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吃飽後,就準備找個地方睡一覺了。
這飯店的隔壁就是旅館,而且兩家的牆壁上有一扇門,可以直接從飯店裡走到旅館那邊,根本不用出門,去街上。而且這時候,也沒人敢出門。大家吃飽喝足後,要麼在飯店等到天亮,要麼去旅館睡覺。
當然,大部分的鬼是到了黎明時纔去睡覺。
時差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啊。
……
我吃飽了就去旅館睡覺了。
房間並不大,不過很安全,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再睡覺前,我還吃了兩片安眠藥,可以讓自己睡的香一點。我這些天奔波勞累,精神都高度壓抑,不吃安眠藥都放鬆不下來。
很快,我就睡着了。
然後我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很恐怖的噩夢,一個足以把我嚇醒的噩夢。在夢中,房間的天花板上出現了一隻磨盤大小的蜘蛛,這隻大蜘蛛向我吐絲,蛛絲把我纏繞着,把我給弄出了一個大繭。
又過了一會兒,蜘蛛餓了,就把我一點點的吃掉。
先吃我的眼睛,再吃我的耳朵,最後把我吃了個乾乾淨淨。那種一點點被吃掉的感覺實在是非常痛苦,而且我能很清晰的感覺到這種痛苦。在這個噩夢中,我體驗了被一點點吃掉的感覺。
醒來後,我全身大汗淋漓,汗水把被褥都浸溼了。
然後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沒辦法,起來看看電視吧。這裡的最大的好處就是能看電視,而且能收不少臺呢。信號是天線,沒辦法,就只有這個。我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電視,接着就天亮了。
這一晚算是熬過去了。
可是我仍然感覺很累,雖然是睡了一會兒,可睡的這一會不但沒有彌補我損失的精神,還讓我更加媲美了。這個噩夢太折磨人了,座噩夢的時候,大腦半球都是不休息的。這樣會讓腦子很累,休息不過來。
所以說,做夢不好。
什麼夢都不好,做夢也就意味着你的腦細胞太旺盛,發生劇烈波動,然後潛意識的很多畫面無規則的聚集在一起,形成諸多光怪陸離的畫面,這就是夢境。
我洗了把臉,正想出去逛逛。
忽然,我意識到,對鬼市的人來說現在纔是夜晚,鬼市的居民都這時纔開始休息、睡覺,現在的街道上市空無一人。這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不過沒辦法,入鄉隨俗,人家這裡的規矩就是這樣,你也不能勉強人家,讓人家更改規則。
再說,我也沒這麼大的臉面。
我也就不想出去逛了,第一是因爲街上沒人,連鬼都沒有。其次就是我的腦袋暈暈乎乎的,天旋地轉,感覺非常不舒服。沒辦法,休息不過來就是這樣。我如果能回到陽間,那是一定要誰上三天三夜。不,是三年!
我一覺睡上三年,這樣就休息過來了。
我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就去隔壁的飯店,準備喝點小酒,隨意吃點東西。雖然是早上,不過我還是想吃肉。大早上的吃肉肯定難以消化。不過我最近實在是饞肉,在森林裡呆着,沒有肉吃啊,餓的只能吃樹葉。
好吧,真正的原因是我喜歡吃肉。
我是個無肉不歡的角色,特別是大肥肉,我最喜歡吃肥的流油的大肥肉片子。有些人不喜歡吃肥肉,覺得吃肥肉對身體不好,不健康,不過肥肉是真的很香,香的能讓人咬掉舌頭。
……
我在飯館中點了兩個肉菜,準備喝一壺。
說實在的,這裡的酒真的不少,啤酒、白酒、洋酒,既有白的也有黃的。我當然是喜歡喝白酒的,這玩意好,喝着上頭。喝醉了暈暈乎乎的,就能睡覺了。不過醒來後會發現頭很痛,這是個大毛病啊。
而且喝醉了後會口乾舌燥,有些難受。
可我是個貪杯之人啊,先享受了再說。就算痛苦也是事後的事情。我這樣想着,也就一杯杯的把白酒灌進了肚子之中。作爲一個酒鬼,白酒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一頓飯四五斤不是問題。
別說白酒,就算是工業酒精,我也照喝不誤。
我以前聽到過一個消息,說是有老頭喝了用水兌過的工業酒精,結果把胃給燒沒了。可我沒問題,別說是胃,就算把腸子燒沒了都死不了。這就是不死之身的強悍,非常的牛叉……
……
飯店裡是非常安靜的,因爲客人們都去休息了。
櫃檯那邊只有一個打瞌睡的侍者,已經睡的跟死豬一樣,我白拿了他好幾瓶酒,他竟然不知道。不過很顯然,我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攝像頭。
