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換來滿身疲憊。
喬可遇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灑滿臥室。她看着陽光照進來的方位,猛然坐起來,腰間傳來刺痛的讓她又跌回去。
蹙着眉緩了一下,伸手抓過牀頭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上午10點鐘。手掌撫上額頭嘆了口氣,滿臉的懊惱。
“怎麼了?”皇甫曜的臉在枕頭上蹭了蹭,帶着睡意的嗓音有點含糊不清。
“我上班遲到了。”她回答着,裹着牀單下牀。
腳落地才覺得腿也痠軟的厲害,不由心裡埋怨皇甫曜,這個男人真是變態,每次都弄得她全身像散架似的。
皇甫曜睜開眼睛,看着她裹着被牀單,一點點往浴室挪的樣子:“要我說你這就是多餘,你全身上下我哪沒看過?”他輕挑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掃了一掃,脣角勾着邪氣的笑說。
喬可遇回頭對上他的目光,罵了句:“流氓!”懶得跟他耍嘴皮子,瞪了他一眼繞過牀尾,討厭他輕挑的目光,彷彿在剝自己衣服一樣。
“本少現在就喜歡對你流氓。”他聲音高亢,她的罵聲對他不起半點作用。
喬可遇卻急得捂住他的嘴巴:“你小點聲,蘭嫂在外面呢。”這時候一般蘭嫂都把早餐準備好了,見他們這麼久沒起牀,說不定會過來敲門。
他看着她緊張的樣子笑,狹長的眸子裡笑出點點瑩亮:“怕什麼,我們每天睡一張牀,她難道不知道我們在都做什麼。”他抓下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說。目光下移,看到她身上的被單滑落,露出傲人的胸線。
喬可遇注意到他的視張灼熱,低頭才發現自己又chun光乍泄,強行抽回自己的手,不再跟他糾纏,趕緊攏住牀單迅速轉入浴室,她怕這樣下去連上午別想脫身了。
皇甫曜看着浴室關上的門,輕笑,脣邊的弧度透出愉悅。抓了牀頭的表看了一眼,時間還真的不早了,也跟着下牀,轉到客房的浴室裡去洗漱。
喬可遇鎖了浴室的門,以最快的速度清洗完畢,又找了套高領的衣服換上,雖然現在穿高領衣服有點奇怪,但是爲了遮蓋脖子上的指痕也沒辦法,確定那些痕跡不會露出來,才匆匆出了房門。
“喬小姐,請用餐吧。”她走出房門,蘭嫂迎上前來對她說。
“不用了,我已經遲到了。”她說着,着急地走到玄關去換鞋。
皇甫曜在客房的起居室裡洗漱完畢,也已經換好了外面的衣服,走出來時正聽到這一句。
“不是已經遲到了嗎?不差這點時間。”他蹙眉對喬可遇說。
昨晚的“運動量”那麼大,她又不吃早飯,身體怎麼受得了?
