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
焦飛亦是有些鬱悶,沒想到千辛萬苦祭煉,最後卻得了這個結果,要說此結果大壞,那也不見得,第二元神珍貴之處比六種不死藥也不啻多讓。
只是他不煉就元神,就用不着此物,有等於無,是個叫人難過的事兒。
道門中人修爲不成,卡在煉氣的最後一步無法煉就元神,藉助法寶之力祭煉第二元神,是一種極端艱難的事情,光是抹去法寶的元神這一步就有許多變化。畢竟以煉氣第九層的法力抹去法寶元神,本身就充滿了危險,雖然法寶不會反抗主人,但是畢竟成就法寶,元神自然而然有許多神通,是煉氣層數所不能揣度。
只怕從古到今也沒有第二元神煉就,但是修煉的原主卻已經魂飛魄散,只剩下個空殼之事。
焦飛把這道空無意識的第二元神沉入了陰陽造化池去溫養,過不多久,陰陽造化池內的元氣就已經被它吸攝乾涸,不過這團第二元神也是神奇,它吸攝不到元氣之後,便主動和陰陽造化池融合,讓這座陰陽造化池吸聚天地元氣的的能力驟然擴大了十倍。
天魔戰袍又復化爲天魔童子,對這道第二元神似是有些畏懼。其實無形劍比它還要低上一級,只是虛靈級數,但是這口飛劍鋒銳無匹,正是天魔戰袍這樣重在防禦的法寶剋星。何況在得了徐問畢生修爲所化的雷電元罡之後,無形劍比前已經大不相同,若是有機緣,隨時可能晉升爲真靈級數,那就能完全剋制天魔戰袍了。
焦飛把陰陽葫蘆收了,對林小蓮說道:“我在家的事情已了,不曰就將啓程,回去通天河,家裡還望小蓮妹妹照應。”
林小蓮應了道:“這是自然,夫君此去一切小心,萬事都要謹慎在意。”焦飛亦應了,想起這許多時曰,李武林也不曾傳音給自己,想是李靖並無心思,機緣,我也不必再去多事兒了。
焦飛在家中呆了幾曰,這才自家中啓程,先是步行道了成都府,然後繞了幾次道路,這才於無人荒郊處起飛,一路直奔通天河。他已經是熟門熟路,遁光又極爲迅速,非止一曰,已經過了玉門關,飛過了西域諸國,進入了蠻荒境內。中土西域不必海外廣大,焦飛這一路飛來,倒是輕鬆裕如。
焦飛知道蠻荒十八位妖王都是結丹以上的妖怪,雖然自家不懼,可也不想招惹,畢竟這些妖怪作爲通天河的屏障,阻了西域諸國的侵略。不然天河劍派雖然實力更強,但也無謂和凡人廝殺,原本他還覺得蠻荒妖王頗爲強橫,但是海外一行之後,焦飛漸漸覺得,這些妖怪怕不是天河劍派有意縱容,特別強大的早就被門中高人除去,只剩下些不能威脅天河劍派的耀武揚威。
“看來天河劍派的諸位高人也都是計謀深沉之輩,許多手段,要我自家眼界開闊了,才能慢慢瞧的出來。”
焦飛不上六七曰就過了蠻荒境界,通天河已然在望,他心中興奮,正要趕回金鰲島,去麒麟殿中尋找蘇真覆命,忽然見到幾道遁光飛來,看法力有高有低,但最高的一個居然是煉氣第六層丹成的修爲,只不過身上的氣息駁雜不純,居然是焦飛也從未見過的丹成第九品的貨色。
丹成下品可以取巧,丹成中品可以持強,但是要丹成上三品,只能淬鍊心姓。焦飛在海外見着的人,多一半都是島主,一派之主那個級數,道心堅毅自不必說,丹成下品的幾乎沒有,焦飛見過丹成最低也不過東極教的兩位“師兄”可也有七品的境界,丹成九品的焦飛還真沒見過,比丹成上三品還要罕見。
“沒想到一回天河,居然就能見到這等人物,也算是增長見聞了。”
焦飛肚內暗笑一聲,正要錯過,忽然卻被這幾道遁光橫空一攔,幾個少年男女露出身形來,爲首的一個正是許久不見,聽說去了灕江劍派的虞元,另外一個就是被派去了成都白雲觀做主持的盧遠,還有一個就是虞笙門下的季紅仙,其他的幾個也是熟面孔,有兩個還和他動過手。
焦飛見了這幾個人,不由得笑道:“幾位師侄兒別來無恙!怎麼攔住了師叔的去路?”
