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巧克力

週六當晚,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這樣呆相的樸素妍和傻傻分不清楚的樸智妍上樓梯回宿舍,嗯,宛如沒頭腦和不高興。

孫泰信剛剛在樓下和Kara五人談了一會兒,她們這個組合上半年顯然是沒法活動了。anti黑粉要解決是一方面,姜知英和具荷拉需要時間融入團隊是另一方面。

總之,最終安排是三星生命醫療研究中心再添雅座五名。另外,讓孫泰信很遺憾的是,Kara忙內姜知英竟然是個學霸,他的八折夢碎了。

剛上樓,孫泰信就遇到了放學後的妍姐妹。其實他也知道女孩兒們平時練習很辛苦了,但他卻不得不考慮更遠一些:考慮到女孩們出道後的種種、考慮到她們進入社會後因爲低學歷會遇到的那些歧視。

要麼不管,要管他就要管到底,這就是孫泰信這個人。

...

“補習學校伙食怎麼樣?老師怎麼樣?”孫泰信幫兩人接過書包,隨口問着。

“我發現,人被逼急了會產生很多奇蹟,但也有一些事情是奇蹟也解決不了的。”樸素妍目光呆滯。

“是...是嗎?比如說呢?”孫泰信遲疑了一會,問。

“比如說數學,比如說物理。”樸素妍痛心疾首、悔不當初——她當年如果像鹹恩靜那樣,上個東國大之類的那種你願意報名就會被錄取的大學,也不至於在人生第二十一個年頭被拉去上高中補習班。

孫泰信只是輕拍了一下樸素妍的肩以示安慰,他轉移目標,問樸智妍:“智妍,你也和哥哥說說看?”

“泰信哥,這個補習班伙食非常好,和最近咱們公司的食堂有一拼了。”是來自樸智妍的肯定。

CCM公司最終還是改了改食堂,壓縮了韓式餐食的空間,另找了一批夏國師傅和意大利師傅,現在是三國混餐制,比起另外兩個美食大國,原本還值得表揚的總廚一下就高下立判。

“是嗎?”孫泰信笑着點點頭,繼續看着樸智妍,等着她的下文。

“麪包和甜點也很豐富,他們家完全該去開甜品店嘛。”樸智妍有些不解,到底還要自己說什麼?她只好繼續補充。

“是啊…”孫泰信的笑容已經開始勉強起來了。

“水果種類也很多,還有果汁和冰淇淋。”樸智妍老老實實接着說。

孫泰信終於憋不住了,一個手刀輕輕打在樸智妍頭上:“說學習!學習!你去了這一整天,難道腦子裡沒有一點和學習有關的東西要和我說說嗎?”

樸智妍也很委屈,雖然不疼,但還是下意識雙手捂着頭:“明明是泰信哥的問題不對,你先問的補習學校伙食,那我腦子裡哪裡還記得後面的問題是什麼?”

樸素妍想起了什麼:“泰信哥,你知道嗎,補習學校的體能訓練老師非常喜歡智妍,甚至說要免除她的費用,讓她去參加那個體育補習班,當做模範學員。甚至她還轉送了智妍一盒別的學生家長送給她的外國高級巧克力。”

“是哦”樸智妍想起來,從孫泰信手裡拿回書包,拉開書包拉鍊,低頭找了一會兒,找出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孫泰信,上面沒寫韓文,全是法語。

孫泰信精通法語,接過看了一眼:“Godiva,比利時布魯塞爾高定。”他點點頭:“看來這老師真的很喜歡智妍,這牌子本身不算很貴,但是總部布魯塞爾的高級定製巧克力卻很難流出,都是被預定好的。

”他向女孩兒們簡單介紹了一下。

想了想,他有些驚奇,問樸智妍:“你怎麼沒和你素妍姐拆開來嚐嚐?”