喬可遇看着他,話含在咽喉裡,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拒絕。
“省點力氣,趕緊吃飯。”皇甫曜看出她的心思,語氣裡已經帶了警告的意思。
喬可遇懶得跟他吵,而且渾身乏力的提不起勁,便放下鞋子,跟他去了餐廳。
蘭嫂趕緊去廚房給她盛了碗粥,嗓子還是疼,尤其是昨晚又被折騰的都沒休息好。皇甫曜看着皺眉,精神並不是很好,便說:“如果累,今天還是不要去上班了。”
“沒事。”喬可遇搖搖頭。
她和皇甫曜的事已經曝光,多少雙眼睛盯着自己呢。前些日子無顧曠工也不是一天兩天,公司裡早就意見了,她工作本來認真,並不想讓在這件事上被戳脊梁骨。
皇甫曜倒也沒再勉強,兩人安靜地吃了早餐,一起出門。
喬可遇穿着高跟鞋,平時要走出瞰園的社區,才能到外面打車。今天皇甫曜拽着她直接上了那輛柯尼塞格,喬可遇以爲他只是捎自己一段,沒想到一路都沒停。
“皇甫曜……”快接近公司時她忍不住叫他,兩人一起出現,必然又會成爲公司的話題。
“就算你打車過去,他們一樣會說。”皇甫曜一句話便堵住了她。那點小心思,小別扭,他怎麼會不知道。
喬可遇鬱悶地看着他,照他這樣說,自己就該休假不來上班。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
皇甫曜覺得這個表情可愛,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他突然很喜歡這種感覺。
喬可遇怕他把自己的髮型弄得亂糟糟的,趕緊躲開。
車子開進皇甫集團的地下停車場,兩人乘專屬電梯上去。一出電梯門,便碰到了皇甫曜的其中一位女特助。
“大少。”那特助見兩人從電梯裡出來,先是詫異,然後恭敬地對皇甫曜打招呼。
“嗯。”皇甫曜應着腳步未停,直接去了辦公室。
喬可遇腳步故意停了一下,與他錯開,那特助掃在她臉上的目光明顯變得不一樣。
“早上好。”喬可遇隨便打了聲招呼,便轉去了秘書室。
“又遲早了哦?”資深前輩惡意地拍拍她肩。
“不好意思。”她勉強笑笑,準備回座位。
“遲到算什麼,人家可是搭着大少的車來的,昨晚侍寑辛苦,功勞大着呢。”跟進來的特助酸溜溜地說着。
這話一出,全辦公室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喬可遇身上。她與皇甫曜的事,本來就是從報紙上看到的,真實的在一起還沒人見到過。
“我說資歷那麼淺,怎麼就偏偏選中了她來秘書室,原來人家牀上功夫了得。”有人小聲是和旁邊的人說,只是每個人還是聽得真切。
“你們倒是想侍寑,想牀上功夫了得呢,還要大少看得上你們。”喬可遇不說話,姚淘淘火爆的xing子又上來了。
她雖然有點介意喬可遇連她也瞞着,但轉念想想喬可遇也不是那種虛榮的人,肯定是有難處才走到這一步。再說這件事本身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喬可遇自然有難以啓口,便也就原諒了她。
這會兒見這羣“老女人”都欺負喬可遇,姚淘淘便忍不住了。
“姚淘淘,你再說一遍!”跟進來的女特助是資歷最深的,也是跟在皇甫曜身邊三大特助之一,且是三大特助中唯一的女xing。猛然被姚淘淘搶白了這麼一句,臉色自然難看。
“算了,淘淘。”喬可遇拉住她的手。
憑她對姚淘淘的瞭解,她肯定是會明明白白的再說一遍的。但是她不想姚淘淘因爲自己得罪這些人,她們都是打雜的小助理,得罪她們的日子以後定不好過。
“方特助你可要注意點,人家可是寵妃身邊的人。”另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插進來。
“什麼寵妃?誰不知道大少換女人的速度,說不定明天就忘了她是誰。”
說白了,她們也是嫉妒,若是有機會,她們比誰都想爬上皇甫曜的牀。原本以爲皇甫曜公私分明,不會和下屬扯不清關係,誰也沒料到讓喬可遇這個平時不聲不響的小助理搶了先機。
“咳咳—,都回去幹活。”張特助一進門就看到這場面,板着臉壓住衆人。
幾個人聽了便都埋首工作,喬可遇拉着姚淘淘回到座位。辦公室裡剛安靜了兩分鐘,皇甫曜就捧着一束綠玫瑰走進來。
老闆突然駕臨,所有人都驚詫地看着他,氣氛變化的很快,就連喬可遇都注意到了。她尋着腳步聲望過去,正見到皇甫曜朝自己走過來。
“皇甫曜……”曜隱沉有脣齒裡,但是辦公室的人都聽得真切。
叫得自然又理直氣壯,以前那些女人也故作親暱地稱呼過大少曜,但是絕對不會這麼自然。沒有討好的意味,甚至不具任何意義,只是純粹地叫着他。
喬可遇只是戒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喝哪一齣。
皇甫曜臉上仍然帶着勾人的笑,將手裡的花束遞給她,問:“今早從法國運過來的,覺得你應該喜歡,就讓人送過來。”
話說得自然又親暱,話裡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味道。喬可遇只能被動地接過來,然後勉強笑了笑。心裡卻在埋怨,他沒事又心血來潮玩浪漫,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全公司的公敵了嗎?
