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冤家路窄(上)
安若晨正趴在藥鋪的櫃檯上和何妙娘聊天,如果有人來抓藥,忙不過來的時候,安若晨還會搭把手,得益於經常來藥鋪,安若晨再也不是那個對藥材一無所知的小丫頭了,現在的安若晨,雖然不能記住各種藥材的藥性,但是已經能辨別出各種草藥了。
“大夫、大夫••••••”焦急的叫聲從藥鋪大門外傳來。
安若晨聽着聲音耳熟,向外張望,兩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進來,“真是冤家路窄!”安若晨低咒一聲,一矮身,躲在了櫃檯後面。
“大夫,我們被人下毒了,我們打聽到整個唐京就屬你的醫術最好,你快幫我們看看。”進來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安若晨灑了癢癢藥粉的那兩個人。
何妙娘擡頭看向進來的兩個人,一前一後,前面的這個一身貴氣,一張俊顏上寒霜籠罩,劍眉幾乎在眉間擰成了一個疙瘩,薄脣緊抿,顯然正在極力忍受着。他揹着手走進來,身上的不適沒有絲毫有損他身上的貴氣與瀟灑。他身後的那個相比之下就遜色多了,一邊走一邊用手上下撓着身上,身體左搖右晃,一點氣度也無。
待前面這人坐下,何妙娘一檢查便知道這是自己的藥,她不經意的看了櫃檯後一眼,用兩根指頭捏着那人的衣袖看了看掩蓋在衣袖下的皮膚,轉身進了藥鋪後,不一會兒拿着兩包藥出來了,遞給那個隨從道:“放到浴桶中泡上一個時辰便好。”
那隨從喜不自勝,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謝謝大夫,大夫唐京神醫的名聲果然名不虛傳,我們看了好多大夫他們都束手無策,沒想到大夫只看了一眼就能明白。”
前面的這人皺着眉看着何妙娘:“大夫怎麼會有解藥?”
何妙娘一笑:“這世上還沒有我解不開的毒。”
那人盯着何妙娘,顯然是不信。他身後的隨從道:“主子,走吧,我快受不了了。”
安若晨從櫃檯後站起來,踮着腳探出身子往外望,確認人走了以後才鬆了一口氣。“三姐,你怎麼就把解藥給他們了呢?”
何妙娘似笑非笑的看了安若晨一眼,“冤家宜解不宜結,只不過是走路撞着起了口角,你也讓他們受了那麼長時間的苦,足夠了。要知道那滋味一般人可受不了。”早在那兩人來之前,安若晨就將今天的遭遇講給何妙娘聽了。
安若晨歪着頭想起剛剛那個隨從左撓右撓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他那樣子,真是解氣!哎對了三姐,你還有什麼好玩的藥沒,再給我點。”
皇宮,清心宮
“姐姐啊,你說那個安若晨有什麼好的?皇上怎麼就那麼喜歡她?一定是她用什麼媚術將皇上給迷惑了,”魏婉心一臉不甘心的對朱嬌嬌說,“你算算,皇上得有多長時間沒來後宮來了?”