該死的,這裡也有攝像頭。
……
轟隆~~
就在我喝的半醉半醒之時,飯店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粗暴的推開,一個喝醉的女人走了進來。
這女人穿職業裝,看起來是個公司職員。
這鬼市裡也是有各種各樣的職業,其中也有許多大的公司,這點並不奇怪。這個女人手裡拎着一個啤酒瓶,眼神模糊,顯然是喝多了。
啤酒、炸雞、鱘魚。
她點了東西,就安靜的坐在那裡吃喝。
啤酒配炸雞真是絕佳,鱘魚的魚皮也是非常不錯。這時我纔有機會仔細端詳她的容貌。她長的並不出衆,看起來很普通的樣子。不過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尋常人,因爲她太能喝了……
這酒量讓我都自愧不如。
好傢伙,她一連喝了幾十瓶啤酒,小肚子也就微微隆起。這要是換成普通人,早就被撐的肚皮爆炸。這是個女人,不是女鬼。血肉之軀的容納是有限的,我很懷疑這麼多的酒水下肚,都去了哪裡。
要想喝酒,也得有個好胃。
胃裡能裝下的東西多,才能喝更多更多的酒。
炸雞、啤酒,然後炸雞、啤酒。
到最後我都不清楚她喝了多少啤酒,因爲她一直再喝,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這簡直就是神人呢。
我覺得我遇到高人啦,高人一般都這風範。
這女人喝到傍晚,然後就出門了,似乎嫌飯店裡太吵鬧。我笑了笑也就把這件事忘在腦後,畢竟她對我來說只是個路人,就算再能喝又能咋地。我還是需要賺錢,然後在鬼市中生存下去。
畢竟,我還要去找到那個陳瘸子。
只是鬼市太大了,一時半會找不到那個陳瘸子。所以我需要在這裡停留好幾天呢。這幾天,那個女人一直都會在安靜的白天去喝酒。我這時才真正熟悉了這個女人。接下來我詳細描寫一下這女人的外貌。
她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戴四葉草耳墜,微胖,臉略圓,氣質還算不錯。如果模樣再出衆一下,那就是個很不錯的女人了。可惜,長的有點普通,屬於那種放在人堆裡就找不出來的那種。
而且我發現,她總是在黎明時來到這裡,然後喝一白天,等到晚上熱鬧了,就默默地離開,從來不在熱鬧的地方停留,看起來似乎很厭煩吵鬧的環境。偶爾我也看到有男子過去搭訕,不過最後總是會弄個灰頭土臉。
一些男人看到沒便宜賺,而且這女人長的又實在是很普通,也就不去沒事找事做了。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很正常的。一個男人接近一個女人,目的就只有一個。當這個目的無法實現時,自然就會沒了興趣。
……
一天天過去。
我也對這個女人漸漸熟絡起來。
後來我們兩人也隨意聊了聊,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柳研。她是個職業設計師,以前是在鬼市中心的那座摩天大廈裡工作。不過最近你摩天大廈都被那位大人物的麾下佔據了,她也就失業了。
不過她有存款,可以任性的喝酒。
她的人生除了喝酒,似乎就沒有別的實情。我問她原因,她說是找不到別的實情可以做。她結過婚,不過丈夫死了,就埋在鬼市外面的那座平原墓地中,已經死了有三年了,早就轉世投胎。
她和她丈夫沒有孩子,她的孃家人又在陽間,孤獨一人置身於這陰陽夾縫中的鬼市中,自然會覺得人生沒有意義。而且看起來現在都沒有可能回到陽間的樣子。要出去那還難啊。
首先,鬼市被一個巨大的青色光罩給罩着。要出去就得打破這青色光罩,這是難如登天的事情。當然,只要在光罩上打個洞就行。我們可以打洞出去,並不一定要把整個罩子都給毀了。我想到這裡,腦海間忽然閃過一道亮光,要出去爲什麼一定要在青色罩子上想辦法呢,我們也可以挖地道出去啊。
我真是太聰明瞭。
從地底挖出去不久行了,這也費不了多少功夫,很輕鬆的就能挖出去。不過緊接着我就打消了這個想法。既然我能想出這個方法,那別人肯定也能想出這個方法,這不稀奇。顯然,這個方法也行不通。
這青色罩子想來不僅僅罩住了地面上方,估計連地面下都罩住了。
天上地下都被罩住,那自然是跑不出去的。
想想就算了,覺得自己還有點傻。說真的,年齡一大把了,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爲什麼拼搏,有時候想想,我都覺得自己的人生走上了一條偏僻的道路。在這條道路的盡頭,是絕望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