人的兇器?我和你也沒什麼交情,你能和我說什麼好事兒?你當我傻啊,你讓我去我就去?”
“你……”劉玲美咬咬脣,再也擠不出笑意,“麻煩你告訴周蜜康,我是江家的人了,我走我的陽光道,周家走周家的獨木橋,他無權去江家指手劃腳,要是他再折騰,別怪我不講情面。”
初夏咧嘴笑笑:“有膽自己去找周蜜康耍橫,衝我橫的什麼勁兒?是看我好欺負嗎?”正好看到林文斌走過來,就衝他招手,“哥,有人欺負我。”
林文斌走了過來,冷臉盯着劉玲美:“你欺負我妹妹?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你是誰?”劉玲美視線在初夏和林文斌臉上睃巡,鄙視的笑,“林初夏,你可是有夫之婦,整天和年輕男人勾勾搭搭的,不怕周蜜康打斷你的腿?”
“你自己齷齪就把別人也想的那麼齷齪,你當天下女人都像你一樣不要臉啊?”初夏衝她翻個白眼兒,“這是我堂哥,親堂哥,明白什麼是親堂哥吧?”
反正已經和劉玲美撕破了臉皮,初夏是一點兒臉面都不給她留。
“嫁到周家就把一堆的窮親戚都帶過來享清福,你這種蛀蟲還有臉說別人?”劉玲美冷哼一聲,“別怪我沒勸告你,就你這做法兒,總有一天會被周家趕出門去的,你當週家人真稀罕你啊?說句不好聽的,他們只不過把你當成生孩子的機器罷了,等你生了孩子,看他們怎麼對你!”
“看來你是皮癢癢……”話音落下,林文斌上前一巴掌就扇到了劉玲美臉上,不待對方回過神來, 又一巴掌扇上去。
“女人你也打,你tm的是男人嗎?”劉玲美嚎叫着撞向林文斌,身子一閃,林文斌躲開她,冷哼一聲,“我這人沒那麼多講究,敢欺負我家人的,我管你男人女人,照打不誤!識趣的話,你就給我老實點兒,真鬧開了,你能賺着便宜我不姓林!”
“林初夏,你就讓你的家人這樣敗壞周家的名聲?”劉玲美不敢惹林文斌,就激初夏,“你要是讓他再這麼鬧騰,周家肯定就不要你了。
我在周家待了二十多年,我比你瞭解周家的人。他們可是把臉面把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要是知道你們家的親戚這麼仗勢欺人,他們肯定不會再讓你留在周家。”
“你錯了,我不需要仗任何人的勢。我仗的就是自己的勢,對了,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哪個林?”林文斌斜睨着她,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京城林家你有聽說過嗎?”
“你……你……”劉玲美脣哆嗦着看向初夏,“你不是魯東農村的嗎?什麼時候和京城林家扯上關係了?”
“不好意思,忘了向你彙報了……”初夏衝她咧咧嘴,“我家是魯東農村的沒錯,可是誰規定魯東農村的就不能是京城林家的人?”
“那你以前爲什麼不說?”
“你管得着嗎?”
劉玲美:“……”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丫頭嘴這麼貧呢?
“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兒吧……”初夏衝她撇撇嘴,“周蜜康要是知道你來找我撒野。你猜他會怎麼做?”
劉玲美一下子面如死灰。她怎麼沒壓住火氣呢?她來是想向這丫頭道歉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想到江天北提出分開一段時間的表情,她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要是真的離開江家,她再上哪兒找這麼好的姻緣?
嫁給周山平那麼些年。雖說周山平也事事讓着她,可是,她一直看不上週山平的性格,日子過的是沒滋沒味兒的。
後來和肖兵起關係突破,她也不過是爲了讓自己過的更舒服一些,哪想到,肖兵起的運勢那麼垃圾,害得她轉眼間雞飛蛋打。
出事後,她去求過周山平,可那老實人。倔起來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在碰了幾次釘子後她明白,周家,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就在她以爲自己這輩子的好運都用完了的時候,她的人生出現了轉折。
那是她人生最灰暗的時候,連個落腳地兒都沒有,回到孃家,孃家人都對她冷眼相向,一向敬她愛她姐姐長姐姐短的親熱叫着的弟弟和弟妹,直呼其名,白眼相向。
她也是有自尊的人,尤其,孃家的人都是她拉扯起來的,現在讓她去看他們的冷臉子,她怎麼受得了?
