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子說話風趣兒,焦飛倒也覺得輕鬆,他跟純陽子對答了幾句,瞧了一眼驪山老母旁邊的樊梨花,忽然笑道:“這位師侄兒可是有中央星河十大仙子之稱的梨花仙子?”
樊梨花落落大方的躬身一禮,說道:“師叔謬讚了,都是些好事之徒,胡亂編排的名目,樊梨花如何敢當。”
焦飛呵呵一笑道:“純陽子師祖非要擠兌我,顯然是要爲師侄兒女討劍合用的法寶,純陽祖師開口一次,我如何好回絕?梨花師侄兒女你練的什麼道術,讓師叔看看手頭可有合用的東西與你。”
焦飛又非是少年楞頭,加之純陽子比他尤高了兩輩,他如何肯魯莽去張口就求親?故而他只是笑呵呵的順着純陽子的話頭,拉近跟樊梨花的關係。
坐在樊梨花旁邊的驪山老母,見焦飛口氣甚大,她雖然也聽過焦飛的名頭,卻也總是不信,心道:“我也是煉就元神之輩,比焦飛這個後進晚輩踏入元神尤早了數百年。連我手頭都沒有一件法寶,他如何就有許多法寶送人?焦飛雖然有多寶之號,但也不過就是運氣好,得了幾件寶貝,我倒要看看他真個捨得不,居然誇這般海口。”
驪山老母當下說道:“焦飛師侄兒,我這個徒孫修煉的是本門南明離火訣,正缺了一口火系的法寶。你若是手頭有多餘,便拿來一兩件罷。”
焦飛呵呵一笑,說道:“這倒是有些差了,我修的是本門天河正法,火系的法寶還真無有。不過……我這裡有一道神符,就充作法寶,送給梨花師侄兒罷!”
焦飛把手一指,便飛出一道白氣,在虛空中蜿蜒遊走,頃刻間就化爲一張太素真形符。焦飛的虛空劫中,不但鎮壓了小有魔王,也鎮壓了好些頭順手捎帶來的域外天魔,他揀了一頭煉就不死之軀的出來,盡散其法力,便繪出了這一章天府真符。
焦飛用的是太素道法,繪製的這張太乙真形符,爲了加意求好,焦飛還用無上發力,扭轉了這張太素道法繪製的太乙真形符形態,這張天府真符一成,便有無數雪白梨花,紛紛灑落,宛如六月霜雪,高華清潔。
驪山老母肚內冷笑,心道:“這焦飛,也真當我們師徒是沒見過市面的小家小戶了。他天河劍派勢大,我純陽一脈,又如何弱了?弄來一道符籙,就敢稱神符?”
驪山老母雖然腹誹,但是焦飛也算是刻意討好,故而她也沒有打算怎麼讓焦飛下了不來臺。但是口頭譏諷,卻已經是準備充足。可是驪山老母怎麼也料不到,焦飛一出手,就是如此厲害的道法,那道新煉就的太素真形符,在焦飛的掌中,化爲一面大旗,只是略略招搖,就有無數雪白梨花,繽紛落英,看着好看無比,但是內中孕育的道法,卻也足堪驚人。
就算純陽子瞧了焦飛這一手本事,都是頗爲驚訝,叫道:“一句玩笑罷了,焦飛你怎麼就耗費功力,替梨花繪製這麼一道天府真符?這一道天府真符,饒是你法力深厚,也要幾十年的修爲損耗。這可是隻能重新修煉,恢復不來的。”
焦飛呵呵笑道:“不當大事,只是一些小玩意。梨花師侄兒女,瞧着焦飛師叔出手,還不寒酸罷。”
驪山老母神色凝重,她亦是煉就元神之輩,心思靈敏,焦飛在五位祖師面前,故意贈此厚禮,必是有些緣故,焦飛這一道天府真符,雖然不是法寶,卻已經跟任何一件法寶價值相當。就算驪山老母再託大,也是不敢輕易收下的。
郭小山祖師笑吟吟的瞧着焦飛獻寶,輕輕笑道:“焦飛!你怎麼把東極青帝的本事學到手了?他如今在七凰界可好?”
