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換完了衣服的楊小那走了過來,手中拿出一個羅盤,道:“據我所知。這廬山之中,有一處絕妙的養屍之所,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在哪,龍虎山人多勢衆,定然已經將那處找到了,將魏寧那小子養在那兒,嘿,這小子還真的‘運氣’好啊。我倒想見識見識,人世間究竟誰又有這等能力,能夠將一死了三年的殭屍變成活人,我估計那女娃定然只是想搶去魏小子的屍體,和她合葬一處,做一對地下鴛鴦罷了,我們這是被人當刀使了。”
張野截口道:“無論如何,魏寧乃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讓他在九泉之下還不得安寧,就算是屍體,我也定然要搶了回來,給他和弟媳婦做一對苦命鴛鴦。”
吳耗子點頭稱是,楊小那拿出羅盤,只見羅盤上的指針拼命的搖晃不停,楊小那嘆道:“生當爲人傑,死亦爲鬼雄,這魏小子也算是條漢子,死了也怨氣如此之重,隔着這麼遠都能感覺得到,也好,這樣到免去了我們尋找的困難,跟着這走,定然能夠找到他。到時候龍虎山定然重兵看守,你們聽我的安排,見機行事。”
張野早對這個婆婆媽媽的小白臉不爽了,特別是聽他絮絮叨叨地拽文,更是不爽,道:“到時候老子衝上去先來他一梭子,管他龍虎山蛇虎山的,管他是人是鬼,用刀上去一刀一排頭,我看誰他媽的敢在老子面前叼毛,就他媽的是鬼,老子也要他老老實實得回棺材。”說完用手吹了吹手中的大刀,道:“好久沒有開殺戒了。今天老子要殺個夠本的。”
楊小那嘆了一口氣道:“豎子不足與謀,用最小的成本換最大的代價纔是我們的目標,總之的到時候,你們不要擅自行動。聽我的號令,等天黑了再說。”
吳耗子也贊同楊小那的觀點,張野失去同盟的支持,只得哼了一聲,在默默地將手中的槍和刀反覆擦拭,但是這彪悍的男子,顯然沒有將楊小那的話放在心上,到時候真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天黑。暮色四合。
楊小那扔掉手中的罐頭,長身而起道:“時候差不多了,開工吧。”
張野早就憋的不耐煩了,將手中長刀一舞,獰笑道:“林靈素小婊子,大爺來了。”
林靈素婷婷起身,她身前是處低矮得看不出痕跡的墳墓,上面開着她精心培育一大片一大片的丁香花,隨風搖曳,林靈素微笑着親手摘下一束,挽成花圈,放在墳頭,時間一晃已經快三年,但是林靈素卻幾乎一點也沒有變化。只是玉容帶着多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滄桑感,雖然沒有可以化妝,但是有着這時代女性罕見清晰的雕塑美,一雙眼睛清澈澄明,雖然是隨意穿的一套春裝,但是在這個春寒料峭的傍晚,卻更能承托出一種慵懶倦然的氣質。
在墳頭,是林靈素從遙遠的臺灣花重金移植過來的一對相思樹,枝椏盤庚錯節之間露出一個天然的倚坐的空間,林靈素靠在樹邊,靜靜地看着墳頭,卻似乎有萬語千言,卻似乎又無從說起。
“我知道你在這,每次我過來,我定然知道你會在這的。唉,天黑了早點回去吧”許素文走了過來,看着相思樹上上用刀刻出的幾個大字一眼,嘆了口氣。
樹上赫然寫着:“亡夫魏寧之墓”
“小林你也太任性了,幸好我們的嘴都嚴實。且每次董事長來都給你遮掩過去了,若是這個東西被董事長知道了,你就麻煩了。”
林靈素頭都沒有擡起來道:“不死骨有消息了嗎?”
許素文一臉的愁容,道:“我已經將這個地球翻了個遍,但是就是沒有不死骨的消息,眼看着三年之期將到,如果,唉….你說寧老鬼是不是故意要整我,置我於死地?”
林靈素道:“我就知道,找不到不死骨,我們都會死。這次賭大了,不是全輸,就是全贏。沒有平局了。”
許素文皺眉道:“我知道,但是,難道萬一我們真的輸了了呢?我覺得我們的計劃可能有變,要提前進行了。”
林靈素不答,問道:“怎麼,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還不是老樣子,全部的人都跟瘋了似的,全都在滿世界的找魏寧小子的不死骨,寧老鬼更是喪心病狂似的,已經處決了我兩個辦事不力的副手,我估計,如果我再找不到的話,下一個就是我了。”
林靈素道:“我一直在想,我們是不是中了一個局,因爲這一切都太巧合了,是不是一直有一個高人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甚至包括我們生擒魏寧,在這煉屍,都是有人事前安排好的。”
許素文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林靈素冷冷地道:“你不覺得魏寧被抓了之後,魏家的反映過於冷淡了嗎?魏寧可是他們魏家唯一的血脈了,他們顯得也太漠不關心了吧。”
“也許他們知道我們早就佈下了天羅地網,以魏寧爲餌,吊他們上鉤的把戲呢?”
林靈素搖搖頭道:“王駝子可能會忌憚,魏家的女人或許會忌憚,但是,有一個人,別忘了,他可是不怕的。”
“魏羨鬼。”
“不錯,我一直在回憶那天的情形,和那道莫名其妙的身影,我一直懷疑,他就是魏羨鬼,他早就在背後盯着我們,甚至這一切,都是他在安排的。”
“若是這樣,他是爲什麼呢?”
林靈素嘆了一口氣道:“你知道魏家血屍的傳說吧。”
“魏羨君爲了抵禦日軍進攻,強行以偷陽曆煉屍之術,練出了十三具血屍,然後哦給魏家中下二十七歲必死的詛咒。”
林靈素搖了搖頭道:“這只是魏羨君對外宣傳的官方解釋罷了,但是其中的曲折,你應該也是知道不少的。對不?”
“你的意思是?”
林靈素嘆了一口氣道:“魏羨君也許並沒有傳說中的偉大,魏羨鬼也許也並沒有傳說中的邪惡,歷史,永遠只是勝利者對失敗者控罪書而已。”
此時,忽然相思樹上一個銅鈴響了起來,林靈素臉色一變道:“不好,有‘好朋友’來了。”