所以,她寧可自己找了個破舊的小房子,僅容一張牀的小房子把自己窩了起來,就在她以爲,這輩子她也許就要孤獨終老的時候,她遇到了江天北。
江天北爲什麼娶她,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反正糊里糊塗的,她就成了江天北的妻子,她的生活一下子又從地獄升到了天堂,她的孃家人又巴巴的湊了過來,她的弟弟弟妹甚至跪下求她的原諒……
那種感覺,她喜歡,她太喜歡了!所以,她盡了所有的心力伺候江天北。
然而,江天北的女兒和兒子兒媳都排斥她,甚至,那個兒媳以前還阿姨長阿姨短的和她特別親熱來着,在她嫁到江家後,卻是也隨着江家的兒女一樣給她冷臉。
半路夫妻,她無權對江天北的兒女做什麼,越想越不甘心,她就恨上了導致她走到這一步的罪魁禍首——林初夏。
如果不是那丫頭,她大概還在過着自己的幸福生活,原本不覺得和周山平一起好,可是現在經歷了這麼多,她明白了,原本平淡無味的日子其實是最好的,丈夫聽她的,兒女也不針對她,哪像現在,她搞不明白丈夫娶她的真正原因,天天要看繼子繼女的臉色……
恰在那時候,她去看瑩兒,發現肖家的境況已經捉襟見肘,盧素娥又要照顧公婆,又要照顧瑩兒,還要受別人的冷臉,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她便提議把瑩兒送到周家。
盧素娥是不願意的,瑩兒一直養在肖家,盧素娥捨不得,是她的極力勸說,才讓盧素娥下定決心把瑩兒送回周家。
而她那麼遊說盧素娥,就是想借瑩兒的手報復林初夏。
在她看來,林初夏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農村孩子,如果真的中了招,相信周家是不會要那麼一個毀了容的女人的,也算是間接爲自己的女兒報了仇。
她相信,周家是絕對不會爲了那麼個女人去惹她的,她已經是江天北的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和林初夏孰重孰輕是明擺着的。
在她看來,讓林初夏吃苦頭是十拿九穩的事兒,瑩兒小小的心裡被她灌滿了仇恨,而誰又會對一個只有幾歲的孩子防備?
就算是不能毀了林初夏的臉,身上留下一堆疤也行,男人都是好色的,她就不信周蜜康會對一個身子毀了的女人眷戀。
然而,在她看來算無遺漏的事兒,卻沒想到丁點兒都沒傷到要初夏,到這會兒她也沒搞明白,到底是林初夏運氣好,還是周家有高人發現了苗頭……
不過,周蜜康都找過來了,江天北也明確的表了態想要和她分開,十有**是她的手腳被人給識破了。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絕對不走這招險棋,就算不甘心林初夏在周家過好日子,可是和自己過好日子比起來,哪個更重要呢?
心思電轉間,她的臉上掛上討好的笑:“初夏,三嬸錯了,三嬸這人活這麼大年紀了沒活明白,小蜜去訓三嬸了,三嬸是真的覺得對不住你,當時三嬸也不知怎麼得,就鬼迷心竅了,你別生三嬸的氣,和小蜜求求情,三嬸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做對不住你的事兒,好不好?”
“她原先想做什麼?”林文斌看向初夏問道。
“把濃硫酸潑我身上。”初夏無視劉玲美哀求的眼神,如實相告,這種女人,就是農夫懷裡的蛇,你可憐了她,回頭她就能咬你一口。
“我手癢的厲害……”林文斌衝劉玲美舉舉拳頭,“如果想嚐嚐做沙袋的滋味兒,你就繼續留在這兒胡說八道。”
豪不遲疑的,劉玲美轉身就往外跑,從剛纔的表現她就知道,這男人,絕對是行動派的,她可不想啥問題都沒解決,還被揍個半死。
荊哲攬住林文斌的肩膀拍拍:“好哥們兒。”
“切,初夏是我妹,我不護她誰護她?”林文斌得意的笑着,“這時候誰和初夏親就比出來了吧?”
他在笑話荊哲不敢像他這樣做。
荊哲苦笑着搖搖頭:“你呀,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我當然也想像你這樣做,可是,師出無名啊,乾哥和親哥能是一回事兒嗎?”
“現在承認了吧?”林文斌攬住他拍拍,“和我比你可能有點兒自卑,但就你的做法來說,也算是個合格的乾哥哥。”
荊哲:“……”對於這樣臭屁的性格,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迴應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