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爸爸鰥居很多年,一直都沒有再續絃,寄情於忙碌的工作,也很少有什麼花邊新聞出現。
至少在顧盼看來,夏爸爸從來都不會出現在那些聲色犬馬的場所,好像自從夏太太過世之後他對男女之事就心灰意冷,心裡再也沒有其他女子了。
其實,就算夏爸爸要續絃再娶,夏亦初也無話可說,顧盼相信以他的性格不會反對的。畢竟都這麼多年了,夏亦初也已成年,接管了公司,也不怕後母虐待關係不好什麼的。
其實,夏爸爸與女人在酒店幽會,這件事本身是沒有錯的。
錯在,對象的問題,林太太是一個有夫之婦,且還是林怡婷的母親,他們兩個人怎麼可以?
顧盼和胡麗婧上了二樓,躡手躡腳的走到201房的房門口,兩個人望着緊閉的房門面面相覷。
找樓層的服務生了解了情況,半個小時之前,這間房的房客已經到了。
胡麗婧塞給服務生一張紅票子,他馬上告訴我們,與那位房客一起到的,還有一位女士。
還非常詳細的說,那位房客是一位看起來差不多五十上下的男人,從外表上看衣着外貌都很普通,一臉和藹的笑容;那位女士則是一副貴夫人的打扮,跟那個男人差不多上下的年紀。
這麼說來,肯定是夏爸爸和林太太無疑了,賦閒在家之後夏爸爸穿衣很隨便,再也沒有總裁的架勢了;而林太太呢,一直都很會打扮,是本城中年婦女追尋時尚潮流的領軍人物。
兩個人一起進了201房,半個小時了都關着房門幹什麼呢?
服務生的話音剛落,胡麗婧的臉色就變了,很難看的樣子,“無恥!”我嚇了一跳,剛準備說點什麼,卻又聽到她說:“下流,狗男女,姦夫淫婦!”
這話是越罵越難聽了,胡麗婧已經認定了房裡的那兩個人在做不好的事情,所以纔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
可是,她媽媽已經過世這麼多年了,她又何必這麼苛責夏爸爸的行事呢?
只見胡麗婧趴在門前,幾乎是將耳朵貼在門板上了,可惜這道門的隔音效果太好,門裡的動靜外邊是一點都聽不到。
收了她的小費的服務生還在一邊站着,不時的看着她們,又望望兩旁,好像在給她們放風的樣子。
看她們鬼頭鬼腦的樣子,他肯定以爲她們在從事啥不好的活動,鑑於人民幣的誘惑力,自然要盡心幫助了。
靈機一動,胡麗婧悄聲對那個服務生講:“你幫我按門鈴好不好?就說是要做客房服務的。”
“那位客人要的是鐘點房,客房服務要等他走之後再做。”
“那就說是送餐的。”
“他沒叫餐點。”
…………
小麗怒了,大罵一聲:“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無論如何,你替我想個辦法開門,我要看到房間裡的情況。”
“靚女,按照規定,我們是不可以把客人的情況泄露給別人的。”這話說得,非常義正言辭。
有一張紅票子在服務生面前晃了晃的,他的眼裡發出亮光,顯出一副貪婪的神色,馬上改口道:“不過特殊情況就應該特殊對待。”
說着,就伸手去按201房的門鈴,“先生您好,對不起打擾一下,我們要進去做客房服務,請問方便嗎?”
還是人民幣的力量大啊,剛纔這個人不還口口聲聲說客房服務要等客人走之後做的嗎?
“不方便。”幾乎是過了一分鐘,冷淡的聲音才從對講機那邊傳了過來。
果然,是夏爸爸的聲音,胡麗婧的臉色非常蒼白,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了。
她緊咬着下脣,推開那個服務生,對着門鈴的位置喊道:“開門,夏昊遠。”
已經不叫爸爸,直接喊他名字了。
這次是非常快的,201房的房門馬上就被人從裡面拉開了,夏爸爸一臉吃驚的望着她們,“小麗,盼盼,你們怎麼在這裡?”
“怎麼,我們不該出現,打擾了你的好事嗎?”胡麗婧冷冷的說。
此刻,她早就不復在顧盼和夏亦初面前那個嬌俏可愛動人的模樣,凶神惡煞的非常像妻子上門給丈夫捉姦。
“小麗,你怎麼能這麼說?”
“那我應該怎麼說,這又算怎麼一回事?”玉手一指,正對着房門,夏爸爸的身後。
在她們說話的功夫,那個所謂的貴夫人也從房內走了出來,還一邊走着一邊扣上衣釦子,眼睛都沒擡聲音慵懶的問着:“昊遠,你跟誰在說話啊?”
昊遠——果然,林太太與夏爸爸的關係非常親密,林太太衣裳不整,夏爸爸衣服有點凌亂,還真是慘不忍睹啊。
再看胡麗婧,她幾乎是鐵青着一張臉,怒對夏爸爸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對得起我媽媽嗎?林太太,都這麼多年了,你爲什麼還不放過我爸爸?”