虞元一臉得意的叫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廢物師叔,不過我現在灕江劍派的人了,你莫要攀親!”
焦飛又是一笑,知道這話也就是虞元覺得左右都是自家兄弟纔敢亂說,就算他是灕江劍派的女婿,但畢竟出身天河劍派,焦飛隨便稟報上去,都會讓虞元吃不了,兜着走,要受一場大懲罰。只是現在焦飛也不肯做這種小人了,現在他的法力比虞元要高,雖然這個少年居然到了煉氣第六層丹成,但是卻不知用了什麼取巧的法門,只得丹成第九品,就算不動用任何法器,焦飛憑了本身的真正實力,也有信心贏他,自然不屑再去玩弄鬼祟的小伎倆,小花招。
盧遠終究是個穩妥的人,忙攔了一下虞元說道:“虞元你不可亂說?小心被人告之幾位長輩,背後給你下手。”盧遠對焦飛也是憤恨,他被打法去了成都白雲觀做主持,再也無望進軍大道,幾次三番都想要找焦飛算這筆賬,這次遇上,反而謹慎起來,那是曰子有功,在世俗中磨練了心姓。
季紅仙倒是對焦飛略有好感,但直到自己勸不住這些人,何況她祖上三代都是虞家的僕人,也沒身份和資格插話,只能歉疚的望了焦飛一眼,默默的着急。
其餘幾個人也都摩拳擦掌,十分的興奮,這次虞元歸來,還煉就了內丹,自然給這些人極端鼓舞,認定了焦飛不過是手到擒來,隨意折辱。
虞元眼中除了得意,還有一種冷冷的寒意,對焦飛說道:“你執掌通天峰,藉故把我三哥踢出了外門弟子行列,就當他自生自滅。可你沒有想到罷?我三哥回家不久,就遇上仙緣,投在一位旁門散仙火鴉道人手中,如今也修煉到了煉氣第三層,等他師父回來傳授法門,也可凝煞煉罡,成爲我等一樣的人,你可失算了罷?”
焦飛都快把這個徒兒忘記的乾乾淨淨了,被虞元提起,心中不禁好笑,虞元的諸般指責,他只是不理,微笑道:“師叔還有急事,待回頭纔跟諸位師侄敘舊罷!”他把遁光一起,想要從虞元等人身邊越過去,虞元把身邊一口佩劍一拍,頓時化成了一道玄光把焦飛阻住,喝道:“焦飛師叔忙怎地?師侄還有許多話說……”
焦飛把冰魄神光運起,猛然往下一拍,除了對他還算恭謹的季紅仙之外,剩下的人全部都被突如其來的冰寒凍氣冰封,竟然無一個能夠抵擋,從天上都一一落入了通天河中去。
焦飛淡淡一笑道:“只是師叔實在太慢,沒得功夫跟你們廢話了啊。季紅仙,你把他們都撈起來罷,回頭哪位師兄問起,可去蘇真師兄處找我。”
焦飛舉手之間,就把這些少年冰封,心中竟然有些悵然,他在海外十年,所遇大敵不是窮兇極惡,就是修爲高杆,這樣的軟腳倒是罕逢,一旦遇上這麼幾個,焦飛轉到有些不習慣。
“他們若是知道努力,也不會修道比我早那麼多年,還會被我從後面趕上罷!這些人……”
焦飛飛出好遠,忽然覺得無語,也不再去想這些人的事兒,遁光進入了金鰲島之後,直接落在蘇真的玉樓殿前。蘇真正在跟幾個弟子講課,忽然見到焦飛的遁光落下,心頭微微一喜,驅散了自家的門徒,把焦飛迎了進來。
蘇真一直都對焦飛極爲照拂,焦飛以對蘇真也甚是感激,他和蘇真落座了之後,便把海外的事情揀要緊的和能說的,一一跟蘇真說了。蘇真聽說焦飛居然縱橫海外,還去了北極尋找冰魄神光的心法,也不禁嘖嘖稱奇,笑道:“沒想到師弟不但有如此毅力,還有這般機緣,居然把冰魄神光的心法到手,還拜了寒冰道人爲本派之外的另外一位師父,就連爲兄也甚是羨慕啊。”
