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勾引肖玉文,七妹能和你翻臉嗎?”周楠萍一臉不屑的盯着初夏,“當着大家的面勾引肖玉文,你不是傻瓜是什麼?”
是非黑白顛倒到這個程度,還真是讓她開了眼界了!“周愛萍和你說的?說我當着大家的面勾引肖玉文?”初夏瞪大眼睛盯着周楠萍問道。
“七妹和三嬸都這麼說的”周楠萍撇撇嘴,“三哥是咱們家最有出息的孩子,長輩們對他當然就偏心多一些。
但是,也不能因爲這個,就把你的錯掩住,把三嬸和七妹趕出周家,反正,我就是看不慣,看不慣他們總是以利益做爲衡量的標準!”
“你果然是傻子。”初夏鄭重其事的下結論,“周楠萍,我現在非常肯定以及確定,你真的真的是傻子!還是超級超級傻卻自以爲聰明的那種.”
“你”周楠萍挑挑眉頭,“再傻也沒你傻。”
“在你心裡,肖玉文是不是比周蜜康強?”初夏問道。
“當然。”周楠萍肯定的點頭,“現在的一切不正說明了這個嗎,這還需要問嗎?”
“二姐,和這種傻子,沒法溝通。”初夏可憐巴巴的看向周吉萍,“奶奶到底想讓我和這個二傻子說什麼,你直接告訴我吧。”
“你…你說誰是二傻子?”周楠萍眸中滿是憤怒的盯着初夏,“不要以爲你是我嫂子,就可以欺負我!”
“二姐。我下去了,這二傻子,還是留給你吧。”初夏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關門前,還沒忘了回頭衝周楠萍做個鬼臉。
“她”周楠萍指着門口,氣得渾身打哆嗦,“你就任由她這麼作踐我也不管?”
“楠楠”周吉萍嘆一聲,拉住了周楠萍的手,“奶奶是什麼意思,你明白吧?”
“我”頓一會兒。周楠萍點點頭,“我承認,她不像七妹說的那種女孩子。我也知道,有些事七妹可能加了個人情緒,但是,她們家配不上咱們家,是事實。她們家沾了咱們家的光也是事實,肖家對付咱們家有她的原因,也是事實。”
“以前,林家可能是配不上週家,但是,現在呢?初夏是萬老爺子和荊老爺子的幹孫女。哪點配不上?”
“周家,難道就這麼”後面的倆字,周楠萍怎麼也說不出來。她小的時候,被寄養在農戶家,對此,她一直是心生怨言的,憑什麼哥哥比她大可以生活在城市。而她,卻要被送去農村?
哥哥是大學生。而她,卻是個連初中都沒上的半文盲,要不是因爲這個,她又怎麼會賭氣嫁到方家?
方家是書香門第 她就是想讓大家看看,她沒有文化,照樣可以嫁有文化的人家。
她選擇方家的時候,方家還戴着臭老九的帽子,爲此,父母都反對,她就覺得特別好笑,把她扔到農村不管,她嫁人反倒要管?
以爲她不知道麼,他們是想着用她來締結政治利益的紐帶,她偏生就不讓他們如意,因此,最終,她以死相逼嫁到了方家…
…
初夏嘟着嘴走下樓梯,徑直坐到周老太太身旁:“奶奶,我和周楠萍玩不到一起。”
“玩不到一起就玩不到一起吧”周老太太寵溺的摸摸她腦袋,“楠楠給你受委屈了?”
“反正她不喜歡我,而且”初夏掃一眼樑曉紅,住了嘴,當着人家媽的面靠小狀,是不地道的。
樑曉紅趕緊道:“初夏,你說吧,我不介意。”
猶豫一下,初夏就道:“好吧,我照實說,沒有任何針對性,二嬸,您可不能因爲我說了就生我的氣。”
“你二嬸不是那樣的人,說吧。”周老太太道。
“周楠萍對周家的瞭解好像有些欠缺,她竟然覺得肖家比周家厲害,肖玉文比周蜜康厲害。
咱們家小蜜,雖然脾氣大點兒,但能力和人品,那絕對是槓槓的,拿肖玉文做比較,太侮辱咱們家小蜜了!”
周老太太呵呵笑着點頭:“嗯,初夏說的對,這樣比較,的確是侮辱了咱們家小蜜。”
林豔秋和周月平、樑曉嘴角就直犯抽抽,聽某人說“咱們家小蜜”怎麼就那麼彆扭呢?
周華康笑嘻嘻的看向初夏:“三嫂,見到三哥後,你能不能把今天說的話跟他學一遍?”