說着,轉身就跑,眼角還隱隱帶着淚花。
“小麗。”顧盼趕緊去追,前面就是樓梯了,她十分的擔心,胡麗婧現在的樣子狀態非常的不好,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
不過她的動作慢了一點,胡麗婧已經跑到樓梯口了,她只顧低頭跑着,沒有看清前面,結果就與正上樓的兩個人撞了個滿懷。
身子晃了一下,差點就要跌下樓梯了。
幸好,只是差點,顧盼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與她撞了滿懷的男人伸手扶住了胡麗婧,非常,小心翼翼的,“小麗,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胡麗婧真的哭了?
此刻,遲了一步才追出來的夏爸爸也跑了過來,望着面前的兒女,一臉愧疚的樣子。
扶住胡麗婧的正好就是夏亦初,他旁邊站着那個楚雲,手裡拿着門卡,估計是安排楚雲住在這七天假日了。
只是沒想到,會遇到她們,還好,他救了小麗。要不然,她在這個樓梯上摔倒,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小麗,盼盼,你們怎麼在這裡?”夏亦初一邊將胡麗婧扶好一邊問着。
真不虧是父子,問的話語都是一樣的。
胡麗婧只是低着頭,一隻手在那裡抹着眼角的淚水,顧盼在心裡措辭着,想着要如何解釋纔好。
總不能直接說,我們懷疑夏爸爸行爲詭異,來捉姦的吧?
“夏亦初,你在這裡幹什麼?咦,媽,你怎麼也在這裡?”又一個驚訝的女聲在樓梯下面響起。
看見她的時候,顧盼真想撫額嘆氣,她怎麼也來了?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這會兒,怎麼相干的不相干的人全部湊在一起了?
剛纔說話的人正是林太太的女兒,林怡婷。
…………
今夜,註定了,無眠。
顧盼坐在梳妝檯邊,望着鏡中的女人,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卻是迷茫空洞的。思緒現在很亂,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愛情,真是一個難解的謎題。
幾個鐘頭之前發生的事情,讓她感嘆萬千。
不知道怎麼回事,好不容易她和夏亦初下定決心,兩個人要坐下來好好談談,解決他們之間所有的疑問。
天不遂人願,先是蹦出一個不知道哪門子的妹妹,夏亦初要去接機,只好把她一個人扔在屋裡了;
看見了那個親吻場面,誤會也好事實也罷,她還來不及找他問清楚;卻趕上夏爸爸終於說了他與夏媽媽之間的故事,當年的愛恨糾葛,之後夏亦初的情緒就一直很低落,原本約好的今晚的約會自然也就泡湯了。
夏爸爸講的故事,不禁讓顧盼想起了她父母和顧凡媽媽之間的往事糾葛,雖然類型不一樣性質卻差不多,都是有緣無分的戀人彼此結婚以後卻再續前緣的故事。
只不過夏爸爸的故事裡,摻雜了一些豪門恩怨金錢名利慾望之類的在其中,顯得更爲複雜罷了。
情事,總是複雜難懂的。
這些事情都告訴他們,人啊,這一輩子,有時候不能爲了自己一時心中所念做錯事的。要不然,真會後悔一輩子。
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親情友情等其他情感責任,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總之一句話,都是情字傷人啊。
今天在酒店裡,他們幾個人都碰到一起了,驚訝之後大家一致決定,轉移戰場,除卻還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何事的楚雲,夏爸爸林太太夏亦初胡麗婧林怡婷還有顧盼,六個人一起,準備到酒店的咖啡廳坐坐。
楚雲纔剛下飛機不久,人很疲累,又與當前發生的事情無關。
於是,夏亦初柔聲讓她早點去房間休息,說明天再來看她。
然後,就跟他們一起走了。
其實,顧盼也很莫名其妙,看夏亦初的反應也是。天色已經不早了,看來他們今晚又不用詳談什麼,能把目前的情形搞清楚就算不錯了。
胡麗婧卻不一樣,她臉上只有憤怒,還有剛纔的反應,她一臉的淚光氣憤非常、她對林太太說的話語,看來胡麗婧對父母之間的事情瞭解的比夏亦初要多。
聽她的話語,當年夏爸爸和林太太之間就有一腿,而且夏太太也知道?
又是一個想當年,又是一男二女,愛情啊,兩個人是甜甜蜜蜜,三個人就是亂七八糟了。
六個人圍坐在一張圓桌邊,此刻,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喝茶聊天抑或乾點別的什麼。其他桌上的客人大都是兩個人,一男一女,情侶或者其他。
跟上午的情形差不多,每個人都低頭喝着咖啡,好像那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這裡的咖啡特別的香甜。
他們都默默的喝着咖啡,不作聲。
除了胡麗婧之外,她早就擦乾了淚水,只是一臉茫然的,盯着面前的橙黃色液體。
孕婦不應該喝咖啡的,顧盼自作主張,給她叫了一杯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