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僧侶與靈符王之間發生恐怖的戰爭,而我是唯一的旁觀者,見證了這場浩大的戰爭。這種戰爭規模,已經不亞於在那個遙遠的時代,冥王的不死大軍攻佔陰陽兩界了,恐怕也只有冥王與佛陀的戰爭在這場大戰之上。
白色僧侶使用了邪佛之眼。
光明與邪惡,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集中於他一人之身,白色的光明,黑色的邪惡,彷彿成了一張太極圖,十分的玄妙。而靈符王也爆發出了無上力量,集中冥王與佛陀的智慧與力量,發動了罕見的攻擊。
兩者,都是隱隱約約超越鬼王的存在,我也分不清誰優誰劣。
……
轟隆隆~~
戰鬥的餘波終於造成了時空的紊亂,這片天地都碎裂了。在碎裂的天地洪流面前,無論是我還是靈符王,亦或者白色僧侶,都是弱小的。只有真正的無量才能抵擋天地洪流,抵擋時空的沖刷。
嗡嗡。
我們被捲入了紊亂時空之中。
我隱約模糊的看到自己掉在了一片金黃色的沙漠中,之後就失去了意識。等我再醒來時,自己已經被埋在黃沙之下了。艱難的從黃沙中衝出來,才發現自己所處的這片沙漠是一片陌生的沙漠,不是中國的沙漠,我離開中國了。白色僧侶就昏倒在一旁,全身崩潰,鮮血淋漓。
我沒有管他,現在主要的是定位自己的位置。
漸漸地,我才感覺到此地是西域,也就是如今的印度。印度在古時候被稱爲西域,是佛法的發源地。我們現在很可能處於著名的絲綢古路中。甚至我在附近發現了古城遺址。想當年,這古路上駝鈴叮噹響,那是非常繁華的。只是時間無情,漫長的歲月過去,滄海桑田,這古路也破敗了,不復曾經的繁榮。
世事興衰,皆是如此。
王朝更替,古來皆是這個道理。大千世界,茫茫人間,誰有能真正的永恆存在呢!一時間,我感慨良多,甚至發現了駝隊。這駝隊是從唐朝時就迷失在此地的,它們已經徹底迷失在了這片沙漠中,成了這片沙漠的魂,就算是我也不能把它們帶走。不過這樣也好,它們屬於這裡,去了別的地方,反而失去了意義。
緊接着,我又發現了一個迷失在沙漠中的旅客。這個人靠着喝蝙蝠血爲生,艱難的活了下來。不過他已經瀕臨絕望了,割腕自殺,不過他體內的血液粘稠到流不出來的程度。
……
靈符王和白色僧侶戰鬥,竟然撕裂了時空,讓我們瞬間來到西域,這不得不讓我吃驚。這種瞬間之內就遠達千里之外的力量,實在是太厲害了。
“還活着嗎?”
我坐在白色僧侶一旁的黃沙上,手中捏着四五條沙蛇。這種蛇是沙漠中的土著,有非常劇烈的毒性,而且攻擊性很猛,會攻擊來往的駱駝和土著人。我很輕鬆的就咬掉沙蛇的腦袋,把蛇膽摳了出來,塞到白色僧侶的嘴中。
白色僧侶因爲與靈符王戰鬥,受了巨大的創傷,能活着就不錯了。
……
我喂他吃了幾顆蛇膽,他緩過神來,緩緩的從地上坐起,瞧了瞧這片熟悉的天空。白色僧侶在西域呆了幾十年,自然熟悉這裡,甚至他來過這片沙漠。這裡畢竟是佛法的起源地,是追尋佛陀秘密的最好的地方,白色僧侶自然回來探查一番。實際上,西域的很多佛窟,他都探查過。
白色僧侶看了看自己漆黑的手掌,滿臉哀傷。
邪眼內的邪氣已經完全爆發,正侵襲他的身軀,必須把這邪氣壓制下去,不然自己就會成爲行屍走肉,成爲一個傀儡。到時候,邪佛就會復活,傳播邪惡的佛法,禍害衆生。不過要想把邪佛的佛力壓制下去實在是太難。把靈符王吞掉,那自然可以藉助靈符王的力量,壓制邪惡之力。不過靈符王現在也不知失落到了那裡,自然是沒有可能吞掉靈符王的,那就只有找到佛陀寂滅後的舍利了。
佛陀寂滅後,舍利共有十八顆。
其中十七顆是普通舍利,第十八顆舍利是舍利王。必須吞掉這顆舍利王,用舍利王的力量壓制住邪惡的氣息與力量。
白色僧侶一言不發,走向沙漠的邊緣。
他要去尋找佛陀的舍利王,這舍利王,應該是在西域的中心地域。在古時候,西域這地方出現了一個阿育王,敬畏佛法,曾經尋找到了好多顆佛陀的舍利,把這些舍利供奉在佛林中。只要找到佛林,自然能夠找到舍利。就算這些舍利只是普通的舍利,不是舍利王,那也能夠暫時壓制住邪眼的力量侵蝕。
我知道他的焦急,所以沒有打擾他。
對我來說,這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不過對白色僧侶來說,倒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說,還是儘量讓人家去做自己的事情。不過我倒是對此事有些興趣,去看看也無妨。不多時,天就黑了。晚上的沙漠,寒風凜冽,吐一口吐沫,都能凍成冰塊。這裡的低溫足以凍死人。
沙漠的氣候實在是太惡劣了。