“下班等我,別忘了晚上我們的約會。”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臉上溫柔寵溺的能擠出水來。
辦公室裡的人都楞楞地看着他,要知道老闆的女人多是出了名,花名在外,三天兩頭換女人也不稀奇。但是從來不會名車親自接送,鮮花更是讓秘書隨便訂一束,親自送過來的例子幾乎沒有。
喬可遇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到底該怎麼反應。
皇甫曜轉過身,對剛纔發難對喬可遇發難的女特助說:“方特助,跟我來辦公室一下。”
方特助躊躇,皇甫曜雖然脣角仍勾着那抹笑,但隱約覺得他找自己不是什麼好事。
皇甫曜沒有等她回答,已經率先走出辦公室。
方特助沒有選擇,只好跟上。
十分鐘後,方特助便回來了,且臉色灰白。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其中一個秘書拿了份文件過去試探:“方特助,這個需要你籤個字。”
方特助擡起臉上,盯着她的眼神特別兇狠,嚇了那xiǎomì書一跳。
這時秘書室進來兩個保全,直接走到方特助身邊說:“方小姐,我們奉大少之命,監督你儘快將東西收拾好,離開這橦大樓。”
保全例行公事的態度,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後,可不管你曾經在這裡多麼風光。
辦公室裡響起一片抽氣聲,大家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喬可遇。方特助在皇甫集團工作了六年,擠破了腦袋,纔在一年前當上皇甫曜的三大特助之一,居然爲了幾句話就讓人滾蛋了?他們看着喬可遇的目光,已經由鄙夷變成敬畏。
“喬可遇,你不用太得意,我倒要看看皇甫曜能寵你多久。”方特助冷哼一聲,拎着自己的挎包便走了。
喬可遇皺眉,她明明什麼都沒做,何故招來怨恨?
這件事很快便在皇甫集團傳開了,喬可遇再次被傳得神乎其神,不,是要多yin。蕩,不要臉有多不要臉地勾引皇甫大少。
不過沒人敢當着她的面說,因爲都怕得到方特助那樣的下場。
中午吃飯的時候只有姚淘淘和她,姚淘淘私下隱晦地告訴她,其實最近公司私下傳方特助與某家競爭公司接觸頻繁,炒她是早晚的事,讓喬可遇不必有負擔。
晚上下班,皇甫曜也不避嫌,直接帶着她去了醫院。
“大少。”守在元素病房門口的人見他過來,都恭敬地打招呼。然後看到他身邊的喬可遇時,卻變得眼神猶豫。
“瑞子呢?”皇甫曜問。
“老大接了個電話,剛剛出去。”手下報告。
話音剛落,皇甫曜自己身上的手機也響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朝喬可遇點點頭,示意她進去。
兩個手下對望一眼,有點猶豫,但終究沒有再攔,便放喬可遇進去了。
皇甫曜身上的電話猶在響,他便轉身走開去接電話。
喬可遇推門進去,採光充足的病房裡並沒有人,只有儀器的聲音。
元素的頭上包着紗布,牀被下伸出許多儀器的管子。她閉着眼睛,平時豔麗的臉上此時沒有一點血色,看起來特別虛弱。
牀頭的點滴架子上還掛着水,而且牀頭櫃上還擺着三、四個兌好藥液的藥瓶。她遠遠地看着,慢慢走近,看到她這個樣子,胸口像壓了塊石頭般喘不上氣來。
門在這時再次被人推開,丁瑞從外面進來,喬可遇回頭,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丁瑞有些意外她出現在這裡,喬可遇的第一個反應則是害怕。