焦飛聽得自家老祖師問,不敢怠慢,把自己如何學到太乙真形符的始末說了一遍,在最後笑道:“我也是拘禁了幾頭煉就不死之身的域外天魔,纔敢如此揮霍,不然哪裡能隨意煉製這一道天府真符。”
郭小山祖師微微沉吟,也不說什麼,焦飛心底頗有些玩味,暗忖道:“我用域外天魔精血代替本身功力,繪製太乙真形符的手段,還是學自太易真人。就是不知道,太易真人現在如何?他當年是如何得罪我家郭祖師的?居然險些被鎮壓個魂飛魄散,身死道消。”
焦飛雖然自忖,太易真人跟自己關係不淺,甚至還是自己把太易真人放了出來,但卻也不擔心郭小山責罵。畢竟太易真人被鎮壓了千年,修爲受了挫折,現在已經遠遠不及郭小山祖師。就算太易真人煉就了兩套仿的先天無極碑,能夠元神雙合道,但是畢竟不是真正的合道,小山祖師又有山河鼎這大殺器在手,太易真人是怎麼都不敵天河一脈。
饒是太易真人跟他關係不錯,但若是太易真人真要尋仇天河,焦飛的兩大道種,四件純陽法寶,也都不是吃素的。自會把這個大麻煩解決,他也不消爲難太易真人,只把太易真人送去虛空劫中,便是人情了。
郭小山祖師沉吟了好一會,卻也只是一笑,對焦飛說道:“你如今學的龐雜,連東極青帝的本事都偷學了幾分,這也是你的機緣,曰後這些本事都有機緣更進一步。”
焦飛心頭微微訝異,他偷學到手的太乙真形符,五行力士符,在元神合道之後,便已經曉得,這些天府真符內蘊含的道力,已經被人佔去,憑他如何修煉,最多也不過是法有真形級數,再也不能突破。怎麼郭小山祖師卻說,還有機緣更進一步?
焦飛暗自忖道:“除非元神合道之輩,也能隕落,但這卻是萬無可能之事。也罷,且不去管這些,先把陳太真師兄託付的事兒,忙完了再說。”
被郭小山祖師打岔一回,驪山老母終於有了機會,淡淡說道:“焦飛師侄兒,你這禮物可是太重了,不消說梨花,就是我也承受不起。修道人雖然有了法寶隨身,要多一層保護,但終究還是以道力爲重,太過貪得,也不免失了道心。”
焦飛呵呵一笑道:“驪山師伯說的自是正理,不過……”
焦飛故作微微遲疑,這黃臉道人本來就有些狡猾,此番爲了完成自家大師兄的請託,更是不惜說個假話。當下就轉了話風,不動聲色的說道:“只是師侄兒在七凰界起源巧合,得了太玄丈人的太乙天遁陰陽陣和佛門未來星宿佛主的傳承,後來在龍宮也得了一番機緣,煉就了先天劫運道種,衍生出一道虛空劫法,推演過去未來,頗有些手段。”
焦飛元神合道的修爲,說出來甚是震懾場面,就算驪山老母高了焦飛一輩,但是她也纔是元神化身的修爲,如何能揣測天機?驪山老母在中央星河修道,也算是見多識廣之輩,知道太乙天遁陰陽陣和未來星宿佛主的厲害,什麼虛空劫她雖然沒有聽說,但是焦飛的先天劫運道種的厲害,卻早就傳遍了中央星河。當下驪山老母就是一驚,暗叫道:“原來這焦飛師侄兒,是推演到了我家梨花有些災劫,故而看在同爲通天七子一脈的份上,想要出手化解。我這個做師祖的怎好把徒孫的一線生機給推脫了,這可不是顧麪皮的事兒,先把焦飛的好意收下來,得空倒要好生問問,我家梨花的休慼。”
想到此處,驪山老母終於換了顏色,和氣的說道:“既然如此,梨花你就去謝過你焦飛師叔的好意罷!”