“哼,我也不甘心,但是現在連太后都站在安若晨那邊,我••••••”朱嬌嬌在屋子中轉了兩圈,兩手一拍,“對,一定是安若晨用什麼妖術將皇上和太后都控制了,才使皇上和太后都站在她那邊。”想想從上次皇上召見她到現在,已經快有三個多月了。想到這裡,朱嬌嬌看了魏婉心一眼,魏婉心比自己還慘,快有半年沒有得到皇上的召見了吧,想到這裡,朱嬌嬌心裡好受了一些。
“姐姐,我們不能再等了,看這種情形,只要安若晨在一天,皇上就會忽略我們一天,我們••••••”說道這裡,魏婉心拿着手帕拭了拭眼角。“說不定,”魏婉心壓低聲音道:“安若晨一死,她施在皇上和太后身上的妖術就自動消失了,到那時候,皇上和太后就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了。”
安若晨在宮中躲了半個月,實在是熬不住宮中的無聊,安若晨估摸着那兩個外地人估計已經走了,又出來晃盪了。
“三姐,你說二哥和四哥今天晚上就能到唐京了,真的嗎?”安若晨趴在櫃檯後,上半身伸出櫃檯,睜大眼睛看着何妙娘問道。
“這種事我騙你幹什麼?”何妙娘笑着瞪了安若晨一眼,御天瀾和柳楓出門大約一個多月了,別說和御天瀾感情好的安若晨,就是她,也有點想他們了。
“哦!”安若晨歡呼一聲,“太好了,我這就回宮給雲哥哥說我今晚不回去了。”安若晨說完,就一溜煙跑出了藥鋪,剛出門又折回來,“一高興差點走了差了,”安若晨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爲了避人耳目,每次安若晨來藥鋪還是離開,都是走的藥鋪的後門,“對了,三姐,我從皇宮出來就直接去四哥家,我們四哥家集合。”
雖然過了三個多月了,但是凌雲對御天瀾的印象一點都沒有改觀,看着安若晨興奮的發紅的臉,凌雲心中雖然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也不忍心看安若晨失望,只得三令五申的要求安若晨在明天晌午前一定要回來。
等安若晨再出宮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安若晨走在依舊熱鬧的街道上,步履匆匆,不知道二哥他們回來了沒有。
正在焦急趕路的安若晨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安若晨往右,那人也往右,安若晨往左,那人就往左,安若晨擡起頭,剛想發火,在看清擋着路的人時,安若晨苦了臉,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被安若晨灑了藥粉的人。
那人攔在安若晨的身前,嘴角似笑非笑的挑起:“好久不見啊!”他這半個月來,每次上街總是注意街上的人,希望可以找到她,都有點神經質了,今晚總算讓他給遇上了。
安若晨急着到柳楓家,知道要是被這人纏上肯定是一時半會脫不開身,安若晨轉了轉眼珠子,隨即笑道:“公子你認錯人了吧,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哼,”那人冷笑一聲,“你別想裝作不認識,你讓我受了那麼大的罪,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得你。”說完他一把抓住安若晨的手腕道:“說,我們的賬該怎麼算?”
安若晨一看糊弄不過去,掙了掙手腕,沒有掙開,“我今晚有事,你要想算賬我們改天再算。”
“改天,”那人一挑眉,“你說的改天是一個月後還是兩個月後?我現在連你住哪都不知道,誰知今晚放了你以後什麼時候再能遇到你?”
“喂,我今晚真有急事,你放不放?”安若晨眯起眼睛,“你若是不放,後果自負。”
那人挑眉,挑釁的看着安若晨,好像很期待安若晨所說的後果是什麼,手上的力道一點沒有減小的跡象。
安若晨盯着那人,深吸一口氣,突然大喊:“非禮啊,救命啊,有人非禮啊!”
那人的笑容僵在臉上,顯然沒有想到安若晨會用這麼無賴的招數。安若晨一邊叫着,一邊用眼角瞥那人,眼裡滿是得意是神色。
雖然是晚上,但是街上的人並不少,人來人往,很對人都停下來看着這兩人,有些人對着那人指指點點,有些年輕的男子已經打算上前來打抱不平了。
那人對安若晨低吼:“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安若晨權當沒有聽見,依舊是我行我素。
那人狠狠的甩開安若晨的手。
安若晨得意一笑,朝他辦了一個鬼臉,跑了。
那人不好當着衆人的面再去追安若晨,但是實在又不甘心,下次再遇到她不知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於是他向身後的隨從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追上去。
安若晨每次去柳楓家都是確定沒有人跟着纔會去,所以每次都很注意身後的情況,所以很快,安若晨就意識到身後跟了人。
安若晨故意拐進一條小巷,果然沒過一會兒,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拐了進來。那人一轉彎,發現沒有安若晨的身影,立刻緊向前追了幾步,正在疑惑不解,安若晨從那人身後出來,對着毫無覺察的那人脖頸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