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層後,那因爲不明真相而一直作祟的思緒終於平定,顧陽的心也徹底安了。
畢竟,腦中總有什麼呼之欲出,卻就差那麼一點的感覺可不好受。至於林宿所圖謀的,顧陽還真沒有放在心上……
當晚,有個匿名在論壇上發了個帖子。標題爲萬能的男神賜下福光,從此化身腦殘,護我男神!長篇的內容更全部都是對男神的讚美與歌頌,彷彿男神就是盡善盡美的化身!一個個詞藻合在一起,已經煽情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讓見者心驚,無不寒戰,同時深感做男神的不易!
603的好事者楊濤顫抖着手,查了下這個樓主ip,結果讓他更不好了!
尼瑪,爲什麼這個ip和肖明那個磨人的小妖精一樣?!告訴他這不是真的!
“誒?這個發帖人居然是肖明。”高飛也是隨手查了下了這個奇葩樓主ip。
高飛的話如同一把利劍戳中了楊濤的心窩子!男神的魅力當真不可擋?連曾經的黑黑都轉腦殘粉了?爲什麼他連黑黑都沒有?感覺人生好淒涼……
“怎麼了?”洗漱回來了的顧陽見楊濤好像很抑鬱的樣子,不由問道。
楊濤擡起眼,幽怨的看了顧陽一眼,又低下頭去,“別管我,我想靜靜……”
顧陽疑惑了,高飛朝顧陽笑道:“你別管他,他在想靜靜。”
“靜靜不就是我們系的那個好像比男生還厲害的女生嗎?”張凱想了起來。
顧陽笑了起來,說道:“那靜靜一定很漂亮吧?”
“不,那是一個女金剛!”高飛唏噓道:“想不到楊濤你這麼重口。”
楊濤憤起,“都和你們說了我想靜靜了!”
顧陽他們望着楊濤,點頭說:“恩,我們知道,你想靜靜。”
“……你們混蛋!”
【樓主混蛋!你的堅持呢!你這麼不要臉,你女友知道麼!】
這個滿腔憤恨的回帖只引起了極個別的人關注和回覆,但最後終是淹沒在了衆多的回帖之中。
又到了一週的尾巴,星期六的早上,要去宋珩家的顧陽按時去了公交車站等車。
一切都和平時一樣,然而,顧陽的眼裡卻映出了不和諧的一幕……
那是一個戴着鴨舌帽的青年,微微低着頭,此時他已經繞到了公交站臺後,準備離開。顧陽上前,按住了這個青年的肩膀,微笑道:“你好,可以打擾一下嗎?”
帶着鴨舌帽的青年擡起眼瞥了顧陽一眼,然後用手壓了壓帽沿,“抱歉,我趕時間。”丟下這句,戴着鴨舌帽的青年就想跑,以此使力擺脫顧陽按着他肩膀的手掌。
這個戴着鴨舌帽的青年剛一脫離顧陽的手掌,反應極快的顧陽已經攥住了他的手臂。
“請問你可以把手機還給前面的那位婦人麼?”顧陽視線朝公交站臺處一位正在等車的孕婦看了眼,對這個戴着鴨舌帽的青年開門見山道。
戴着鴨舌帽的青年一震,倏地擡眸,狠厲地瞪向了顧陽。
顧陽不動如山,依然神色溫和的看着這個戴着鴨舌帽的青年。
“不是你的東西,還是不要不問自取比較好。”
“如果我不交呢?”戴着鴨舌帽的青年聲音陰冷的道。
“我想,你應該不希望去警局喝茶吧。”
戴着鴨舌帽的青年看着顧陽的臉上戾氣越來越重,然而顧陽卻沒有受絲毫的影響。忽然,戴鴨舌帽的青年身體湊近了顧陽,下一瞬,顧陽感覺到了自己腹部被什麼東西頂着!
沒有人看到,因爲這個青年的這個動作很隱蔽!站在公交站臺後面的顧陽和青年是比較靠近公交站牌的,而且彼此之間的距離極近,看上去就像是兩個關係極好的人站在一起,就算偶然有人經過,青年的身體也很巧妙的遮擋住了自己這個意圖作惡的舉動,所以路過的人根本難以發現。而且,爲了保險,他的手完全握住了這把可推式的水果刀的刀柄,掩蓋住了這其實是一把刀的事實!
“這個地方被桶一刀的話應該不會死吧,怎麼樣,你要不要體驗一下痛覺帶來的快感?”戴着鴨舌帽的青年的聲音很輕,低着頭,帽沿遮住了大半張臉。
“那麼我們來打個賭吧。”顧陽無所畏懼的笑了笑,以同樣的聲音說:“我贏的話你去把手機還了,你贏的話,我的命就給你了。”
戴着鴨舌帽的青年擡起頭看着顧陽,皺了皺眉,“你不怕死?”
顧陽看了下那邊還在等車的孕婦,“沒有時間說這些了,我賭你的這把刀,沒有刀刃!”
戴着鴨舌帽的青年眸中飛快閃過一抹異色,眯着眼道:“你怎麼能確定我的這把刀沒有能夠要你命的東西?”
“所以,你現在可以用刀刃,刺破你現在指着的地方。”顧陽雖然笑着,卻透露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凌厲。
這一刻,空氣都彷彿凝固,兩人是在以刀劍交鋒,只看誰先投降!