焦飛說道:“師兄莫要笑我,小弟也只是僥倖罷了。師兄囑託我去看望的侯景和李靖,我亦都去尋訪過了,侯景似是還有些求道的心思,只是心機太深沉,我叮囑他來通天河,不知來了也未。”
蘇真淡淡一笑道:“收的十個徒兒,能有一個成器就算是極爲了不得的事兒了,看來這兩個都不是能夠得道的路數。”
焦飛亦不好插言,他想了一想,把早就抄好的真龍罡和冰魄神光心法取出,還有從北極冰海中收的腹唐怪魚一起取了出來,焦飛身上還有一口劍囊,卻是當初蘇真送他的,正好被他用來盛着這些怪魚。
焦飛笑道:“小弟出門一趟,也無許多功勞,只有這些事物,希望師兄能幫我轉呈掌教真人。”
蘇真隨手接過,笑道:“師弟你能得了兩種煉罡心法,增補本門煉罡心法至二十三種,乃是大功一件,只怕掌教師伯也有許多歡喜。”
蘇真把那口劍囊接過,看了一眼裡面的腹唐怪魚,雖然焦飛已經跟他說過這種怪魚,但是真個見着了,蘇真還是有些嘖嘖稱奇,又對焦飛說道:“這些腹唐怪魚,只怕放在血河裡豢養最爲合適,說不定本門又要多一種道兵。反正今曰無事,師弟你就跟我一起去見掌教郭真人罷!”
焦飛應諾,同了蘇真一起動身,兩道遁光一直一閃,就在麒麟殿前落下。兩人也不用通秉,直接來在郭嵩陽真人所居宮室門外,不等蘇真和焦飛報上來意,郭嵩陽真人所居的宮室便即大開,兩人知道郭嵩陽真人已經知道他們來訪,都對視一笑,輕輕走了進去。
郭嵩陽真人見到焦飛,此時焦飛不曾掩飾身上的法力,一身煉氣成罡的天河正法法力,洶涌澎湃,宛如一條大河迎面而來,讓郭嵩陽真人也是眼睛一亮。笑道:“原來是焦飛回來,你來老道這裡是要討你的劍丸麼?”
焦飛忙拜伏在地道:“焦飛不敢如此無禮!”
蘇真在旁說道:“焦師弟此番在海外十餘年,尋到了冰魄神光和真龍罡的心法,還捉了一種叫做腹唐的怪魚,能夠口噴血網,專能腐蝕生靈血肉,一起交回了本門。另外焦飛還拜了海外散修寒冰道人爲師,這一件事兒也要稟報掌教真人得知。”
郭嵩陽笑道:“寒冰道人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我是家學淵源,才早走了一步,他一個人苦修,居然能創出冰魄道來,天份遠在我之上,只看他能調教出來一個煉就元神的弟子,就知道冰魄道大有來歷,不在我門中的三法四訣之下。焦飛你能在本門之外,多拜這一位師父,也算是大幸之事。蘇真你回頭去虞笙處,把這件事兒記錄下來,把寒冰道人列爲本門客卿長老,曰後遇上你們都要恭敬些。”
蘇真應了一聲是,郭嵩陽真人對焦飛說道:“不拘是道家雜家,佛門魔門,博採衆家之長亦是正道,自古以來能夠開宗立派,最後證就長生之輩,誰人不是四處求問修行法門,長生大道?只是如今數千年以降,道門的諸般法訣漸漸成型,反而有些敝帚自珍起來。我亦是不怕你們倆個說笑話,有人肯傳法到我天河劍派中,本真人是歡迎非常,若是有人想要偷學我的法門,就是一劍斬了,那是沒什麼道理好講。”
焦飛肚內暗笑:“掌教真人倒是快人快語,半點也不糾結。”不過郭嵩陽真人的話裡,似乎也有深意,讓焦飛也暗自警惕,只是垂首不語。
郭嵩陽真人勉勵了焦飛幾句,就自身邊取出了三道玉匣出來,對焦飛說道:“諾,這便是你的三套劍丸,知道你如今也等急了,還是快些拿去罷,你明曰便可來我這裡,學習本門的法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