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樸莫名其妙就立了個大功,看着一百多個俘虜,以及到手的一千多顆建奴的頭顱,王樸有點懵。
他只好趕緊找到白貓:“王將軍、馬將軍,你們一來就立此大功,本將軍當上報朝廷,爲你們表功纔是。”
白貓卻搖了搖頭:“這是王總兵你率軍有方,才能大敗清軍,咱們兩人不敢居功,這些功勞都應該是您的。”
王樸還以爲他在說話試探自己呢,趕緊搖頭:“這哪行?不行不行,這是你們立的功,本將軍不能搶。”
白貓:“王總兵,這次是你是主將,你率領我們來的,對吧?”
王樸:“這個嘛……確實。”
白貓:“打仗時,主將本來就不用衝鋒呀,但是部下立的功,那肯定也算是主將的呀。就像當年諸葛亮火燒新野,諸葛亮有親自上戰場砍人嗎?那肯定是沒有的吧,但是士兵們立的功,殺的敵,難道不算是諸葛亮的?”
王樸仔細一想:“咦?好像是這個道理。”
白貓道:“這一次大敗清軍,那就是王總兵伱指揮有度。”
王樸被他說得臉色有點紅了,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這麼大的功勞,別人硬要送自己,自己不接的話,是不是有點傻?
王樸肯定是不傻的,只好道:“好吧,既然兩位兄弟非要把這個功勞讓給本將軍,那本將軍只好卻之不恭了,反正,兄弟我得了賞賜,必定拿出一份來與兩位分享,說到做到。”
白貓笑:“客氣了客氣了。”
馬守應在旁邊哼了一聲,不想說話。
王樸:“現在咱們把建奴西路軍打贏了一陣,接下來,可以考慮奪回昌平縣州城了。”
這話一出,三人的眼光,都轉向了前方遠處的昌平州城。
昌平州屬於京畿重地,正德年間升級爲州城,爲了做好京城的護衛,昌平州城建得高大巍峨,易守難攻。
也不知道建奴是怎麼輕鬆將它攻下來的。
剛纔被高家村民團打敗的建奴八旗兵,現在已經退回了城中,守在城牆上,城頭上還架起了金國自制的火炮。
王樸只看了一眼這城牆,就搖了搖頭:“糟糕透頂了,這城牆我們很難攻得上去。”
馬守應也對着白貓和王二道:“兩位,這城不好攻。我的騎兵在攻城時派不上半點用處。”
白貓低聲道:“把咱們的大炮調過來,城牆不是個事兒。”
王二卻搖了搖頭:“咱們高家村的特殊大炮,不宜在這裡使用。”
白貓大奇:“爲啥?”
王二低聲道:“守在城裡的,不是咱們大明朝的兵。”
白貓奇了:“不是明軍,爲何就不可用炮?”
他一句話說完,突然一下子明白過來:“糟糕,我懂了。城裡還有許多咱們大明的老百姓呢,咱們拿炮一轟,建奴就會把老百姓推上城頭,一排排的站好……他們可不會憐惜明朝的老百姓。”
王二點頭:“沒錯,看來你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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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約就是被外族人佔了本國的城池,反過來防守時的麻煩所在了。
城裡的老百姓是自家人,但守城兵卻是敵國兵。
攻城攻得急了,只會害死更多的老百姓。
白貓臉色有點尷尬:“這樣說來,別說用炮打了,咱們的火銃要是對着城牆上亂打,打得建奴冒不了頭,他們也會把老百姓推出來做靶子。”
“是的!”王二:“咱們暫且不宜進攻了,甚至還得撤遠點,不要讓建奴感覺到威脅,千萬別把城裡的建奴逼急了。不然他們來個放火燒城,屠戮百姓,然後打開另一邊的城門逃之夭夭,咱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白貓鬱悶得不行。
就在這時候,馬守應又湊過來了,低聲道:“我有一計,可救百姓。”
王二大喜:“請講。”
馬守應:“建奴攻下一個城池之後,其實並不會久守,他們會殺光反抗自己的人,然後把剩下的人全部押回遼東,給他們做奴隸。”
王二眉頭一挑:“半夜下手?”
馬守應嘿嘿笑了笑:“對,我們首先退選些,假裝放棄了攻城,建奴以爲我們退走了,就會把城中老百姓拿繩子捆成一串,派出一小隊人將他們押回遼東,而我們就在押運小隊回遼東的半路上,突擊他們,從他們手裡把老百姓們奪回來便是。”
王二:“他們拿老百姓做人質的話,又該當如何?”
馬守應道:“用極快的速度,斬斷他們的頭尾,幹掉押運官,不給他下任何命令的機會。當官的沒有下令拿老百姓當人質,那下面的蠢蛋兵們,就不會大規模地做這件事了,頂多只會有幾個機靈點的兵拿老百姓當擋箭牌,損失就能減輕很多。”
王二和白貓對視一眼,咬了咬牙:“這樣還是會有損失,但是比老百姓大量的損失要好,就這樣幹。”
三人商量即定,拉上王樸,向着京城的方向撤退。
城中的建奴剛纔被他們一波攻擊打得有點怕,慫慫的根本不敢出來和他們打了,見他們向京城去,還以爲這支強大的火器部隊要去護衛燕京,不由得鬆了口氣。
建奴一邊派人去通知阿濟格,明軍強大的火器部隊,另一方面,城中的建奴兵在確定明軍已經退走之後,果然如馬守應所說,用繩子將城中的老百姓捆成一串,每個人都捆着一隻腳。
然後派出五百人,打開了東城門,將老百姓們帶向東北。
另外的主力軍,則放棄了城池,繼續尋找下一個搶掠的目標。
他們的行動很小心,爲了防止那隻強大的火銃部隊假撤退,沒有走遠伏擊他們,建奴把斥候散得很開,很遠,大量的遊騎兵,遊離得分散出幾十裡遠。
保證不會有任何敵人的斥候,能盯得住他們的主力部隊的動向。
然而……
他們不知道的是,高家村的熱氣球,正飄揚在數裡之外的天空中,在高空中拿着望遠鏡俯視着大地,建奴的斥候分散得再開,也無法擋住這一雙從天空中審視下來的眼睛。
一個竹筒,從熱氣球上滑落了下去,竹筒裡的紙卷很快落到了馬守應的手裡。
馬守應:“我去把那些老百姓奪回來。”
王二與他握了握手:“我去迎擊建奴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