白天的時候熱死人,晚上的時候凍死人。
冷熱交替,神仙都受不了。不過這對我來說倒是沒什麼。在黑暗中,我們找準方向,前行着,像是孤獨的旅客。此時我內心極其孤獨,環顧四周,一路走來,竟是沒有一個熟悉的朋友,這實在是太悲催了。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我絕對無法忍受這種事情發生。不過既然發生了,我也沒有辦法去改變,順其自然就好。
再行半個時辰,前方出現打鬥聲。
我定睛看去,是三個裹着白紗的女人在圍攻一個老頭,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我年輕時遇到的那個唱師。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這唱師是秦文的師傅,回想一下,秦文也已經死了很久了。
雖說我腦海中的那段記憶是虛假的,不過這虛假的記憶並不是全部都是虛假的,至少唱師這一段記憶是真的,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可惜,我沒有在西藏找到特穆爾,不然特穆爾的那段記憶也可能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實在是一件美妙的事情。這些老朋友們還存在着,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支持。
……
……
三個女子出手兇狠,手拿鐵鉤,在唱師身上留下一道道抓痕,看起來血肉淋漓,鮮血染紅了周圍這片沙漠。
“我命休矣!”
唱師嘆息,縱觀自己一生,也算是好事做的不少,可惜卻死在這裡,成爲這茫茫黃沙中的一具枯骨,真是時也命也,世事難料,誰又能說的清呢。這時,我出手了,我不忍心讓這個老朋友就這麼死去,這三個白紗女子實在是太可惡了。我出手把她們打死了。這三個女人雖然是鬼帥層次,不過卻也不是我的對手,三拳兩腳就打死了,很輕鬆,就像碾死兩隻螞蟻。
唱師大喜,與我閒話家常。
原來這些年,他一直在西域闖蕩,想要尋找傳說中的“神之手”。
這神之手,傳說是冥王的手掌。冥王與佛陀大戰,佛陀施展畢生功力,以隕落爲代價,斬落了冥王的一隻手,用浩瀚佛法封印在了這片土地中。誰要是找到神之手,把神之手嫁接在自己的身上,那絕對是無敵。須知,這可是冥王的手掌啊,冥王的手,掌管一切,包攬一切。
偉岸與尊貴已經無法形容冥王的偉大。
神之手就遺失在此地,古往今來,吸引了無數方士、道人的追逐。我對此卻並不是很熱衷,只要給我時間,我也有可能達到佛陀那一層次,這又是心境的另一重變化了。眼界不同,自然看待事物的結果也不同。唱師只不過是普通的鬼帥,放在我年輕時的那個年代,算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可是放在如今,螞蟻而已。
嘆往昔崢嶸歲月,真是洗不盡的滄桑。
浮華浸染流年,人生大夢三千。
我與唱師久未相間,要說的話有很多。當談到秦文的死去,不由心中盡皆哀傷。這人生就是如此,歡歡樂樂,哀哀傷傷。有歡樂自然有哀傷。我還記得大哥死時,我哭了三天三夜,但覺人生沒有什麼意義,整個人都頹廢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雖然這段記憶是虛假的,那個所謂的大哥也不存在,不過我是真的愛他,我愛他更勝過愛我自己。
我是個自私的人,但是對一些至親之人,我是真的可以爲他們放棄自己的生命。
有些事情,需要經歷漫長的時間才能想的出。這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道的明。沒有時間的沉澱,哪有美酒的芬芳。沒有時間的成長,哪會懂得這麼多。
長大,是一個持續的過程。
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反思自己的人生,纔會發現,我自以爲我已經長大的那段年齡,在如今看來實在是幼稚的很。我們從未長大過,而我也希望沉浸在這種成長的感覺中,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冷血的怪物。人間冷暖,世間自有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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