焦飛這番話,饒是滿座賓朋,也有元神合道之輩,卻無人能夠拆穿。還是純陽子惦念這個四代弟子,心道:“這焦飛善能推演過去未來,我可要幫我家小重徒孫問一聲。”
純陽子亦在旁說了一句道:“梨花,你焦飛師叔有多寶之號,不用跟他客氣,且把這一道太素真形符收了罷。”
有了兩位老祖宗的允許,樊梨花這才一飄身,來在焦飛面前,盈盈拜倒,謝過焦飛賞賜。
饒是焦飛見慣了美女,自家夫人,姬妾也都是人間絕色,但見了這位師侄兒,也不由得喝彩一聲,暗道:“果然這樊梨花美貌絕倫,比起龍宮的四大樂神來,可要勝出一籌。便是舞姬花純陽法寶元靈轉世,一身道力自是比樊梨花強出許多,但是比起容貌,氣質來,就遠爲不及。”
焦飛呵呵一笑,反手一按,把太素道法打入了陳原的魂魄之中,這才說道:“梨花師侄兒客氣了,這太素真形符也頗難艹演,我讓大師兄的兒子陳原師侄兒,耐心教你罷。做師叔的還要招呼各路賓客,沒法細細指點了。”
焦飛雖然還能用上些手段,比如用未來運數,誆騙驪山老母一回,不過那就不是修道人的本份了。故而焦飛只是點到爲止,送出一道太素真形符,也給陳原和樊梨花一個相處的機會,至於陳原能否抓住這等機緣,抱得美人歸,就不該是他的事兒。
此等舉措,焦飛已經是仁至義盡,再多做一分,也就僭越。
焦飛呵呵一笑,飄然離開,陳原卻有些手足無措,對面前這個仙女一般的師姐,有些不知該如何進退。焦飛把太素道術印入他的魂魄,卻並沒有多說什麼,亦不做任何暗示,便是要看他本心如何。樊梨花在驪山老母座下,乃是最爲得寵的徒孫。更頗以自家不過百年苦修,便能踏足元神爲傲。平時結交的都是各大道場的年輕才俊,往來都是元神之輩,或者尚未踏入元神,卻修道快捷,素有天才之名的人物。似陳原這般只是一家小道場的少掌教,資質天份也並不出彩,樊梨花平時也少有結交,心底微微有些瞧不起。
樊梨花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兒,焦飛的舉止,灑脫大方,不露痕跡,便把自己的師父誆騙入了全套。驪山老母一時還有些懵懂,但是樊梨花心底已經有些明白,不爲別的,就只看焦飛故意攜了陳原前來,又把陳原留下,給他傳授太素道法,便也瞞不住樊梨花這樣的女孩兒。
“焦飛師叔這般人物,聽說一身道行已經不在五位老祖之下,甚至名頭之響亮,比十大道場出身的許多修士,都要震懾人些。居然肯給他做個媒,此人想必也是有些底蘊了,可看他的法力,似乎還是煉氣五六層的樣子,不知焦飛師叔看上他什麼?”
樊梨花已經是心中有數,但卻也不說破,只是嫣然一笑,對陳原說道:“陳原師兄,幾位老祖座前,我們說話不方便,不如到那邊去說話罷。”
陳原也是家學淵源,只是愣了一會兒,便即恢復了情形。他雖然被父母管束眼力,但是人可並不愚笨,想到焦飛師叔來去這般費心,雖然陳原也感激,卻大大的有些屈辱感覺。心中暗忖道:“我也是道門弟子,父母也都是元神之輩,這件事兒必然是母親大人唆使,焦飛師叔纔不得不勉爲其難,還爲了我特意送了這女子一道靈符,只看極爲祖師的臉色,便知道珍貴異常。可是……我纔不想跟這女子結親。”
陳原雖然也驚訝樊梨花的美色,但是心底也知,這等小小年紀就煉就元神的女仙,眼角不知有多麼高,平時結交的哪裡有他這般人物?剛纔樊梨花才說了幾句話,陳原便察覺,這個師姐對他的態度不過爾爾,心想:“我也不是小人,不會用焦飛師叔傳授的道法來拿捏,討好此女。但她既然瞧我不起,我也不必去費心爭什麼好感。母親想的雖然好,她也不思忖一下,樊梨花的師祖驪山老母,雖然並不比我們家更有份量,也不過就是個元神化身。但這女子可不知見識過多少人物,如何瞧得起她還未煉氣丹成的兒子?”
陳原客客氣氣,跟隨樊梨花到了一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