“你以爲我不敢喊他小蜜?”初夏挑挑眉,一臉得意的小模樣兒,“我還真不敢當着他的面喊。”
“噗!”周華康忍不住就噴了,“三嫂,你不敢喊,怎麼還那麼得意?”
“揹着他敢喊,我就是勇敢的!”初夏挑眉看着周華康,“你敢嗎?”
想到周蜜康的大力無敵,周華康縮了縮脖子:“不敢!”隨之一拍腦門,“對了,有件事我忘記說了, 週中康前天結婚了,娶的是梅一桐的妹妹梅小鳳。”
“隨他去吧。”周老太太嘆一聲,“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隨他去吧。”
樑曉紅眼圈就有些紅,周家三兄弟的孩子,大哥家的四個都還算省心,老三那邊,愛萍不省心,華康卻是個省心的,只有她這邊,沒一個是省心的。
當年她和丈夫被下放,顧不了孩子,只能把一兒一女交給孃家人扶養,她是偏心了一些,把兒子留在了城裡的弟弟家,女兒留在了鄉下的父母家,原本以爲,兒子能出息些,結果,出息倒是出息了,性子卻清冷無情到了極致。
現在想來,兒子早先就和梅家有瓜葛了,卻一直瞞着他們,看來他和家裡翻臉,也是早有計劃的,否則,這樣敏感的時期,他如何娶梅家的女兒?
“我想要不和你們說來着,可是這事兒,瞞着你們,好像也不太好。”感覺到氣氛的壓抑,周華康就忐忑的解釋道。
“你做的對。”周老太太沖他點點頭,“你不說,從別人嘴裡知道,周家的臉還真就沒地方擱了。”
“聽說梅家不怎麼同意倆人結婚,梅小鳳從家裡提着行李出來,住到了五哥的宿舍,晚上,請同學吃了頓飯,就算是結婚了。”周華康打量打量樑曉紅的神色,道,“我也去了,看得出,五哥還是挺開心的。”
周老太太看向樑曉紅:“曉紅,明天去看看中康,那孩子小時候吃了太多苦,纔會變成這麼個性子,不能只怪孩子。”
樑曉紅驚喜的看向周老太太:“媽,我真的可以去?”
“當然!”周老太太嘆一聲,看向一臉迷糊狀的初夏,“你也是周家的一份子了,有些事,也沒必要背諱你。
咱們家,當年遇過一次事兒,不只是你爸媽你二叔三叔他們,包括我和你爺爺也都被散到各地去改造,家裡的孩子們,就根本照顧不到。
你婆婆的孃家,沒受到衝擊,家境也不錯,喜康他們四個,就一直待在林家生活,直到你公公婆婆回來才接回自己家。
這四個孩子,被他們的姥姥姥爺教導的非常好,所以,是最省心的四個,你二叔家,自然是把孩子放到了你二嬸的孃家。
你二嬸的孃家在鄉下,家裡有個弟弟考上大學分配在了城市裡,你二嬸就把中康放在了弟弟家,把楠萍放在了鄉下的孃家。
你三叔那邊,愛萍和華康都被放到了劉家,不過,一個是跟着小姨,一個是跟着小姑。”
周老太太這麼一說,初夏腦子裡那一團漿糊總算是散開了,難怪周家的第二代性格都不錯,第三代,卻是性格迥異到極致,原來,是各自生活在不同的環境中,受不同的人影響,才造成了這種後果。同時,她也明白了周老太太對小輩們寬容的緣由,只是,這是獨屬於那個時代的一個特殊情況,能怨誰呢?
雖然有些事情她還沒有完全搞清楚,但,基本也明白個差不多了,寄養的孩子,自然會敏感一些,不過,她可不是來做冤大頭的,她從二十一世紀的小康之家一下子被髮送到二十世紀的貧困戶,她還敏感着呢!
得了周老太太的特許,樑曉紅便回房收拾東西去了,明天見新媳婦,她還是很激動的。
上去沒一會兒,她又跑了下來,吭吭哧哧的問林豔秋,能不能陪她一起去會會兒子和兒媳。
林豔秋就看向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徑直看向樑曉紅:“除了你,別人都不能去,這個時候,周家的情況太敏感了。”
“媽,我知道了。”樑曉紅歉意的衝林豔秋笑笑,蔫蔫的上了樓,一個人去看兒媳婦,她好沒底氣的說。
這會兒功夫,周老爺子已經給倆兒子一個孫子一個女婿開完小會,看幾人的臉色,都比進去的時候輕鬆了許多。
“有什麼好事兒?”周老太太就問道。
“我決定了,爲周家爭一條活路。”周老爺子如釋重負的呼一口氣,“決定真下了,擔子也就一下子卸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