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性失憶——指的是你之前可能經歷過很痛苦的事情,或者遇到過強大的刺激,這個刺激讓人無法接受,那麼,你潛意識裡就會選擇忘掉這件事情。在心理學上講這是一個防禦機制,是爲了防止自己受到更大的傷害而做出的大腦反應。而在這個時候,又恰好遇上車禍這個媒介,於是你自然而然就忘掉了。”
選擇性失憶……
餘生站起身來,她走在窗前,拉開百葉窗的簾子,日光傾城,從玻璃窗外透進來,細密的一束一束。窗外疏影橫斜,枝葉上滴着甘甜的雨水,微風一吹,那些影子就散碎地映在她的側臉上,斑斑駁駁。
失憶了又怎麼樣呢?
她與紀時景結婚兩年,沒有小孩,但一直很恩愛。雖然她記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嫁給他的,婚禮是什麼樣的,但她內心深處知道,他們是相愛的,他是不會離開她的。所以,以前的記憶對於她來說,可有可無。
至少,她現在是幸福的。
林如瑟與秦鹿同的婚禮在沸城最莊嚴肅穆的大教堂舉行。
柔軟而鮮紅的長地毯,有着繁複花紋的扇形銅臺,圓穹內壁的大型宗教鑲嵌畫,四面大開着雕刻精美的玫瑰玻璃花窗。
日光洋洋灑灑傾瀉進來,打在如同鑽石一樣閃爍的水晶吊燈上,閃碎晃下來,光線朦朧,玲瓏剔透,讓整個教堂都變成了華貴的金色。
唱詩班的孩子們還在後臺,做最後的準備練習。
賓客們都零零星星地坐在座位上。
餘生是晏如涼最要好的閨蜜,但因早早地嫁了人,便做不了伴娘,只能和紀時景憋屈地坐在第三排當風景。
紀時景今天穿着香檳色的燙金西服,餘生則應景性地着了一襲雪色長裙。
婚禮還沒正式開始,她懶懶地枕在紀時景的肩上,看着自己手臂衣袖上的鏤空玫瑰花紋,說:“真好,如瑟也嫁人了。”
“所有的人都應該得到幸福。”紀時景也是一嘆。
餘生低低的嗯了一聲,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眼角餘光驀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旁邊角門轉出來。
那人身形高大頎長,肩膀平而寬闊,一襲黑色西裝,襯衫是酒紅色,在日光的映照下就像是午夜盛開的血薔薇。
他揹着光走進來,五官俊美,眼神如一潭泉水,幽深不見底。
跟在他身後的女子,身着一襲華貴的櫻紅色禮服,薄妝,眉目細長,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妖嬈之氣,媚態天成。
“陸先生和chloe小姐,這邊請——”他們剛剛走進來,就有穿着白襯衫的侍者迎了上去,爲他們引路。
“陸先生真是稀客啊,歐洲揚名的頂級建築師,這不是常年留在國外嗎?如今怎麼有時間回來?”紀時景見到他們,立時站起來迎了過去。
“原來是e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