樸智妍想也沒想:“我和素妍姐看不懂文字,但是包裝上有阿拉伯數字,寫着21,我們猜這是數量。你看:SeeYa的姐姐三人、Davichi的姐姐二人、Kara的姐姐五人、恩靜姐她們加上我和素妍姐總共八人、泰信哥和成明哥、金光洙社長,正好二十一顆。”她掰着手指數。

孫泰信面上沒有表情,他只是看着樸智妍數完,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嗯,拿回去大家一起嚐嚐吧。”

“是~”樸智妍很高興。

三人不再於五樓停留,開始走樓梯。上到六樓樓梯口時,孫泰信輕聲喚樸智妍的名字:“智妍”

“嗯?”樸智妍不明所以,擡頭看向孫泰信。

“你只管去學,但也不要太勉強自己,一切有我,有你成明哥和金光洙社長。”說完看向樸素妍:“素妍,你也一樣。”

“知道了~”樸智妍不明所以,但還是奶聲奶氣地回孫泰信。樸素妍則只是點頭,三人不再言語。

孫泰信最終還是沒吃他的那顆巧克力,他說自己不喜歡可可製品,樸素妍也沒有揭穿他,她同樣藉口說不喜歡巧克力,也沒吃。兩人把巧克力分別給了年紀最小的樸智妍和姜知英。

週日,女孩兒們要自由活動,孫泰信一大早就站在一樓大門外不顯眼的拐角處。他悄悄讓樸素妍把家境較差的樸智妍、具荷拉二人分別單獨叫來下,給了各自一個裝着不少現金的信封:“做哥哥的給的零花錢,不只是我的,也有你們成明哥和金光洙社長的份兒在裡面,是我們的心意,收下吧,拿去買些喜歡的東西。”

樸智妍收下後鞠躬感謝,但表情顯得不太明白;具荷拉則先是一直拒絕,後來還是面帶落珠,輕泣着收下了。

“荷拉啊,哥哥不會說太多安慰人地話語,你只需要知道:只要我在CCM公司當一天社長,就一定讓你們的收穫對得起付出,這個話你同樣可以告訴奎利她們的。”孫泰信不會當面和具荷拉聊“被奶奶單獨撫養長大的女孩子,是多麼的不容易”這種事。

他沒法對“煢煢孑立,形影相弔”和“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餘年。”這樣震撼人心的語句感同身受。

但他是孫泰信,他已經逐漸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選擇、承擔什麼責任。

昨日如此,今日如此,日日如此。

...................................

星期一的大清早,孫泰信去見金光洙,金光洙的那顆巧克力樸智妍託他帶來了,二十一顆巧克力都是單獨包裝,倒不存在什麼不方便。

“智妍週六去補習班補課,老師獎勵她的比利時巧克力,她沒捨得自己吃,帶給大家嘗一嘗,這是光洙哥您的那一份兒。”孫泰信把巧克力放在金光洙的辦公桌上,言簡意賅。

金光洙伸出左手拿起巧克力看了看,又用右手輕輕摩挲了一下,卻沒拆開包裝,想想又輕放下。他長嘆了一口氣, 對孫泰信說:“泰信啊,不要總是在大清早,就做一些會讓五十多歲的中老年男人流淚的事情啊。”

孫泰信笑笑:“認識您之前,僅看資料,我沒想到哥會是這樣多愁善感的人。”想到什麼,他又說:“哥給智妍和荷拉的零用錢我添了一些,加上了我和成明的份兒。”

金光洙點點頭,站起身來,看着牆上掛着的SeeYa和Davichi的海報出神,過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歌謠界是徹底的名利場,誤打誤撞走進來地那些窮人家的孩子們,總是會很悲慘。”

孫泰信知道金光洙自己就出身貧寒,但卻爬到了CCM公司社長和M net獨立董事的位置。他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說起了剛來的Kara:“週末我和Kara幾個孩子好好談過,上半年顯然是不成了。”

“是啊,等下半年吧,先發單曲或是小專試試水,視情況而定,然後是歌迷見面會,然後是一首主打單曲...總之,按業內傳統做法一步步來吧。”

“來CCM公司以前,我一直認爲,我是代表了善,而光洙哥您則是代表惡。但是越是深入這行,越是見到您的所作所爲,我就越是有些不懂您了。”孫泰信拿起兩個茶杯,先給金光洙倒了一杯水,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早上的會議時間還早,咱們聊聊吧。”

金光洙聽到“您則是代表惡”時笑了起來,神色卻不見生氣,他接過茶杯,放在桌上,點頭:“啊,聊聊吧。從哪兒開始呢?就從Turbo和金鐘國說起吧。”他開始陷入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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