“你贏了。”戴着鴨舌帽的青年收起了刀,向那位孕婦走了過去……
當那戴着鴨舌帽的青年走到那位孕婦身後時,那位孕婦等的公交車已經到了,正扶着腰在後面排隊上車。
戴着鴨舌帽走到了那位孕婦身邊,十分自然的拍了拍那位孕婦的肩,將手機遞了出去,“你的手機掉了。”
那位孕婦以爲是自己粗心沒有注意到手機掉了,接過自己的手機,誠摯的向這個戴着鴨舌帽的青年道了謝。
歸還了手機,沒有了收穫,這個戴着鴨舌帽的青年興致缺缺的打算離開,顧陽卻叫住了這個青年。
“手機已經還了,你還想怎樣。”青年不耐煩的道。
顧陽毫無芥蒂的笑道:“跑個腿,一百元怎麼樣?”
戴鴨舌帽的青年愣了愣,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顧陽揚起了手上的筆記本,說:“我剛接到我室友的電話,才發現我的筆記本拿錯了,他下午去圖書館的時候要用,雖然他說我回去的時候再給他,可是等我回去恐怕是兩天以後的事情了,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帶回去。”
戴着鴨舌帽的青年不信,“就這點小事?”
顧陽點頭,“我現在再跑回去一趟太麻煩了,也沒有那個時間。”
戴着鴨舌帽的青年瞟了顧陽一眼,懶散的攤出了一隻手,“一百元。”
顧陽笑了笑,當真摸出了一百元人民幣,在戴着鴨舌帽青年愣神時,將本子和這一百元一起放到了他攤開的手上。
“你是認真的?”戴着鴨舌帽青年疑惑的看着顧陽。
“恩。”顧陽應道:“你在a大的男生宿舍樓下等,我會叫我的那位室友下來取。”
戴着鴨舌帽的青年利索的將這一百元揣進了褲兜,然後拿起了顧陽給他的本子翻了翻,“你不怕我不認賬,轉身就把這個給扔到垃圾桶裡?”
“那到時候你得告訴我你是扔在哪個垃圾桶。”顧陽怡然自若的笑道。
“丟都已經丟了,到時候我已經走遠了,未必你還能找到我不成?”戴着鴨舌帽的譏笑道。
“的確,那麼你會丟嗎?”顧陽看着青年。
戴着鴨舌帽的青年一愣,不明白顧陽的信心從何而來。
“說起來,我們現在也應該算是僱傭關係,作爲僱用人的我,已經向你支付了相應的報酬。”顧陽緩緩說道:“這是工作,既然你已經收下的作爲報酬的錢,那麼不好好完成可不行,這是工作態度的問題。”
“工作態度?別開玩笑了,這種事情還需要工作態度?呵呵,真是要笑死我了。”
顧陽等滿臉不屑的青年笑夠了,纔開口說道:“我想哪怕是你們那一行,在下手之前都是要用心,且一再謹慎的吧?”
戴着鴨舌帽的青年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發出了一聲輕笑,說:“沒錯,這幾分鐘可比你這一百元來的快的多,所以你這個工作可用不着什麼態度。”
“可是,我的這十幾分鍾,卻是能夠讓你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陽光下面。”
戴着鴨舌帽的青年看着顧陽臉上一閃而逝的厲色,就又溫潤的笑容,不由一怔,心裡生起了股難以言喻的滋味。默了會,戴着鴨舌帽的青年擡手壓了壓自己的帽沿,拿着顧陽交給他的筆記本走了,什麼都沒有說。
顧陽望着青年離開的方向,笑了笑,給張女士打了個電話,說了他可能會晚點到後,顧陽這才走到了公交站臺前等車。
等了幾分鐘,顧陽所要坐的公交車終於來了。
一個小時過去,眼見他就要到站,顧陽掏出手機,給寢室裡的張凱打了個電話。
“喂,張凱,你還在睡嗎?”
“恩。這麼早打電話給我,你有什麼事嗎?”裡面明顯還沒有清醒的聲音問道。
“恩,我想請你現在幫我個忙。”
“好,你說吧。”張凱毫不猶豫的說。
顧陽不禁揚起嘴角,說:“幫我下樓看看,是不是有一個戴着鴨舌帽,穿着黑衣和牛仔褲,手裡拿着個筆記本,年紀看上去和我們差不多大的青年在那裡。如果有的話就麻煩你把我託他帶回去的筆記本拿回寢室,如果沒有的話那就算了,抱歉讓你白跑一趟了。”
“什麼筆記本?爲什麼還要請別人專門送回來?”張凱困惑不已。
“這個不能說,麻煩你了。”
張凱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說:“好吧,我知道。”
與顧陽掛了電話後,張凱穿上了衣服,然後洗了把臉,跟着就下了樓。
出了宿舍的大門,張凱左顧右盼,發現了花壇下蹲着一個人,印象正是顧陽所描述的那般,於是走上了前,“你好。”
戴着鴨舌帽的青年見到張凱,也站了起來,一臉煩躁的說:“真慢。”
張凱一愣,他認爲從他接到顧陽的電話再到樓下已經很快了。
突然,戴着鴨舌帽的青年將手裡的筆記本扔給了張凱,然後把手插進了褲兜,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張凱被青年的這簡單粗暴的舉動給弄糊塗了,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翻開筆記本看了看,更加不明白了!
“在搞什麼啊?這不是高中的數學嗎?顧陽他今天做家教不是要用到?”
這話以空氣爲傳播途徑進入到了青年的耳中,青年腳下一頓,復又繼續邁步,慢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