丁瑞卻沒理她,而是目光先在元素身上掃了一遍,之後才問:“曜帶你過來的?”口吻中已經沒了那天的狠絕,聽不出恨意,但也硬梆梆的。
喬可遇低下眸子,輕聲說了句:“對不起。”她也不想元素弄成這個樣子。
丁瑞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遠遠地觀望着站在牀前的喬可遇。他想抽菸,掏出煙盒來大概又記起醫生的叮囑,便又扔回了桌上。
他說:“我還真沒想到,曜有一天真會爲了個女人跟我翻臉。”這話聽不出失望或是什麼,但帶着那麼絲淡淡的嘲弄。只是不知道是嘲弄皇甫曜也有栽到女人身上的一天,還是嘲弄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並不若想象中深厚。
喬可遇就站在那,一時沒有說話。
病房裡很靜,靜得氣氛凝滯。皇甫曜過了一會兒才推門進來。看到丁瑞在,眼睛緊張地看向喬可遇,確定她還好好地站在那裡才鬆了口氣。
“你這個樣子,是怕我又對她動手?”丁瑞的目光盯住他臉上的每一分變化,話裡帶着那麼絲曬笑的意味。
“是啊,怕得要死。”皇甫曜半真半假地回答。然後上前扯住喬可遇的手說:“我剛問過醫生了,元小姐的情況在慢慢好轉。”
這話也不知道是安慰喬可遇的,還是提醒丁瑞的。只見丁瑞嗤笑一聲,別開眼並沒接話。
“人也看過了,這下該放心了吧?”皇甫曜察覺氣氛輕鬆不起來,轉頭對丁瑞說:“自己守着你的睡美人吧,我們先走了。”拽起喬可遇,兩人出了病房。
皇甫曜帶着她出了住院部大樓,覺得喬可遇還是有些心不在焉。他都停在車子旁了,喬可遇居然還在往前走,皇甫曜拽住她的胳膊。
喬可遇下意識地看過去,眼睛裡映出皇甫曜映滿笑意樣子。耳邊不知怎麼的,又響起他說就算元素救活過來,我也讓她給喬可遇陪葬的話。
那樣的語氣,那樣的內容,真的是眼前這個皇甫曜說的嗎?
“喂,回神啦!”皇甫曜看着她迷糊地盯着自己的樣子,覺得這小女人最近越來越可愛了。
“皇甫曜,費那麼大勁把我弄在身邊值嗎?”還沒回神,有些話就從嘴裡無意識溜了出來。
皇甫曜蹙眉看着她,不知道這話是從何而來。
喬可遇隨即回神,自嘲地笑了笑,然後轉身繞到副駕駛座。
皇甫曜從另一邊上來關上車門,覺得喬可遇有點不對勁,他擰眉抓着她的手問:“怎麼了?”
喬可遇笑着搖搖頭,目光轉向窗外。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只是心境變得有些複雜。思緒迴轉間,身上的手機響起來,她心不在焉地掏出手機,點了接聽鍵,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可遇嗎?”那頭傳來詢問。
“是我。”只覺得這個聲音熟悉,但因爲心神還沒有完全收回來,所以還在分辨會是誰。
“你快過來一趟,你媽在縣醫院搶救。”腦子轟地一聲炸想,她猛然意識到這是舅***聲音。
“我媽怎麼了?”她着急地問,讓皇甫曜都側目看向她。
“你媽從牀上摔下來了,現在在搶救室。”舅***聲音也很焦急,可能怕擔責任。
喬可遇一聽搶救室三個字,差點抓不穩手機。她神色慌張,看上去六神無主。只顧喘着粗氣,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皇甫曜見狀,伸手拿過她手裡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